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也不想提,不过本宫一瞧见她,就想起以前去翊坤宫,她在那里端茶递水的模样,想忘都忘不掉。
苏氏叹了一声道:是啊,本宫也还清楚记得,一转眼,本宫身边的小宫女却是变成了常在,真是有趣。
就算成了常在又如何,奴才终归是奴才,难登大雅之堂。金氏毫不客气的言语,令彩绫脸色一阵发白,不过更令她难堪的话语还在后面,偏偏有些人被封了一个常在,就当自己了不得,连主位娘娘也不放在眼里,真是可笑。
彩绫暗自攥紧双手,硬声道:若是二位娘娘没有别的吩咐,臣妾先行告退。
金氏唤住转身欲走的彩绫,道:本宫话还没说完,绫常在这么急着走做什么是嫌本宫的话不中听吗
彩绫停下脚步道:臣妾不敢,只是既然二位娘娘不喜欢看到臣妾,臣妾再留下来也没意思,倒不如早些离去,省的碍二位娘娘的眼。
苏氏笑意吟吟地道:牙尖嘴利,并非不好,不过有时候也得小心一些,以免什么时候被人拔了这满口的牙。对了,绫常在最近识了多少字,在看什么书,若是哪里有不懂的,尽管来问本宫,本宫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金氏轻蔑地道:果然是奴才出身,连字也不识几个,说出去真让人笑话,也不知是怎么做上这个常在的。
阿罗面色沉静地屈膝道:回嘉嫔娘娘的话,主子的常在之位是皇上亲封的,若是娘娘有什么疑问的话,尽可以去问皇上。
金氏瞥了阿罗一眼道:本宫知道你,纯嫔也经常在本宫面前提起你,能说会道,办事也有板有眼,很是不错,可惜跟错了主子。
阿罗低头道:多谢娘娘称赞,不过奴婢并不觉得跟错了主子。
金氏凉笑一声,对苏氏道:果然如姐姐说的那般,瞧着机灵,实际上却是个死心眼,听不进别人的劝说。
苏氏抿唇一笑道:早就与妹妹说了,偏偏妹妹不相信,非得亲自询问。话音一顿,她朝彩绫道:本宫听庄太医说,绫常在如今一门心思在寻求子的方子,想要诞下龙嗣。也是,以妹妹的身份,想要爬上更高的位份,只能是靠龙嗣了,不知妹妹可有好消息
彩绫死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出声,因为她怕一出声,就会忍不住与之争执起来,如今这个情形,一旦起了争执,吃亏的必然是自己。
金氏一脸讽刺地道:若是绫常在真有了龙种,哪里还会这样一言不发,早就要风要雨,搅得后宫不得安宁了。
庄太医的方子,确实很有奇效,本宫曾听他说起过以前的事,不过,怀孕这种事,终归是要说缘份的,若是命中注定绫常在无子,那么,再怎么吃药甚至是求神拜佛也没用,人呐,最要紧的就是明白自己的份量,绫常在,你说是不是
彩绫低头从牙关中挤出一句话来,娘娘说的是,臣妾受教了。
苏氏点头道:明白就好,本宫与嘉嫔要去万春亭那边走走,绫常在可要一起去
彩绫恨不得立刻离她们远远的,省得再听那些个冷嘲热讽,哪里会答应,赶紧道:臣妾有些累了,想先回去,请娘娘恕罪。
苏氏眸中笑意涌动,口中却道:真是有些可惜,原本还想再与绫常在多说一会呢,罢了,下次再说吧。
彩绫当即道:臣妾恭送二位娘娘。
金氏轻笑道:看来凌常在巴不得咱们赶紧走呢,罢了,咱们还是不在这里碍凌常在的眼了,走吧。
待得她们二人走远后,唐九道:主子,奴才扶您去别的地方走走。
彩绫用力挥开他的手,咬牙切齿地道:还走什么走,难得今日心情好些,想出来走走,岂知竟是碰到这两人,什么心情都没了。
阿罗瞥了四下一眼,轻声道:主子莫要生气,纯嫔得意不了几日了,待咱们事成之后,奴婢保证她这辈子都笑不出来。
彩绫深吸了一口气,恨声道:我知道,若非如此,我刚才也不会忍的那么辛苦,真恨不得明儿个就将她做的恶事揭发出来,省得看到她那副得意嘴脸,还有那个嘉嫔,都是一个样子,真是想着就来气。
阿罗安慰道:很快就好了,主子再多忍耐几日。
不忍又能怎么样。彩绫没好气的说了一句后,道:行了,回去吧。
十二月三十,乾隆元年的除夕,宫里头紧张地准备着晚上的夜宴,虽然上一次过敏症发作,没有要了明玉的性命,却令明玉身子越发虚弱,太医几番调理,皆是收效甚微,经常坐不了一会儿便觉得累,多走几步又会觉得气喘。所以这半年来,宫里头的大小事情,基本都是高氏在打理,这次夜宴也是一样,此时高氏正在坤宁宫,将晚上的夜宴细节一一禀与明玉知晓。
明玉听了一会儿,便摆手道:慧妃做事一向稳妥,本宫很放心,就照你的意思去办吧。
高氏将手中的册子交给宫人,关切地道:娘娘可是又头疼了
自从瑕月被关入冷宫之后,高氏就对明玉多番迎奉讨好,虽说明玉对其还未曾完全相信,比之以前却是好了许多。
明玉点点头道:最近也不知怎么一回事,这头总是时不时地疼,难以集中精神,还有手脚也常感觉冰凉无力。
高氏道:周太医不是一直在为娘娘调理身子吗仍然没有好转吗
明玉闻言,叹然道:都说良药苦口,那些药苦则苦,本宫却看不出良在何处,服用多日,还是老样子,真不知喝的什么药。
高氏宽慰道: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种事急不得,得慢慢调理才行。
明玉无奈地道:周太医也这么说,让本宫日日喝药,喝得本宫整个人都是药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