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这日,金氏去坤宁宫请安,如今她与明玉皆已经怀孕八个月,大腹便便,行动不易。明玉知道她曾有意陷害仪妃加害永琪,是以对她的态度并不热络,说了几句后,道:其实这么冷的天,金嫔又怀着身孕,不必天天过来请安,万一途中出点什么事,你让本宫怎么过意得去。
娘娘多心了,哪里会有什么事,整日独自待在永和宫,实在无趣得紧,还不如出来走走;再说太医也说过,适当走动,临盆之时也会顺利一些。娘娘您也可以趁着天气暖和晴朗之时,去外头走走。
明玉抿了一口羊奶道:话是这么说,但本宫总觉得身子倦怠,提不起什么劲来,整日不是想坐着就是想躺着。
金氏笑笑,随即道:对了,臣妾每日来都想问娘娘一件事,但总是忘记了。
明玉惊讶地道:哦,什么事
就是这满室的香气,每次一闻到这香气,臣妾就觉得神清气爽,不知娘娘焚的是什么香
原来是这个。明玉看了一眼摆在边上的博山炉道:本宫喜欢伽南香的香气,所以每日都会焚上一些,有安心宁神之功效。
安心宁神金氏眼皮一跳,惊奇地道:果真有效吗
明玉微一点头,旋即道:金嫔这么问,可是睡的不好
金氏幽幽叹了口气,道:是,近日不知道为什么,经常难以入眠,就算睡着了,也常做恶梦,半夜惊醒,以前可从未有过这种事。
明玉惊讶地道:可有让太医看过
看过了,太医也说不出是怎么一回事,只说让臣妾不要想太多,可可臣妾也没想什么啊,太医还开了一些有安神功效的药,吃了也没什么效果。
你是孕妇,最需要休息,如今这个样子着实麻烦。在明玉说话的时候,金氏起身来到博山炉前,凑近袅袅升起的白烟深吸了一口,赞道:这香气真是让人越闻越喜欢,怪不得娘娘天天都焚;说起来,臣妾以前也焚过沉香,但远不能与娘娘这种伽南香相提并论,说它是众香之首,真是一点不为过。
伽南虽贵重,对明玉而言,却不是什么太过罕见的东西,再加上金氏刚才的话,逐道:金嫔若是喜欢的话,本宫让纪由去取一些来给你,你拿回去试试,看能不能睡得好一些。
金氏大喜过望,连忙屈身行礼,多谢娘娘,娘娘待臣妾真是好。
明玉笑一笑道:只是些许香料罢了,金嫔不必这么客气。
在纪由取来香料后,金氏告辞离去,明玉则命宫人取来一卷书安然看着,过一会儿,她觉得头有些晕,以为是书看久了之故,逐将书搁在桌上,命宫人取水来净脸,岂知在接面巾之时,双手竟然不听使唤,好像完全僵硬了一般,眼睁睁看着面巾掉落在地。
明玉慌张地盯着自己的双手,骇声道:本宫的手本宫的手怎么了
纪由之前以为她是一时没拿住,此刻听到她的话,方才觉得不对,连忙道:主子,您怎么了
本宫的手不会动了听得这句话,纪由吓了一大跳,连忙让宫人去请周明华过来,自己则不停地替明玉搓手,但并没有什么用;更可怕的事,明玉发现自己脚也没什么知觉,好像双手双脚都不是她的一般。
明玉脸色惨白地道:怎么会这样好端端的怎么突然会这样
纪由哪里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只得安慰道:主子您别急,周太医就快来了,不会有事的。
真的没事吗明玉紧张地问着,万一万一周明华说医不好,她她简直不敢想像。
纪由用力咽了口唾沫道:是,一定会没事的,您把心放宽一些,小心别动了胎气。
在近乎煎熬的等待之中,周明华终于匆匆赶来了,一看到他,明玉便迫不及待地道:周太医,快替本宫看看,本宫手脚突然之间就没法动了。
是周明华赶紧替明玉诊脉,过了一会儿,他收回手道:敢问娘娘,在出现这个情况的时候,娘娘在做什么
明玉努力回想了一下道:本宫当时正在看书,后来觉得有些头晕,便命人端水来净脸,就在那个时候,发现手脚僵硬不能动弹。说罢,她急切地追问道:周太医,本宫怎么了能不能医好
周明华皱眉道:微臣刚才为娘娘把脉的时候,除了气血有些许淤阻之外,并没有什么异常,而且淤阻的情况正在退去。
明玉愕然道:没有异常那本宫怎么会这个样子
周明华也说不出来,思索片刻,他道:娘娘,您再试试,看手脚能否有所动作
刚才已经试过了,没有话说到一半,她的双手已然攥握成拳,纪由惊喜地道:主子,您的手好了,没事了。
是啊,突然一下子就好了。明玉自己也是又惊又喜,随即又让纪由扶着她起来走几步,脚也好了。
明玉抚着胸口道:阿弥陀佛,真是吓死本宫了。
周明华再次把脉之后,发现已经没有了任何淤阻的现象,看来手脚僵硬就是这个引起的,虽然脉象没有中毒之类的迹象,为谨慎起见,他仍是道:娘娘适才除了看书之外,是否有服用过或闻过什么东西
明玉蹙眉道:适才金嫔来看本宫,本宫喝了一盏羊奶,至于闻本宫没有踏出过此处,非要说闻到过什么东西,就是这博山炉里的伽南香了。
纪由在一旁道:羊奶是小厨房沏上来的,按理不会有问题,至于伽南香,也他正要说也不会有问题,忽地想起一事来,连忙道:奴才记得金嫔曾靠近过博山炉,会不会有问题
周明华在请示了明玉后,取下博山炉上面的罩子,仔细检查起来,结果不论是罩子还是里面的香料都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