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紫容转身,徐氏已经紧紧拉住她的手,尖声道:不许去,谁都不许去请太医说罢,她似觉得自己态度有些过了,又道:都说了没大碍,或许过几天就来了,何必麻烦太医呢。
紫容没有说什么,只是蹲下来道:主子,您告诉奴婢,是不是有孕了
你你徐氏花容失色,结结巴巴地道:你怎么想到这个了,怎么可能
不等她说完,紫容已是道:怎么不可能,慧安寺时您她话音一顿,去将门掩上后,方才压低声音道:您与二阿哥在一起,如今月事一直没来,又经常恶心呕吐,分明就是妊娠之兆。见徐氏不说话,她又道:主子,您与奴婢说实话,究竟是不是
徐氏被紫容追问的心烦意乱,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紫容哪里肯就这么罢休,抓着徐氏的手不放,主子,都到这个时候了,您还要瞒奴婢吗
徐氏用力挣开她的手,哽咽道:不是瞒你,而是我真的不知道,但很有可能确实是有孕了。
见她终于说出实话来,紫容亦冷静了下来,所以您才一直不让奴婢请太医对吗
徐氏眼圈微红地道:不错,一直以为我的月事都很准,这次无缘无故推迟已是令我有所警觉,后来又出现呕吐,更加怀疑。万一真是有了孩子,太医只要一诊脉就会发现,到时候
到时候会怎样,就算徐氏不说,紫容也猜到了,她道:这么大的事,您为什么不与奴婢说
徐氏点头道:毕竟是不确定的事,我也不确定究竟有没有孩子,所以想等确定了再告诉你。
紫容无奈地叹了口气,道:那主子现在有什么打算
徐氏垂泪道:我我不知道,我现在心很乱,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紫容低头看着她平坦的腹部,道:主子您应该知道,若真是有了,这个孩子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留的,哪怕您心里再不舍也是不能留的,必须得打掉。
徐氏颤抖着唇,带着呜咽的哭声道:我知道,我知道。
紫容仔细想了一下道:宫里的太医是不能传了,等何时有机会,奴婢出宫去找外头的大夫开一副堕胎药。
眼下也只能如此。徐氏一直在哭,手不自觉地放在小腹上,紫容说的没错,她确实是舍不得,可眼下这个形势,容不得她留下这个孩子。一旦被人发现了,不止她要死,所有与之相关的人都要死,说不定还会牵连到弘时。
紫容怎会看不出她的心思,跟着垂泪道:主子,别难过了,保命要紧,最多咱们多给他念几遍往生咒,让他早日投一户好人家。
徐氏点头,垂泪道:幸好幸好有你在我身边,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紫容安慰道:别说这些了,您赶紧躺下歇会儿吧,奴婢明日一早就去敬事房领腰牌出宫。
翌日一早,天刚亮,紫容便来到敬事房寻白桂,等了好一会儿方才见白桂打着哈欠走进来,连忙起身道:奴婢给白公公请安。
白桂看也不看她,径直在椅中坐下,打了个哈欠后,意兴阑珊地道:这一大早的来找咱家,有什么事吗
见白桂不拿正眼看自己,紫容心中暗恼,当初皇上翻主子牌子,让主子侍寝的时候,这家伙前倨后恭,百般讨好,还亲自跑去长悦居传话。如今见主子一直卧病在床,无法侍寝,便换了一副嘴脸,真是现实得紧。
不管心里多么生气,表面上紫容可不敢与白桂顶撞,好言道:都是奴婢不好,扰了白公公清静,不过奴婢昨儿个接到信,说是父亲病了,奴婢着急,想要早些去看看,所以才一大早过来,想要问公公讨一块腰牌出宫。
出宫白桂眼皮子一翻,看了紫容一眼,阴阳怪气地道:最近这得怎么了,一个个都说家里有事,要出宫,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紫容低着头道:奴婢哪敢拿这事来骗你,确实是父亲病重,很可能挺不过去,若是再不去,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了,还请公公可怜。
她这番话并没有换来白桂的同情,反而一脸讥笑地道:但凡来咱家这里讨腰牌出宫的,哪一个不是要多严重有多严重。不过有些话听多了总是会腻,你说是不是
紫容不知该怎么回答,只能尴尬的笑着,等了一会儿始终不见白桂说话,忍不住道:公公,那腰牌
白桂挥挥手道:没了,过几日再说吧。
他就是有意刁难,想在他白桂手里拿到出宫的腰牌,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宫里哪位得宠的娘娘主子,交待下来;另一种就是有足够的好处;如今紫容什么都没有,就想要腰牌,简直就是痴人做梦。
若今日徐贵人已经得宠于皇上,那自然两说;可惜没有,且一直卧病在床,未有好转,说不定这辈子都是这个样子。这样的一位贵人,他自然没心思巴结。
紫容一脸焦急地道:公公,奴婢真的有急事,还望您行个方便。
白桂从椅中起身道:不是咱家不肯行方便,而是确实没了,等过几天再来看看吧,说不定到时候会有。好了,咱家还有事要办,没空与你闲扯。
见他要走,紫容赶紧跪下道:公公,奴婢自入宫之后,数年来一直没有回去过,如今父亲病重,就盼着奴婢去见最后一面,求您发发善心一边说着一边将腕间的银镯子褪下塞到白桂手里,奴婢过来得匆忙,没带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有这么一个镯子勉强还能入眼,待奴婢回来后,再拿些好东西孝敬公公。
白桂接过镯子在手里掂了掂,颇有些份量,不过对他来说还是太少了,正准备说话,突然看到外头有人走了进来,在看清来人后,连忙迎上去讨好地道:杨公公,您老怎么有空过来了,可是贵妃娘娘有话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