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哲妃素有往来,若是刻意避着不过去,才真的招人疑心,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贵人,又没有皇子可以争夺储君之位,任谁都不会觉得我会帮着哲妃谋害二阿哥。此刻受太后怀疑的,应该是抚育皇子的那几位。说到此处,她冷笑道:就让他们去查吧,最好将嘉嫔与仪嫔都拉下水,这样一来,事情可比咱们原先设想的好玩多了。
冬梅放下心来,扶着愉贵人一路来到长春gong,已经从御花园回来的哲妃看到她甚是吃惊,在命宫人下去后,道:你怎么这会儿过来了难道你不知道太后与皇上正在追查二阿哥的事吗昨儿个就连本宫也被太后所疑,将长春gong翻了个底朝天。
愉贵人一脸关切地道:臣妾都知道,正因为如此,臣妾才一定要过来看看,娘娘,您还好吗
这会儿倒是没什么事,但永琏没死,咱们之前的事算是白做了。说到此处,哲妃神色不豫地道:你也是,这么重要事情,居然都会估错,白白错失了大好良机。
愉贵人闻言连忙起身道:都是臣妾之错,请娘娘恕罪,不过臣妾实在没想到徐太医医术如此高绝,连这么难缠的毒都让他解了。
哲妃摆手道地: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最要紧的收好东西,千万不要被人发现了。
愉贵人连忙道:娘娘放心,臣妾收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绝对不会有人找到。待得哲妃点头之后,她话锋一转,道:娘娘,太后与皇上既是起了疑心,一时半会儿不会消下去,到时候很可能会再次传您去问话,您到时候,一定要镇定一些,千万不要露出破绽,否则形势就会倒向娴妃那边。以她的狠辣,一旦得势,绝对不会放过您,甚至连大阿哥也会遭她的毒手
一听这话,哲妃柳眉倒竖,厉声道:她敢
愉贵人忧声道:她就是一个疯子,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一旦您与臣妾出事,这宫里头可就再没有人护着大阿哥了。至于太后与皇上,虽说一个是亲祖母一个是亲阿玛,但他们眼里只有二阿哥,哪里会理大阿哥安好与否。
永璜是本宫的孩子,谁都不可以害他,绝对不可以话虽如此,哲妃心底里却是升起一种无力感。愉贵人说的没错,太后也好,皇上也罢,最重视的都是永琏,只要永琏不死,永璜就得不到重视;一旦她出了事,那拉瑕月那个疯子一定会对永璜下手。
愉贵人悄悄打量着哲妃,在时机差不多时,叹了口气道:只要臣妾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会保护大阿哥;可是臣妾与娘娘同坐一条船,娘娘出事,臣妾也必然难以周全,就算想护大阿哥也有心无力。
听得她这番话,哲妃有所动容,正欲说话,忽地心思一动,看向愉贵人的眼神顿时多了几分怀疑,凉声道:愉贵人,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不必这样拐弯抹角。
愉贵人细眉轻皱,不解地道:话什么话
哲妃冷笑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愉贵人说这么多,无非是想万一东窗事发,本宫担下所有罪责,不将你供出来是吗
愉贵人愕然看着哲妃,后者盯着她道:怎么了,被本宫说中,无话可说了是吗珂里叶特若莹,既想靠着本宫爬上一宫之主的位置,又不想担事情,你这算盘打得可真好,不过本宫可没有替人扛罪的习惯,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
愉贵人涩然一笑,道:想不到在娘娘眼里,臣妾是这样卑鄙无耻之人。不错,臣妾帮着娘娘除去二阿哥,是想要成为一宫之主,不必处处看人脸色;但臣妾对大阿哥是真心疼爱,之所以说那些话,是真的害怕臣妾与娘娘出事之后,大阿哥会受苦。岂料惹来娘娘的疑心,若臣妾有娘娘说的那些念头的话,这会儿就不会站在这里了。罢了,臣妾以后都不说了。至于二阿哥一事,若真查到娘娘身上来,娘娘放心,臣妾一定会与您共担,绝不逃避。说到最后,愉贵人已是眼眸含泪,她哽咽地道:若是娘娘没别的吩咐,臣妾告退了;往后臣妾也不会再来了。
哲妃惊讶地看着愉贵人,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难道真是自己冤枉了她眼见愉贵人快要走到殿门口,她连忙唤住道:妹妹这是做什么,本宫不过是与你开个玩笑罢了,瞧瞧你,居然还当真了,快回来。
愉贵人停下脚步,转身道:臣妾并不以为娘娘是在玩笑,娘娘对臣妾分明已经没有了信任,臣妾再留下来也没意思。
哲妃走过去,拉过她的手道:都说了是玩笑,你怎么就不相信呢。这种时候你都能来看望本宫,本宫又怎么会不相信你呢。
愉贵人抬起头来,含泪道:真的吗
哲妃点头道:自然是真的,如今这宫里头,本宫最相信的人就是你了;来,坐下陪本宫说话。
她以为,事情掌握在自己手中;殊不知,她不止没有掌握事情,甚至自己也沦为别人手中的一颗棋子。
日升日落,转眼已是夕阳西下,慈宁宫中,杨海正将这一日监视所得,禀予凌若知晓。
太后,皇后娘娘一直待在坤宁宫中没有离开,至于娴妃,她曾过去永和宫,并且派人盯着永和宫;哲妃娘娘则是去一趟御花园,之后,愉贵人去了一趟长春gong,过了约摸半个时辰离开。
安儿惊奇地道:娴妃好奇怪,她盯着永和宫做什么
凌若捻着手中的佛珠,轻声道:难道真不是娴妃动的手
杨海眸光一闪,道:太后认为娴妃盯着嘉嫔,是在怀疑后者
只有这个理由能解释她为何要派人盯着嘉嫔。当然,也有可能是她故意做给哀家看,好借此洗脱身上的嫌疑。
杨海点一点头,又道:太后,愉贵人呢,她会不会有问题今日她可是特意去见了哲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