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张了张嘴,却没有任何声音从嘴里发出;至此,事情已经完全脱出了苏氏的控制,形势对她极其不利,而最可怕的是,她不知道该如何去扭转这个形势。
弘历漠然道:无言以对了吗
不,不是这样的。苏氏惊醒过来,大叫着否认弘历的定罪,但她心里清楚,这样的话语是不能取信弘历与凌若的,该怎么办难道要将真相说出来吗这样一来,倒是能破去彩绫他们的诡计,但自己也脱不了身。
莺儿上前拉住弘历的袍角,痛声道:皇上,您不要听信他们的话,彩绫彩绫因为当初主子赶她去外殿的事,一直心存恨意,所以联和那拉氏等人设下这样一个局来害主子。
彩绫见她直呼其名,心中来气,冷哼道:那件事早就过去了,我也根本没放在心上,你这样想,根本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莺儿拼命摇头道:不是,真的是彩绫设局加害主子,皇上,您一定要相信主子。
苏氏凄然道:皇上,您对臣妾真的没有一丝信任吗
弘历用力踹开莺儿,寒声道:够了,朕不想再看你们主仆二人一唱一和,所有的事情,朕都已经清楚。苏映雪,你谋害皇后,嫁祸娴妃,你可知罪
弘历这句话在苏氏耳边不断回响,令后者耳朵嗡嗡作响,许久方才哑声道:臣妾未曾做过,何罪之有
她这句话,令弘历脸色越发难看,恨声道:死不悔改
苏氏一边垂泪一边道:不是臣妾死不悔改,而是皇上听信馋言,不信臣妾。皇上可曾想过,将来永璋长大后,知道皇上曾经如此疑心臣妾,会是怎样的心情。
弘历正要开口,凌若漫然道:纯嫔这是拿三阿哥来威胁皇上吗
苏氏低头道:臣妾不敢,臣妾只是不想受莫须有的冤枉。
凌若眸光微动,道:人证物证皆在,还要怎样才叫不冤枉
苏氏此刻也不再顾忌什么,道:那把梳子,根本不是从臣妾宫中搜到的,算不得物证。至于唐九与阿罗,一个是绫常在的表哥,与臣妾素有心结,另一个是那拉氏原先的宫人,帮着那拉氏说话陷害臣妾,亦是很正常的事;所以,人证也不能算。
强词夺理。弘历恨恨吐出这四个字,随后道:苏映雪,朕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若认了此事,朕便看在永璋的份上留你一条性命。
苏氏身子微颤,心中害怕到了极点,却仍是硬着头皮道:没有做过事情,皇上要臣妾如何承认
好好弘历接连说了两个好字,眸光冷如冰雪,朕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要来人
凌若微微一惊,道:皇帝,你准备如何处理苏氏
她要自寻死路,儿臣自然是成全她。当这句话从弘历口中吐出时,苏氏整个人都为之一软,弘历弘历想要自己的性命,他怎么可以如此绝情,怎么可以当初那拉氏被指冤枉皇后时,也只是裭夺封号而已。
不可以不可以苏氏失魂落魄的说着,随即骤然大叫道:皇上不可以这样对臣妾,臣妾是冤枉的
朕听够了在弘历说这句话的时候,苏氏从他眼睛里,看不到任何温度,有的,只是死寂一般的冰冷,之后,令她浑身冰凉的话从那张薄薄的嘴唇里吐出,苏氏谋害皇后,嫁祸其他嫔妃,罪无可恕自这一刻起,裭夺苏氏纯嫔之位,废为庶人,并――赐自尽
苏氏不是瑕月,不曾救过弘历的性命,两人也不曾同共经历生死,所以说出这句话时,弘历心中并无太同多不舍,就连仅有的悲哀也被痛恨与愤怒所掩盖。
苏氏愣愣地站在那里,不敢相信耳中听到的话,弘历竟然当真如此绝情狠心,甚至连一丝犹豫也没有
莺儿最先反应过来,痛哭哀求道:皇上,主子是冤枉的,您不能杀主子,否则否则您一定会后悔的。见弘历不说话,她又爬到凌若面前,不停地磕头哀求,后者只是闭目缓缓拨动着指间的佛珠。
在两名太监的手触到身体时,苏氏从震惊绝望中回过神来,心中涌起强烈的求生,不行,她不能死,她不能就这么死去,她要活着,一定要活下去。
但是,活路在哪里,永璋对,还有永璋想到此处,她用力挣开那两只还没有抓紧的手,膝行上前,泣声道:皇上,臣妾自入潜邸之后,一直战战兢兢陪在皇上身边,更为皇上生下永璋。其实从臣妾追随皇上的那一日起,臣妾的命就已经是皇上的了,皇上如今要拿走,臣妾不会有任何怨言,可永璋呢,他还那么小,皇上就忍心让他失去生母吗
永璋二字令弘历心中微微一动,但这丝悸动还不足以令他改变主意,只冷声道:朕会好好照顾永璋,并将他交给皇后抚养,你不必担心。
尖锐的指甲刺破早已被掐红的掌心,苏氏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只有漫天漫地的恐慌,连永璋也救不了她的性命了吗弘历真的好狠心
若要死,就将所有与之有关的事,全部都拉来一起死,瑕月彩绫阿罗唐九,一个都不放过没有人可以踩着她得到好处,没有人
苏氏眸中闪过一丝疯狂,正当她要将所有一切都说出来的时候,忽地想起一件事,希望之光再次亮起,她急切地道:皇上,您杀了臣妾就等于杀了您自己的子嗣
所有人都被她这句话给说得一怔,凌若更是睁开双目,盯着苏氏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臣妾怀有皇上的龙种这句话清晰响彻在众人的耳畔,一时间,全部静了下来,直至彩绫尖锐的声音将之打破,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有身孕,定是为了让皇上饶你性命,所以随口胡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