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点头,在喝了几口药后,又想起刚才那件事情,连忙道:皇上,不要让娴妃协理六宫好不好,臣妾不喜欢她。
这件事以后再说,赶紧把药喝完。面对弘历再次递到唇边的勺子,明玉摇头,执意道:皇上,您答应臣妾好不好
弘历无奈地叹道:皇后,朕说了,那是皇额娘的意思,朕不好违逆。你若不喜欢娴妃,往后不见她就是了,何必非要如此。
因为她不配明玉激动地道:以她的品性德行,根本没资格执掌后宫,总之这件事,臣妾说什么都不答应。
弘历也被她说得来气,重重一搁药碗,冷声道:你觉得娴妃不配,就自己去与皇额娘说。
他很少用这样重的语气与明玉说话,后者身在病中,本就易多思,再被他这么一斥,眸中顿时泛起了泪光,哽咽道:好,臣妾自己去与皇额娘说。说罢,她对一旁低着头的宫人道:立刻为本宫梳洗更衣。
不等宫人答应,弘历便开口道:皇后,你究竟要怎么样
明玉负气地道:自然是遵循皇上的意思,去向皇额娘说明娴妃不适合执掌六宫之事。
皇后,你弘历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深吸了一口气道:你不要再去惹皇额娘不高兴了好吗自从水月姑姑死后,皇额娘对你就已经有了很能大的意见,再加上之前皇额娘回宫,你未曾相迎,虽然朕与她解释说是因为生病之故,但朕看得出,皇额娘还是很不高兴,你再去说这个事,岂非火上浇油吗
明玉怔怔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道:皇上刚才不是说
朕是怕你难过,所以才那样说。弘历抚额道:你虽非有心害水月,但水月到底是因你而死,你觉得皇额娘心里会一点意见也没有吗以为皇额娘真是心血来潮去清凉寺静修吗
明玉咬着下唇,哽咽道:照皇上这么说,全部都是臣妾的错了
弘历语重心长地道:朕从来没有这样想过,朕说这么多,只是希望你不要总记着以前的事,将心放宽一些,这样你自己也会好过一些。
明玉沉默半晌,缓缓摇头道:臣妾做不到,娴妃给了臣妾这么多痛苦,臣妾无法做到原谅二字。
弘历握住她冰凉的手,温言道:朕没要你立刻原谅,只希望你不要再惹皇额娘生气,好不好
明玉知道,弘历言下之意,是要自己承认瑕月协理六宫之事,她想要顺弘历的意,但这口气,怎么都咽不下去。所以,她只能沉默以对。
弘历眸中闪过一丝失望,松开明玉的手道:皇后,你一定要让朕为难吗
明玉激动地脱口道:不是臣妾想让皇上为难,而是皇额娘与娴妃,在皇额娘回来之前,一切都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可是才一回来,就什么都变了,还生出这么多事来。
弘历脸色一沉,寒声道:皇后是说,皇额娘就该一辈子住在清凉寺,不该回紫禁城是吗
明玉悚然一惊,意识到自己刚才话中的问题,连忙道: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只是
弘历打断她的话道:行了,你不必再说了,皇后身子不好,好生养病,不必再理会后宫的事。说罢,他转身离去,根本不再给明玉解释的机会。
弘历可以忍受明玉其他事情,唯独不能忍受她对凌若有任何抱怨或是不满;皇额娘受了那么多的苦才有今日,他们身为人子人媳,该做的是尽孝而非抱怨。
明玉真让他宠坏了,罢了,趁这次机会,让她好好反省一下,早些明白自己错在哪里。
带着这样的心思,弘历来到慈宁宫外,却没有立即走进去,而是吩咐身边的小五道:去将两广总督新贡上来的那串白玉菩提子拿来。
待得小五依言取来白玉菩提子后,弘历方才抬步走了进来,到了殿中,只见凌若已经用过晚膳了,正坐在椅中用茶,看到弘历进来,似笑非笑地道:哀家还以为皇后会与你一道过来呢,看来皇后不太想要看到哀家。
皇额娘误会了,皇后实在因为病体不支,所以才未能来给皇额娘请安。皇后知道皇额娘信佛,所以特意让儿臣将这串白玉菩提子献上,希望皇额娘能够喜欢。弘历虽然对明玉有所不满,但在凌若面前,还是处处帮着她说话。
凌若接过这串极为少见的菩提子,凉声道:皇帝,你是哀家生的,你在想什么,哀家一看就知,这串菩提子,根本不是皇后所献;若哀家没猜错的话,皇后应该对哀家让娴妃执掌六宫之事,颇有意见。
弘历勉强笑道:皇额娘多心了,皇后对您一向孝顺,哪里会有什么意见。至于这白玉菩提子,确实是
凌若冷哼一声道:你不必处处帮她说话,按理来说,后宫之事,哀家确实不该过多插手,可惜她身为皇后,不仅不能明辨是非,反而听信谗言;若是哀家不管,这后宫非得被她弄得乌烟瘴气不可。
皇后纯善,有时难免会受人利用,不过经此一事,儿臣相信皇后会引以为诫,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罢了,哀家不与你争这个,总之你让她好好养病,这宫里头的事,悉数交给娴妃打理就是了。另外,还有一件事情,哀家想与皇帝商议一番。
弘历连忙恭敬地道:皇额娘请说。
是关于四阿哥的,他自出生后,一直待在阿哥所里,哀家今日去看过他,虽说有嬷嬷宫人侍候,但一个人待在阿哥所里,终归还是可怜,得找个人好生抚养才是。
弘历哪里会不明白凌若的意思,试探地道:皇额娘是否想将四阿哥交给娴妃抚养
凌若啜了一口茶,道:哀家倒真有这个心思,不过哀家怕你那位皇后到时候又生出一堆意见来;再说,给予娴妃的东西已经够多了,再多也未必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