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妃嫣然一笑,端起喝了没几口的茶盏,凉声道:既然难以找到证据,何不制造一个出来
冬梅疑惑地道:主子这是何意
愉妃没有回答,看向小全子道:你呢,明白了吗
小全子试探地道:主子可是说,就像当初的流言那样,制造一个证据给皇上,让皇上可以狠下心废了皇贵妃待得愉妃颔首后,他又道:但是,皇上会相信吗之前的流言,可是未能取信于皇上。
愉妃微眯了双眸,道:此时不同彼时,皇上已经起疑了,只要稍稍有一些风吹草动,就可以将皇上的疑心无限扩大,到时候,任她如何花言巧语,也休想再取信于皇上。
冬梅轻笑道:到时候,皇贵妃非得被废不可;主子的仇,总算是可以报了。她话音未落,愉妃冰冷的眸光便扫了过来,令她浑身一寒,紧接着耳边传来愉妃幽凉的声音,报了她加诸在本宫身上的痛楚,是这样轻易就能抵消的吗
冬梅听着不对,赶紧跪下道:奴婢该死
愉妃冷哼一声,紧咬了银牙道:本宫不止要她被废入冷宫,还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受尽世间所有痛苦之后再死去
正自这个时候,有宫人叩门,主子,容悦居的魏姑姑求见。弘历只是禁了明玉的足,并没有不许宫人出入。
小全子轻声道:魏静萱她一定是眼见回程在即,怕跟着皇后一起去冷宫受苦,所以跑来寻求主子庇佑了。主子,您既然无意扶持她上位,无谓再见她。
愉妃摇头道:不行,若不将她安抚住,保不准她会跑到皇上面前胡言乱语,哪怕皇上只信她一成,对本宫也是不利。思索片刻,对尚跪在地上的冬梅道:还不起来开门。
冬梅赶紧答应一声,开了宫门,示意等在外面的魏静萱入内,后者见了愉妃连忙屈身道:奴婢给娘娘请安,娘娘万福
免礼。愉妃神色温和地道:你这会儿来见本宫,可是怕回宫之后,会受皇后牵连
魏静萱垂首道:娘娘英明,皇上已经决意废后,后日起程,一旦到了紫禁城,就会下旨宣告天下,并将皇后打入冷宫,奴婢这几日细细思量,虽然长公主出事之时奴婢不在坤宁宫,但皇上如今这样气恼,只怕会迁怒于奴婢,而且皇后现在脾气越来越差,奴婢待在她身边,当真是度日如年,所以她小心翼翼地道:奴婢恳求娘娘,能否将奴婢调到娘娘身边当差,奴婢往后一定会记着娘娘的救命之恩,从此唯娘娘之命是从,绝不敢有违。
愉妃眸光微闪,道:本宫之前就与你说过,就算皇上真的怪罪下来,本宫也会保你平安,难不成,你连本宫的话也不相信
魏静萱连忙道:奴婢岂会不相信娘娘,只是担心皇上盛怒之下,听不进娘娘的劝说。说罢,她试探地道:调几个宫人,对娘娘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小全子道:你刚才也说了,皇上正在盛怒之中,主子这会儿开口,不是存心惹皇上不高兴吗就算真要开口,也得寻个适合的时机,你说是不是
多嘴。愉妃轻斥了一句,温言道:既是这样,也罢,回京途中,本宫寻机会与皇上说,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听得此话,魏静萱大喜过望,连忙跪下道:奴婢拜谢娘娘大恩
愉妃亲自扶起她,笑道:不必如此见外,本宫一早就说过,你是本宫看重的人,本宫一定会尽全力帮你。
魏静萱一脸感激地道:能得娘娘看重,实在是奴婢几世修来的福气。
愉妃轻拍着她的手道:好了,你先行回去吧,本宫一定尽早与皇上说这事,省得你总是提心吊胆的。
魏静萱感激不已,再次谢恩之后,退了出去,她一走,愉妃便冷下脸,小全子见状,轻声道:主子,看来不能再拖了,得尽早除去她方可。
听得这话,愉妃嫣红的唇角微微弯起,为什么不能再拖
这话问得小全子一怔,愕然道:可魏静萱不是蠢人,若是拖到回京,她一定会发现的,到时候,更加难以收拾,依奴才说,还是趁着她现在还没有察觉,赶紧除去为好。
愉妃似笑非笑地道:那你说说,该如何除去,莫要忘了,她现在可是在容悦居,咱们插手不得。
这小全子想了一会儿道:咱们可以趁她来此的时候,在赐她喝的茶中下药,一个宫人的暴毙,想来掀不起什么风浪,宫中至多议论一阵子就过去了。
愉妃摇头道:若换了是旁人,或许如你所说的那样,但魏静萱皇贵妃那边可是一直盯着,若是中毒身亡,又是从本宫这里走后死的,必定会揪着本宫不放,她可还没有被废呢。
小全子为难地道:可这样一直拖着也不是办法啊。若说之前魏静萱是一把利器,那么此刻,她已经成为了一个必须得累赘。
愉妃凉声笑道:只要她来了本宫身边,本宫就有办法不留痕迹的除去她。
冬梅试探地道:这么说来,主子是打算向皇上进言,将她要过来了
愉妃颔首道:不错,这是唯一既可除她,又不会落人把柄的法子;左右只是将她要过来,并不是要举荐给皇上,倒也不算太为难。
这一切,魏静萱并不知道,她以为愉妃是真心助她,安安心心地等着起程回京,她相信,只要有了愉妃襄助,自己一定很快可以踏上青云路,从此成为人上人。此时魏静萱的心计与愉妃相比,终归还是差了一些,对人心猜得没那么精准。
八月十三,一行两千余人,起程回京,在上船之时,瑕月遥遥看到弘历站在御船上;四目相对的那一刻,瑕月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自那次弘历离去后,她就再未见过君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