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氏扶起她道:你我乃是姐妹,本宫岂会因为一点小事而怪责于你。
待得家宴散去后,黄氏陪着瑕月往延禧宫走去,途中,她感激地道:幸好刚才有娘娘襄助,否则臣妾真不知如何是好。
瑕月笑一笑道:说这么客气的话做什么,本宫说过会帮你,就一定会帮你。
黄氏应了一声,又恼恨地道:也不知是谁用这样恶毒的法子害臣妾。
瑕月看着夜空中的弯月,凉声道:刚才谁说看见御膳房在蒸鲈鱼的
黄氏悚然一惊,脱口道:娘娘您是说愉妃
十有就是她了,幸好本宫事先让齐宽去御膳房通知安禄等人,再加上安禄他们怕被皇上责怪,帮着一起圆了放生的话,这才没有让愉妃给揭破。
这个女人还真是贼心不死。黄氏恨恨地说了一句,随即道:其实皇上对她早就没有了情份,之所以厚待她,无非是看在五阿哥的份上,偏偏她还不肯安宁,总想着害人。
一个五阿哥,未必真能保她一世富贵安宁。这般说了一句后,瑕月不再言语,安静地走在夜风四起的宫墙夹道间。
乾隆六年的最后一夜就此过去,安宁平静的假象也在这一夜逐渐撕去,还原成后宫真实的模样
正月本该是喜庆热闹的,但五阿哥的哭闹金氏的恶梦陆氏的撞鬼还有明玉又一次出现的手脚僵硬,令得这个正月蒙上了一层阴霾。哪怕弘历陪着凌若去万安寺放生,也未能破开这层阴霾。
陆氏受鬼怪所扰,一直无法安睡,精神日渐倦怠,到后面,连陈氏也出现这种情况,她们二人按捺不住去与弘历说想要请法师入宫驱鬼,结果遭来弘历一顿训斥,说紫禁城乃天子居处,岂会有鬼怪作乱,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虽然她们二人无功而返,这件事却是在宫中传了开来,随后,金氏愉妃还有柏贵人她们,先后去见求弘历,认为宫中有些不干净,希望可以请法师驱邪祈福。
但这件事,弘历始终没有松口,在愉妃与金嫔暗中推助之下,众人一起去了坤宁宫,希望明玉可以向弘历进言,传法师入宫。
陆氏更是抹着眼泪道:娘娘,您可一定得帮帮臣妾们,否则再这样下去,臣妾怕是连命也没有了。
明玉斥道:什么连命也没有,这种不吉利的话,亏得庆嫔你说的出口。
陆氏泣声道:臣妾不知吉不吉利,臣妾只知实在是受不了这种夜夜不能入睡的日子了。
金氏接过话道:娘娘,您别怪庆嫔,就是臣妾也快熬受不住了,这几日臣妾常感觉胎动不安,真怕
愉妃叹了口气,道:永琪也是,都这么久了,夜间还经常哭闹,徐太医看了也是诊不出问题,他身子本来就弱,再这样下去,臣妾真怕顿一顿,她道:臣妾听说娘娘前些日子又出现了手脚僵硬的情况,若宫中当真没有东西作祟的话,怎么会出这么多事呢。
明玉迟疑地道:本宫明白,但是皇上对请法师入宫的事,很是反感,只怕本宫去说了也是一样的结果。
见明玉有松口的意思,陆氏精神一振,连忙道:皇上一向爱重娘娘,若由娘娘去说,皇上一定会答应的。
愉妃将明玉的犹豫看在眼中,道:说来也奇怪,请萨满法师入宫驱邪祈福,在以前也是有过的,不知为何,皇上这次如此反对。
金氏眸光一闪,道:是啊,臣妾也觉得不对劲,好像皇上存心不让萨满法师入宫似的。
陈氏惊讶地道:竟然有这种事难道皇上不想驱除宫中的邪祟
金氏摇头道:这个本宫就不知道,本宫只是将自己心里的感受说出来罢了,或许是本宫想多了也说不定。说罢,她对明玉道:臣妾也不想来叨扰娘娘,但除了娘娘之外,臣妾实在不知道还能找谁了,娴贵妃什么事都顺着皇上,讨好皇上,根本不愿为臣妾进言。
愉妃起身,忧声道:臣妾只得永琪一个孩子,臣妾实在很怕他有事,求娘娘帮帮臣妾。说着,她屈膝跪了下去,这一跪,其他人也分别跟着跪了下去。
看到她们跪地相求,明玉叹然道:好吧,本宫会设法向皇上进言,但皇上肯否答应,本宫就不敢保证了。
愉妃面露喜色,道:臣妾知道,多谢娘娘垂怜。
余下众人也纷纷向明玉谢恩,待得她们离开后,明玉命纪由准备肩舆前往养心殿。
到了那边,弘历正在召见大臣,明玉至偏殿等候了半个时辰,方才看到弘历进来,明玉走上去正要说话,发现他脸色不太好看,关切地道:皇上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弘历勉强一笑,握住她的手道:一些小事罢了,没关系;倒是皇后你怎么过来了,这么冷的天也不怕冻了。
明玉笑道:臣妾挂念皇上,所以来看看,是否连这样也不行
弘历扶着她坐下道:当然可以,朕只是怕你辛苦,要知道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他目光温柔地望着明玉高高隆起的腹部道:还有咱们即将出世的孩子。
明玉感觉到他对自己与腹中孩子的关心,柔柔一笑,随后道:其实臣妾今日来,是有件事想与皇上商量。
哦什么事在弘历的睇视下,明玉徐声道:臣妾知道,这段时间,宫里接二连三的出事,庆嫔她们夜夜无法入眠,五阿哥又哭闹不止,就连臣妾也两次出现手脚麻痹,无法动弹的情况,宫中人心惶惶,都说是有邪物作祟。
弘历笑容一敛,松开握着明玉的手,凉声道:怎么了,皇后也相信这种无稽之谈吗
明玉对于弘历态度的转变有些意外,就算这件事他不喜欢听,也不该有这么强烈的反应才是,她压下心中的疑惑,道:不是臣妾相不相信的问题,而是事实如此,否则怎会一时之间出现这么多事。
弘历随口道:或许这一切都是巧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