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已经知道了皇后所犯的罪行,也知道你曾与阿其那勾结,甚至答应篡夺帝位后尊其为皇父之事,所以皇上特命咱家来此送你上路。
弘时咬牙道:这一切皆是胡言,皇额娘一向与人为善,怎么可能犯事,至于我,也不曾说过什么认阿其那为皇父的事,这根本就是有人故意污蔑。
皇上已经查明一切属实。面对四喜的话,弘时冷声道:我要见皇阿玛,亲自问问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何要由着别人冤枉我与皇额娘。
四喜面无表情地道:皇上给咱家的旨意只是命你自尽,还请不要让咱家为难。
我若不肯自尽呢,你还待强迫我不成弘时再次用起了当初对付小五的那一招,可惜四喜不是小五,今时也不是往日。
四喜轻拍了一下手,立刻便有两名精壮的太监从外头走了出来,皇上交待下来,若你不肯自己上路的话,就由咱家送你一程。说着,他目光在托盘上一扫,凉声道:白绫太麻烦,匕首弄的满地都是血,还是鸠酒吧,干净利落,咱家也好早点去向皇上交差。
弘时听得浑身寒毛直竖,也深刻感觉到胤禛对自己的杀意,这一回,绝不是呈几本佛经,说几句父子情深的话就能躲过去的,因为胤禛根本没打算给他做这些的机会。
面对拿起鸠酒朝自己走来的那两个太监,弘时不住往后退,口中道:我是阿哥,是皇阿玛的儿子,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四喜朝紫禁城方向拱一拱手道:皇上口喻在此,没什么不可以的。说罢,他对那两个还有些犹豫,不敢过份动粗的太监道:还不赶紧动手
嗻两人答应一声,犹如恶狼一般向弘时扑去,而此时,弘时就像一头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绵羊,丧命在即
不过弘时到底不是绵羊,他自幼识文习武,岂是那两个太监便可以抓住的,不过是几个眨眼的功夫,那两个太监就一个踩在地上,一个被弘时扭住了手,除了痛呼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四喜脸色大变,惊声道:弘时,你胆敢抗旨不遵吗
弘时咧嘴一笑,露出森冷的牙齿,你们都要我的性命了,还要我遵命,自己不觉得可笑吗
四喜压下惊意,道:就算武功再高又如何,别忘了,这里是宗人府,守卫重重,你根本不可能敌得过。
不试试怎么知道。说完这句话,弘时放开手里的太监,五指成爪向四喜抓来,没等四喜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他扣住了半边肩膀,用力之大,简直就像要捏碎肩骨一般,四喜骇然道:你你想做什么
我想请喜公公送我一程,只要你听话,等我离开这里后,自然会放你走。弘时不想死,所以哪怕明知道这样闯出去,是九死一生之局,也必须得试试。至于四喜,这个大内总管,胤禛心腹的身份,多少能令外头的人有些顾忌。
当弘时拿匕首挟持四喜走出屋子后,宗人府立刻一阵大乱,不多时,便有重重守卫赶来拦住弘时的去路,其中不乏弓箭手,只是因为他抓着四喜做人质,令那些守卫不敢随意动手。
退后,都给我退后,否则我杀了他面对弘时的话语,一众守卫慢慢往后退着,直至宗正出现在此处。
宗人府宗正是一位老王爷,须发皆白,面目威严,他与康熙乃是同辈,颇得胤禛信任,这些年来,一直由他掌管宗人府。
弘时,这里已经被团团包围,你就是插翅也难飞,赶紧放开喜公公,不要一错再错。面对老王爷的话,弘时冷笑道:不必再说这些废话,想要他活命的话,就赶紧退开。
老王爷冷哼一声道:你以为挟持了喜公公就可以离开这里吗真是可笑。
你若觉得可笑,就先杀了这个阉人说着,弘时将四喜往前面又推了推,毕竟这是皇阿玛的心腹,没有皇阿玛的话,哪个敢真的说杀就杀了。
老王爷被他看穿了心思,又气又恨,不过他也是人老成精,很快就想到了办法,低低吩咐着身边的侍从,在其下去后,他道:弘时,你无非就是想活命布局,只要你现在束手就擒,本王就替你向皇上求情,让他留你一条性命,这可是你唯一的生路了,若本王是你,一定会牢牢握住这个机会。
你替我求情弘时讽刺地道:那你可敢保证皇阿玛一定不会杀我,老东西,在我面前耍花招,你还不够资格。
他毫不留情的话语,将老王爷气得不轻,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好一会儿方阴声道:这么说来,你是非要吃罚酒了
弘时将匕首尖刺进四喜的脸颊,顿时有殷红的血珠滴下,少废话,赶紧给我让开,否则我现在就在这个阉人身上开一个血洞。到时候,看你如何跟皇阿玛交待。
老王爷看了一眼弘时的斜后方,突然笑了起来,弘时,你真以为自己能够逃出本王的手掌心吗
他这话,令弘时查觉到不好,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身后传来尖锐的破空之声,他只来得及侧身避过要害,下一刻,一枝乌黑的箭狠进他后背,令他在剧痛下不自觉地放开对四喜的挟持。早有准备的老王爷,立刻命守卫上前将四喜带走,同时数把钢刀架在弘时脖子上,只要稍有异动,就会立刻要了他的性命。
老王爷走到弘时面前,抚须笑道:区区黄毛小儿也想逃出宗人府,简直就是可笑,记着,姜永远都是老的辣。
这里是他管了多年的宗人府,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里,更不要说弘时了。所以刚才发现正面难以擒下弘时后,他就命侍从出了这个庭院到后面一幢两层小楼上去,在那里可以清晰看到此地的情况,自然也能准确无误地射出利箭要了弘时的小命。
弘时心中一阵绝望,背后中箭,他已经没有了一战之力,看来今日真要死在这里了。帝位终归是要毫无悬念地归了与他相争一辈子的弘历,想想真是有些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