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被他说的有些心烦,罢了,朕就见一见这个萍儿,四喜,你去将人带来。
听得胤禛肯见萍儿,图理琛连连谢恩,而他也明白了弘时当时的顾忌,真是一点也没错,自己开口中都这样了,若是二阿哥只怕将口水说干了,皇上都不会答应见萍儿。
在过了约摸一盏茶的功夫后,四喜带了萍儿进来,后者低头走到殿中,双膝及地,嗫嗫地道:奴婢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待其话音落下,胤禛也不叫起,径直道:朕听图理琛说,你告诉他,之前在坤宁宫说的话,都是假的是有人指使你那样说的
萍儿不敢抬头,盯着地上光可鉴人的金砖,低低道:回皇上的话,正是这样,其实皇后娘娘并不曾让奴婢指证十七爷与熹贵妃有私情,是有人想要对付皇后娘娘,所以故意让奴婢这样说。
哦胤禛浓眉一挑,道:那你倒是说说,是谁让你如此做的
是是勤太妃萍儿将一早准备好的名字供了出来,而这三个字无疑令胤禛大为吃惊,就像图理琛第一次听说时一样,怎么也无法将勤太妃与那拉氏扯上关系。
胤禛身子往前微倾,道:勤太妃为何要这么做
因为萍儿咽了口唾沫,小声道:因为勤太妃知道奴婢曾将十七爷为救熹贵妃而受伤的事告诉过宁公公,怕皇后娘娘从宁公公口中知道这件事后,会借机生事,对十七爷不利,所以决定先下手为强,将所有事情都推到皇后娘娘身上,这样一来,不管她说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
听完她的话,胤禛冷声问道:照你这么说,皇后并没有心存害人之意
萍儿连连点头,是,一切都是奴婢奉勤太妃之命,陷害皇后娘娘,请皇上明鉴。
胤禛冷冷盯着她道:朕如何知道你现在说的就一定是真相,说不定同样是受了何人的指使,在这里颠倒是非,陷害勤太妃以便为皇后脱罪。
萍儿浑身一颤,不知该如何回来,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图理琛,后者道:皇上这样说可是怀疑萍儿是受老臣指使
你是先帝为朕指的人,朕怎会怀疑你的忠心,朕胤禛起身自御案上走下来,一路走到忐忑不安的萍儿身前,凉声道:朕只是不相信这个奴才。
图理琛正要说话,胤禛已是再次道:萍儿,你倒是说说看,朕要如何相信你说的话。
萍儿用力抠着地上细密的砖缝,紧张地道:回皇上的话,奴婢没有回果亲王府就是最好的证明,若此事真与勤太妃无关,奴婢为何要怕她会杀奴婢,从而过着颠沛流离,朝不保夕的日子。
这句话是胤禛没想到的,令他陷入沉思之中,是啊,若整件事皆是皇后所为,萍儿为何要惧怕勤太妃,甚至于连王府也不敢回,这委实有些不合情理,难不成真是勤太妃所为,皇后是冤枉的
这个念头在胤禛脑海中一闪而过,却不曾停驻,因为胤禛心中还有太多的疑问有待解开。目光一转,再次落在萍儿身,道: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为何你现在又选择将实情说出来,你就不怕勤太妃会要你的性命吗不等萍儿回答,他已是先一步道:可不要与朕说什么不忍皇后受冤,所以甘愿不顾性命之危,将实情说出来,你不是那样的人。
萍儿小声道:因为图理琛大人告诉奴婢,只要奴婢肯当着皇上的面将实情说出来,他就会保下奴婢的性命,所以奴婢才敢将实情说出来。
胤禛冷笑一声,道:若朕真要杀你,单凭一个图理琛可是挡不住的,这一点你难道没想到吗
奴婢奴婢萍儿吓得浑身发颤,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倒是一旁的图理琛道:皇上乃是英明君主,又怎会滥杀无辜。
胤禛勾一勾唇角没有说话,图理琛见状再次进言道:皇上,老臣找到萍儿的时候,她已是过得窘困落魄,所以老臣相信,她的话应该都是真的。
胤禛在殿中走了几步道:你不说朕倒是忘记了,图理琛,你不在家中好好歇着,跑去找萍儿做什么
回皇上的话,自从老臣得知皇后娘娘的事情后,就一直心存疑虑,老臣相信皇后娘娘绝对不是那种人,其中必有缘故,而萍儿就是其中的关键,只要找到她就会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所以这段时间,老臣一直在暗中追寻她的下落,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老臣找到了她。
胤禛面无表情地道:什么时候你这位总理大臣连顺天府的事也做了,又或者,你想去做顺天府的府尹
图理琛低头道:老臣不敢,老臣也是为了皇上好,不希望皇上错怪了好人,造成无可挽回的大错。
胤禛一脸讽刺地说道:这么说来,朕倒是还要谢谢你
图理琛跪地拜伏道:老臣知道皇上还有疑心,但老臣此心可表日月,断无一丝私心之理。
胤禛没有说话,只是在殿中不断地来回走着,显然他正在犹豫该不该相信萍儿的话。
良久,脚步声终于停了下来,下一刻,胤禛的声音在这偌大的宫殿中响起,四喜,传勤太妃入宫。
四喜心中暗震,明白胤禛这是准备让勤太妃与萍儿对质了,他不敢多言,答应一声退出了养心殿。
果亲王府中,勤太妃正在与孟氏说话,孟氏是她亲手挑选的侧福晋,又嘴甜会说话,所以自孟氏入门之后,她就很是喜欢,盼着孟氏早些为允礼开枝散叶。
至于拂樱,虽然碍着大婚那日发生的事,使得勤太妃不敢过于为难她,但想要有什么好脸色是断然不可能的事了。哪怕拂樱每日晨昏定省,想要讨好这位婆婆也是于事无补,幸好允礼因为阿灵阿的关系,待她远比孟氏更好,留宿她屋中的日子也远较孟氏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