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笑容在瑕月脸上的扩大,若慧妃只针对本宫一人,皇上或许会这么做,但很可惜,慧妃动了二阿哥,那可是皇上与太后的命根子,就算高斌再会治水,再于大清有功,皇上也不会放过,至多留她一条性命。
齐宽想想也是,当即道:主子,那奴才现在就去御药房查查,看最近都有谁取用过蒙汗药与剧毒之药。
不必去了,慧妃不会蠢得在宫中取药,这些东西,应该都是从宫外买来的,本宫现在更在意一件事,究竟她是如何控制那只猫攻击二阿哥的。一说到这个,瑕月黛眉紧皱,甚至其他人,也是一筹莫展。
这样的静寂不知持续了多久,直至阿罗道:主子,您还记不记得二阿哥刚进到千秋亭的时候,您曾说过,二阿哥身上有股味道。当时奴婢也闻了,像是薄荷的味道,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个
你是说,那只猫靠气味来辩认它要攻击的人面对瑕月的询问,阿罗道:除此之外,奴婢实在想不出二阿哥与咱们有何区别。
可带走猫的那个人,如何在短短时间内,训练它辩别气味来杀人而且二阿哥的宫人说过,之所以会有薄荷味,是因为二阿哥的衣裳里被放了一包驱虫蚁的药,这个味道,宫中到处都有,并非只有二阿哥一人。
面对齐宽的问题,阿罗摊一摊手道:我不知道,我只是说出我所能够想到的疑点罢了。
瑕月叩指轻敲着桌子,许久,道:阿罗,你去一趟太医院,问问宋太医,猫是否对薄荷特别敏感,另外,你留意一下庄正,他是慧妃的人,在这件事里,必然脱不了干系。
待阿罗走了后,她又唤过齐宽道:宫中一应衣裳俱在辛者库中清洗,你且去问问,看这几日二阿哥的衣裳都是由谁洗了然后送去坤宁宫的,问仔细一些,最好将有关联的人都见一见。
齐宽犹豫了一下,道:主子,这样做的话,很容易遭人疑心,而且传到慧妃耳中,岂非打草惊蛇。
瑕月拨弄着耳下的翡翠坠子,凉声道:你可以将它看成是打草惊蛇,也可以看成是敲山震虎,让慧妃心虚之下,露出更多的破绽来。说罢,她朝知春伸手道:扶本宫去景仁宫。
齐宽一惊,连忙道:主子,您现在过去
瑕月知道他想说什么,当下道:本宫自有分寸,不必担心。
是。齐宽答应一声,不再犹豫,快步前往辛者库,而瑕月也扶着知春的手去了景仁宫。
高氏那边已经知道了发生在长康右门的事,也知道永琏毫发无损,正气得捶榻泄恨,宫人小心翼翼地进来道:主子,娴妃娘娘来了。
高氏一怔,脱口道:她来做什么
文竹在其耳边道:主子,会不会是娴妃发现了什么,奴婢听说,她将那只猫的尸体给取走了,之后更传了宋太医去延禧宫。
高氏蹙眉道:就算她真发现了什么,也与本宫无关,她怎么可能疑心到本宫身上来。
这个问题,文竹自然给不了答案,高氏想了一会儿道:去请娴妃进来。
嗻宫人答应一声,退出了内殿,不一会儿瑕月走了进来,解下披风后,走到床榻前,打量了高氏一眼后道:妹妹今日气色甚好,看来恢复的不错。
高氏冷冷盯着她道:娴妃此来,就是为了说这句话吗
瑕月在榻边坐下后,轻笑道:怎么听妹妹的话,好像不欢迎本宫来一样
高氏嗤笑道:本宫实在想不出,与娴妃之间有什么好说的。
瑕月微微一笑道:虽然当日你蓄意加害本宫,令本宫险些被皇上误会,但本宫不是记仇之人,事情过去也就过去了,又何必总是记在心里,徒惹不快呢
是吗高氏根本不信她的话,冷声道:可惜本宫没办法忘记当日的事,若不是你,本宫根本不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瑕月笑意不减地道:慧妃是说不能生育的事吗在高氏骤然急促的呼吸声中,曼然道:这件事可怪不得本宫,要怪只能怪慧妃你心太狠,结果遭了报应
你高氏气得浑身颤抖,她最忌讳别人提起不能生育的事,偏偏瑕月故意提及,根本就是存心揭她的伤疤,她恨不得一掌掴去,打掉那碍眼的笑容,但是她不能将把柄送给瑕月,故此强行忍住冲动,道:娴妃已经看过了,可以走了,文竹,送娴妃出去。
不等文竹答应,瑕月便道:妹妹这样赶本宫,难不成是心虚
高氏心头剧颤,面上却道:若要心虚,也该是娴妃心虚才对,本宫有什么好心虚的。
瑕月抚着袖间用金银丝线绣出来的石榴花纹,凉声道:今儿个本宫陪二阿哥去喂猫,没想到那只猫突然发疯,攻击二阿哥,幸好没有伤着二阿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慧妃可知是怎么一回事
高氏暗自攥紧了锦被,果然是为此而来,可是那拉瑕月怎么会疑心她,这根本不合情理。
瑕月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她的手,果见其指甲上面用晶石缀成梅花之形,十个指甲就是十朵梅花,极为好看。
高氏勉强定了神后,道:娴妃这话真是好笑,本宫整日待在景仁宫中,怎会知道外头的事。不过此事确实危险,娴妃该劝劝二阿哥,往后不要再靠近那些猫猫狗狗,毕竟是畜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起疯来。
妹妹说的是,本宫会劝二阿哥的。瑕月目光一转,看向放在角落里的药包,道:话说回来,太医制作的这些药包真是奇效,放了这么几天,连一只蚂蚁都没看瞧见过。不过本宫那里的药包气味已经有些淡了,不似妹妹这里还如此浓郁,问了太医院,他们说还缺了几味药,要等几天才会有。不知妹妹能否先送本宫一包,以免那些虫蚁再来,一想起之前的情形,本宫就觉得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