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又一个宫人过去后,阿罗轻声道:慧妃娘娘为了讨好太后,还真是没少费心。
瑕月摇头道:任她再怎么忙活,想要太后对她改观,难。这么些年,本宫在太后面前赔尽小心,好不容易有些改观了,结果知春一句话,就招来疑心不说,这些日子,太后对本宫的态度,也明显不如以往。
知春内疚地道:都是奴婢不好,奴婢多嘴,主子
瑕月打断她的话道:本宫只是顺口说起罢了,并不是想要责备你什么,本宫早早就说过,只要存着忠心,再大的错,本宫也不怪罪。行了,不说这些了,走吧。
瑕月领着两人来到坤宁宫,不知为何,明玉今日有些神不守舍,看到瑕月行礼,也没及时让她起身,直至水月悄悄提醒了一句,方才回过神来;随后在刺绣时,亦因为不留神刺破了手指,她没什么,倒是把瑕月吓了一跳,赶紧搁下手里的针线,道:要紧吗臣妾让人拿药去。
明玉摆手道:一个小伤口罢了,不碍事。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昨夜里头疼了一夜,今儿个怎么也集中不了精神。
瑕月点头道:既是这样,您就别绣了,歇着吧。
明玉未勉强,在一边歇着,偶尔与瑕月说几句话,待得天色渐暗,瑕月准备拿绣图拿走的时候,明玉道:本宫好多了,剩下的,就留在这里吧,本宫负责把它绣完。
百鹤图上,还剩下大半只鹤没绣完,虽然不多,但对于平日里绣几针就歇一会儿的明玉来说,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所以瑕月想也不想便道:娘娘身子不好,万万不可劳累,还是臣妾拿回去绣吧。
明玉拉着她的道:这些日子,已经劳烦妹妹许多了,其实本宫心里清楚,这幅绣图,说是咱们姐妹合绣,其实大部分都是你在绣,如今这最后一点,本宫怎么着也要亲手绣完,否则就真说不过去了。
瑕月不放心地道:可娘娘的身子
本宫都说了没事,你放心吧,实在不行,明儿个你早些过来,万一绣不及,你就帮着补一补,如此总可以了吧。
见明玉坚持如此,瑕月只得道:那好吧,娘娘您注意别太累了,明儿个臣妾尽量早些过来。
明玉颔首道:行了,快回去吧,早些睡,瞧瞧你,眼下都发黑了,定是这几天为了赶绣图,没有睡好。
臣妾告退。瑕月行礼之后,转身离去,在她身后,是明玉复杂的目光,直至她走的不见影子后,方才徐徐收回。
明玉取过绣针与细如发丝的绣线,却几次未能穿过去,水月在一旁道:主子,不如让奴婢来穿吧。
明玉颔首将针线交给她,随后道:待会儿你去小厨房交待一声,让他们晚膳备得清淡一些,本宫今日没什么胃口。
奴婢记下了。水月穿好针线后,依言去小厨房交待了一声后,觉得不放心,干脆留下来亲自选菜,又看着他们亲自装盘送过去后,方才回到偏殿,屈膝道:主子,晚膳已经备好,奴婢选的皆是合您口胃的清淡菜肴,若是您不喜欢,奴婢再让他们重新做。
水月说话的时候,明玉一直盯着绣图,待她说完后,招手道:水月,你过来看看,这绣图怎么看起来有些湿。
水月奇怪地走过去,果见明玉手指的方向有些湿,那些个地方正好是用黑线所绣的部分,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还真是有些,奇怪,这是从何处而来,外头也不曾下雨啊。
小六子在一旁插话道:会不会是娴妃娘娘昨儿个绣的时候,不小心给弄湿了
不会。明玉摇头道:昨夜到现在,都一日一夜了,哪里还会有不干的道理,要说今儿个一早弄湿的,本宫还相信一些。
这个时候,小六子仔细看了一眼,道:主子,不对啊,弄湿的不止是您指的那些地方,您瞧,这几只鹤也是呢。
明玉与水月依言望去,果见如此,至少有十几只之前绣好的黑色羽翅处有湿意,水月甚是奇怪地道:要说不小心弄湿了几处还有可能,但怎么会弄湿这么多呢,且还巧的都是类似的地方,娴妃娘娘今儿个一早,这是做什么了
明玉言道:可不就是奇怪吗,刚才要不是本宫侧看了一眼,还没发现呢。幸好不明显,否则万一弄污了绣画,这两个月的时间就白忙活了。
奴婢去拿干净的帕子来把沾在绣图上的水给擦拭干净,再晾上一夜,应该就没事了。不过,这究竟是什么呢说到此处,水月有些好奇地伸出手去,欲要去碰触弄湿的地方。
明玉神色一变,脱口道:不要
水月下意识停住手,奇怪地道:主子,怎么了
明玉此时已经伸手捂住了嘴,听得水月问起,连忙放下手,不自在地道:没什么,你不是说要去拿帕子吗,还不快去。另外这湿了的绣线,尽量不要去碰,万一因此而出现褪色或是怎么样,那就麻烦了。
水月依言收回手,她不曾看到,在收手的那一刻,明玉暗暗松了一口气,然有些事始终避不了,或许命中注定如此
水月在拿了几块干净的帕子进来后,小心翼翼地拭着绣图上的水渍,在这个过程中,小六子一直站在旁边,不曾上前帮忙。若是水月留心,就会发现,小六子眸底,有一抹挥之不去的惧意。
水月在拭的时候,手指不小心碰触到一些,见绣线未曾掉色,她也未与明玉说,轻轻捻了捻,发现手指有些发粘,不像是普通的清水,倒有些像羊奶或是牛奶。奇怪,难道娴妃娘娘绣的时候,不小心将正喝着的nai子倒在上面了可若是这样,为何仅仅只倒在那些绣着黑色丝线的地方,别的地儿,一点都没有
水月将手指拿到鼻下轻嗅,发现气味竟然有些恶臭,一点都不像她初初以为的羊奶之物,奇怪,究竟这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