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等上一个月,京城就该易主了。胤禛冷喝了一声道:朕给你五日的时间,五日之后,你必须给朕调集十万兵力,丰台通州二营,任由你调遣。
允礼出言道:皇上,若是这样,京城除了步兵衙门之外,就再无可用之兵,臣以为丰台通州至少要留出一营来护卫京畿安全。
鄂尔泰亦道:皇上,果亲王所言甚是,京畿不可无防,还是将丰台大营留下来吧,至于缺的兵力,臣等与尚书大人一起再想想办法。另外火器营配有火枪,不说以一挡十,但只要运用得法,数千人足可当成数万人来用。
胤禛见他说的有理,逐道:好吧,就将丰台大营留下来,另外,如今户部粮草可还充足
户部尚书连忙上前道:启禀皇上,秋收刚过,赋税都收了上来,粮草还算充足,就算后面有所不足,也可以从各省府调粮过来,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胤禛点点头,道:除了兵力粮草之外,还有一件事,就是五日之后,由谁来统领大军
此言一出,大殿顿时沉寂了下来,四年前大战至今仍历历在目,从葛尔丹知道勾结沙俄一起出兵,令大清腹背受敌来看,便可见此人心计颇多,朝廷中虽有不少能征善战之人,但在心计上,都欠了他一筹,更不要说是在这么仓促的情况下,允礼倒是合适,可是他双腿有疾,无法出征。
时间越久,胤禛神色就越发不耐,咳嗽着道:难道我堂堂大清,就找不出一个能带兵的人吗
此时,阿克敦咬牙道:皇上,臣曾随先帝出征,若皇上信得过臣,就由臣带军出征,臣愿起誓,只要臣性命还在,就绝不让准葛尔多踏进我大清一步。
允礼亦是道:皇上,臣弟曾与准葛尔交过手,不如由臣弟带兵,臣弟相信一定可以再次击退准葛尔。
胤禛摇头道:你双腿这个样子,如何能够出战,而且朝廷里的事,也需要你帮着朕一起打理,朕一个人精神不济,难以应付。说罢,他目光一转,落在阿克敦身上,同样摇头道:你早年虽曾随皇阿玛出征,但毕竟是几十年前的事了,且对许多事都不熟悉。
在一阵无言的沉默后,允礼道:皇上以为李述泌此人如何
李述泌胤禛喃喃念着这个似曾相识的名字,好一会儿方才想起是何人来,你是说当初那个因犯事而解甲归田的李述泌朕记得他不在朝中已经有好些年了,你怎么突然提起他来
是,臣弟以前与他接触过几次,他在岳忠祺手下也是一员猛将,可是后面一时得意,犯了些事,被人弹劾从而被卸了职。既然如今朝廷正在用人之际,何不将他启用,让他可以戴罪立功
胤禛迟疑着道:此人当真是一员猛将吗
允礼肯定地道:是,岳忠祺以前也曾夸赞过他,说过骁勇善战,很是难得,而且他当初犯的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的事。
在允礼之后,鄂尔泰也道:皇上,臣想起这个李述泌来了,正如果亲王所说,乃是一员猛将,应该可以挡住准葛尔的进攻。
胤禛用力一拍扶手道:好,既然你们都这么说,朕就让李述泌戴罪立功,希望他不要让朕失望
事情就此决定,胤禛下旨起用李述泌,五日之后,由他带领十万大军,阻挡准葛尔的进攻,直至佛标带兵回援。
而兵部在调集这十万大军后,会继续从各地调兵,胤禛已经厌烦了准葛尔三番四次的进攻,这一次,他下定决心,必要彻底歼灭准葛尔,永绝后患。
在鄂尔泰等人退下后,允礼却是留了下来,道:皇上,既然沙俄那边没有事情,四阿哥也无谓再谈判,还是赶紧让他回来吧,如今朝廷到处都是事,实在缺不得人。
胤禛没有说话,只是将佛标呈上来的急报递给他,这件事,他刚才并没有提及,所以允礼一直到现在才知道,他神色凝重地合起急报道:佛标在急报中说四阿哥已经回京,可一直不见其人,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胤禛面目阴沉地道:弘昼的事你是知道的,若这件事真是弘时所为,他对弘历的恨意可是要比弘昼大多了。
允礼骇然道:皇上是说四阿哥很可能已经遭到了袭击
朕不希望这个猜测是真的,但朕不能自己骗自己。胤禛深吸一口气,用力忍着鼻尖的酸意,森然道:若弘历真的出事了,朕都必要准葛尔所有男女老幼为他陪葬,绝不食言
允礼沉默片刻,道:四阿哥吉人天相,之前福州那次,咱们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可最终不也活着回来了吗所以臣弟相信四阿哥这次同样可以逢凶化吉。
胤禛点点头,道:这件事,暂时不要传出去,一切等事情清楚了再说。
允礼知道他是怕传出去后,引起朝廷上下的惶恐还有熹贵妃那边,当下道:是,臣弟知道该怎么做,皇上若没别的吩咐,臣弟先行告退。
当允礼离开养心殿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最后一丝晚霞也渐渐被黑暗吞噬,但这一切并不能阻挡胤禛去往冷宫的脚步。
此时,戴佳氏正在承乾宫,与凌若说着刚才发生的事,惊魂未定地道:臣妾当时听着皇上的责问,真是慌得不知该怎么回答,偏偏弘瞻又来了气性,与皇上针锋相对,差一点就闹出事来。早知如此,不管弘瞻怎么哀求,臣妾都不会带他去辛者库,这孩子,真是不让人省心。
凌若仔细听她说完后,道: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些年了,以前也没见弘瞻有这个要求,怎么这次突然想到去辛者库
臣妾也不知道,臣妾原想着六阿哥念着生母,带他去见一面也就是了,哪知道他竟然去求皇上放了刘氏,将臣妾弄得心惊胆战。说到此处,戴佳氏忽地想起一事来,喃喃道:难不成与那个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