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妃笑一笑道:本宫只是想到一个雏形罢了,等往后想好之后再与你慢慢细说。在魏静萱答应之后,她又道:如何,有力气去坤宁宫吗
魏静萱感觉了一下双足,道:应该没什么大碍,只是会走得慢一些。
本宫让人扶着你一些就是了。这般说着,愉妃命人准备肩舆,前往坤宁宫。
彼时,延禧宫中,齐宽已是将魏静萱不见的事情禀告了瑕月,随后道:主子放心,奴才让郑九守着去坤宁宫的必经之路。
瑕月沉默片刻,道:若本宫没料错的话,魏静萱应该去了咸福宫,你们已经错过最好的时机了。
阿罗道:奴婢倒不觉得,就算愉妃护得了她一时,也护不了一世,她终归还是要回御茶房的,到时候咱们再动手也不迟。
瑕月睇视着因为灯芯卷曲而发暗的灯烛,摇头道:只怕她不会再回御茶房,愉妃很可能将她留在身边。
听得这话,齐宽连忙跪下道:奴才办事不利,请主子降罪。
知春有些生气地道:这个郑九也真是的,若是不打岔子,哪里会让魏静萱跑掉。
瑕月轻叹一声道:或许是魏静萱命不该绝。这般说着,她对齐宽道:你起来吧。
齐宽内疚地站起身来,随后道:主子,若是魏静萱跟在愉妃身边,咱们岂非难以再下手
经过这件事,她们一定会抱成一团,对咱们虎视眈眈;往后瑕月拔下发间的金簪,走过去剔亮烛芯,挑眉道:不动则已,一动就必然牵及所有,她们如是,咱们亦如是。
在阿罗重新将纱罩笼上之时,殿门打开,宫人伴着一阵冷风进来道:主子,郑九求见。
瑕月微微一怔,旋即道:传他进来。
过不多时,一身寒意的郑九踏着夜色来到殿中,齐宽一看到他便低斥道:我不是让你守在去坤宁宫的路上吗,怎么擅自过来了若是让魏静萱偷漏去了坤宁宫,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
郑九低声道:师傅,魏静萱已经去了坤宁宫,这会儿怕是连皇后也见到了。
齐宽脸色难看地道:你既是瞧见了她,为何不将她拦住
瑕月开口道:郑九,魏静萱与其他人在一起对不对
郑九恭身道:是,她在愉妃娘娘随行的宫人之中,若非有人搀扶着她,较为显眼,这么暗的天色奴才只怕还发现不了。
齐宽奇怪地道:愉妃带她去坤宁宫做什么,若是要护,她自己护就是了。
阿罗摇头道:愉妃固然可以护住魏静萱,但怎么着也不及皇后来得名正言顺。看样子,绕一大圈,魏静萱最终还是回了坤宁宫。不过说来也好笑,她一门心思想要入皇上的眼,结果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知春撇嘴道:这个人,贪心重得很,可惜她没那样的命。
瑕月未说什么,只是收回了郑九手中的药,随后命他回了御茶房,待郑九离开后,阿罗蹙眉道:主子,真不能再对付魏静萱了吗
瑕月看了她一眼道:为何这样问
阿罗沉默了一会儿道:虽然她现在还不成什么气候,但心思之狡诈多疑,不输愉妃,留着她,奴婢担心是个祸害。
知春连连点头道:不错,这次的事,若是换了奴婢,根本不会起疑心,但是她不止起了,还立刻就想到去找愉妃救命。
瑕月叹然道:你们说的这些,本宫何尝不知,魏静萱若然为妃,比之愉妃,不逞多让;不过眼下,她与皇后等人有了提防,本宫若是再动手,反而容易出事。顿一顿,她道:许久未与和亲王接触,不知长乐之事,他查得怎么样了。
她很清楚,明玉在弘历心中有着非同寻常的份量,想要扳倒她,唯有让长乐之死的真相。
阿罗试探地道:主子,要不奴婢寻机会过去一趟
瑕月当即摇头道:事情过去没多久,还是不接触为好,再过一阵子吧。
在他们说话之时,愉妃已是到了坤宁宫,明玉看到魏静萱一同过来,甚是惊讶,待得听完魏静萱所言,勃然大怒,重重一拍扶手道:好一个娴贵妃,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来,眼中可还有王法明玉只看到别人所做之事,殊不知她自己的所作所为,更为目无王法。
愉妃摇头道:自从和敬长公主去后,皇上怜她失女心切,对她多加怜爱,更是助长了她的气焰。说到此处,她眸光微闪,故作不解地道:不过说来也奇怪,静萱不过是一个宫女罢了,不曾碍到她什么,为何要用这样的卑劣的手段对付静萱她与魏静萱勾结一事明玉并不知晓,此刻这样说,是为了避免明玉起疑心。
明玉神色微变,道:想是以前结下的怨吧,她这人心眼一向不大,怕是一直都牢记着呢。
娘娘说得正是。如此说着,愉妃又赞道:亏得静萱机灵,知道来找臣妾,若是直接来见娘娘,怕是被郑九给抓到了,哪里还有机会站在这里。
魏静萱跪在地上啜泣道:主子,娴贵妃这样容不下奴婢,奴婢若是再回御茶房,只怕不出几日就会被她所害,求主子救救奴婢。
明玉抬手道:本宫知道,从这会儿起,你就回到本宫身边吧,李富那里,明儿个本宫让纪由去知会一声,你不必担心。
虽此事早在意料之中,但得到明玉亲口首肯,魏静萱还是一阵欢喜与心安,连忙磕头道:多谢主子
明玉微一点头,对愉妃道:今日之事,真是劳烦愉妃了。
愉妃欠身道:娘娘客气了,能帮上娘娘,乃是臣妾之幸。停顿片刻,她道:有一句话,臣妾不知当说不当说
明玉和颜悦色地道:此处没有外人,愉妃有话旦说无妨。
愉妃应了一声道:娘娘才是名正言顺的后宫之主,后宫之事理应由娘娘掌管才是,娴贵妃至多从旁协助,可现在六宫之事,全权由娴贵妃掌管,实在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也不知皇上是何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