她这句话令魏静萱脸色比刚才更加难过,捂着腹部一步步往后退,警惕地道:你想做什么你你不要乱来,就算你是皇贵妃,也不能加害皇裔,否则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你心中很清楚。
瑕月掩唇一笑道:本宫何时说过要加害皇裔,瞧瞧你,净是胡思乱想。
虽然瑕月这么说,魏静萱并不相信,依旧一脸警惕地盯着瑕月,她刚才分明从其眼眸中捕捉到一丝杀意。
她知道瑕月不会让她安安稳稳的生下孩子,但没想到会来得这么早,而且是这么直接,连一丝隐藏的意思都没有。
以她对瑕月的了解,后者绝不是一个鲁莽的人,相反,她精于算计,步步为营,若非有必赢的把握是不会轻易出手的;如今这个样子,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瑕月已经无需再顾虑什么。
魏静萱努力自己冷静下来,但内心深处的恐惧始终无法消除,她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道:皇贵妃,您位高权重,又何必非要与奴婢过不去呢,就算奴婢生下这个孩子,也万万不可能威胁到您的地位。
何必瑕月冷笑道:魏姑娘真是贵人事忙,这么快就将本宫那个可怜的女儿给忘了。
奴婢早就与皇上说过,长公主出事的时候不等魏静萱说完,瑕月已是道:皇上不清楚,本宫心中却是一清二楚,若不是你在一旁出谋画策,凭皇后的脑子,根本想不出那样恶毒的计谋,至于纪由他不过是你放出的烟雾罢了。
就算真与奴婢有关,长公主的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娘娘何必还要耿耿于怀呢,就算您杀了奴婢,长公主也不会活过来,倒不如化干戈为玉帛;若是娘娘肯,奴婢以后愿为娘娘当牛做马,唯娘娘之命是从。面对魏静萱的话语,瑕月轻笑道:被你这么一说,过去的事,似乎真不应该继续追究下去。
魏静萱心中一喜,连忙道:是啊,相信长公主在天有灵,也不希望娘娘执着于仇恨。
她的话,令瑕月笑意越发浓郁,然下一刻所有笑意皆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狠厉到极致的表情,魏静萱,你当本宫是三岁孩童吗,可以任由你唬弄;杀女之仇,不共戴天,若本宫就这么放过你,长乐才真是不会原谅本宫
魏静萱忍着急涌而上的惧意,颤声道:但是你若害了奴婢腹中的孩子,皇上面前,一样也讨不得好,您是正一品的皇贵妃,这样与奴婢硬拼,弄得两败俱伤,真的值得吗魏静萱一边说着,一边悄悄往门边挪着。
瑕月看出了她的用意,却不曾阻止,续道:你以为皇上会相信你吗不会的,皇上不会信你一丝一毫,而你也保不住腹中这块肉
不会的,皇上会相信我,你你不要胡来瑕月脸上的狰狞令魏静萱越发害怕,脚下加快了动作。
瑕月冷笑一声,厉声道:阿罗
听得这话,魏静萱顾不得掩藏,快步奔到门口,开门奔了出去,未走几步就觉得脚下一绊,整个人往前扑去,她惊呼一声,想要稳住身子,但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扑倒在地上。
就在倒地的一瞬间,她看到了齐宽,后者正咧嘴朝她笑着,那一刻,魏静萱明白,自己中了瑕月的计,瑕月刚才那些话,还有刚才那一声阿罗皆是晃子,为的就是骗自己奔出去,然后利用一早吩咐候在外面的齐宽绊倒自己。
她明白了这一切,但已经晚了,腹部传来剧痛的痛楚,下一刻,她感觉双腿之间有温热的液体流出,不需要要看,她也知道那是什么,血是血
她脸色苍白地摇头,尖声道:不要不可以这样不要
这个时候,翠竹已是端了燕窝过来,远远听得魏静萱的声音,连忙加快了脚步,待得看到魏静萱倒在地上,顿时吓得白了脸,疾步走过来,搁下手中的炖盅,扶了魏静萱道:姑娘,姑娘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早已退到瑕月身边的齐宽,与阿罗扶着瑕月走过来,一脸惊慌地道:魏姑娘怎么摔在地上了
奴婢也不知道,刚回来就看到魏姑娘这样了。翠竹紧张的望着瑕月道:娘娘,您刚才与姑娘在一起,可知她为何突然会摔倒
本宫也不清楚,刚才本宫正与她聊着天,突然她就奔了出来,等本宫追出来的时候,已是摔在地上。说到此时,瑕月仿佛想起了什么,急急对身边的阿罗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去请周太医过来,魏姑娘腹中怀着龙胎,万万不能有事。
待得阿罗疾步离去后,她命齐宽帮着翠竹将满头冷汗,疼痛不堪的魏静萱扶至屋中,后者怨毒地盯了瑕月,恨不得立刻将她的恶事说出来,然剧痛令她无法吐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只能无奈地暂且忍下。
等了很久方才见阿罗带着周明华过来,在周明华为魏静萱把脉的时候,瑕月瞪了阿罗一眼,轻斥道:此处离太医院并不远,为何去了这么久才回
阿罗低头道:回主子的话,奴婢去的时候,心太急,不小心摔了一跤磕破了膝盖,所以走得慢了一些,还请主子恕罪。
低头看去,果见阿罗左脚膝盖上的裤子破了一个洞,瑕月见状,未再苛责,只道:往后小心一些。
阿罗应了一声,退至一边,与瑕月一起等待着周明华诊脉的结果,过了约摸一柱香的功夫,周明华终于收回了手,翠竹急忙问道:周太医,我家姑娘怎么样了
瑕月亦道:是啊,周太医,魏姑娘与她腹中的龙胎可还安好
周明华拱手道:回娘娘的话,魏姑娘没有大碍,但龙胎保不住了。他叹了口气道:若是微臣早一步过来,为她止血安胎,龙胎或许还有保全的机会,但现在是一丝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