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吧。凌若随口说了一句,在准备将注意力放回到书上后,杨海却是又道:奴才知道主子一向慈悲,但宫中能与主子一样心存善意的人,却是少之又少,更多的是仗势欺人,跟高踩低。
他这番话说得凌若有些感慨,你说的不错,但宫中本来就是这样,哪怕再过去几十上百年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这个奴才也知道,不过皇上如今信任主子,将宫中大小事务皆交给主子打理,若是有人不知好歹,做出过份的事来,便会有损主子的名声,主子您说是吗
凌若听出杨海话中有话,搁下书卷,眉目轻扬,道:杨海,你跟在本宫身边有多少个年头了
杨海正想着要怎么将小汪子的事引出来,听得凌若这话,顾不得细想,赶紧道:回主子的话,连头带尾,已是有六年了。
六年凌若点点头,道:六年也不算短了,既然你跟在本宫身边,又是首领太监,就应该很清楚本宫的喜好,本宫可不喜欢身边的人藏头露尾,拿话来试探本宫。说,究竟是什么事
被凌破了心思,杨海赶紧跪下请罪,奴才该死,请主子降罪。
凌若瞥了他一眼,冷冷道:你且先将事情告诉本宫,本宫再看该治你一个什么罪,不许再有任何隐瞒。
奴才遵命这般应了一句后,杨海将小汪子的话一五一十转述了一遍,临了道:奴才知道奴才不该插手内务府的事,但奴才看那小汪子可怜,又想着还有那么多人跟着他一道受燕常在责罚,心有不忍,所以才想与主子说,求主子恕罪
燕常在凌若想起昨日那个能言善道,与许答应一起在自己面前抢风头的女子,以她的性子,做出这种事来倒是不奇怪。
杨海听得这话,连忙道:回主子的话,正是燕常在,她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却将气全部撒到小汪子他们头上,命他们自己掌嘴巴,将脸都给打肿了,且还一罚就罚了七八个人,可见她心中全无一丝慈悲之意,与这书中所说的道理截然相反。
凌若轻哼一声道:现在可是长进了,懂得拿书来压本宫了。
奴才岂敢,奴才是听着主子刚才的话现学现卖。杨海干笑几声后,不敢多言,只眼巴巴地瞅着凌若,等她发话。
不管燕常在做事是否过了一些,小汪子他们终归是有错在先,未曾扫干净积雪,所以才会闹这么一出事来。
杨海闻言道:奴才也明白,不过奴才看着他说得实在可怜,所以才答应他帮着在主子面前提一提。而且奴才相信,若换了是主子,绝对不会这样严惩。再说,小汪子也是无法可想,才会求到奴才头上,还望主子见谅。
凌若没好气地瞅了他一眼道:行了,起来吧,这次本宫不与你计较。
杨海闻言大喜,连忙谢恩起身,随后又小心翼翼地道:主子,那小汪子他们
你倒是记得牢。虽然口中喝斥杨海,但凌若一番思忖后,还是道:燕常在处事过于严苛,这样吧,你将这本道德经拿给她,让她一日两次,好生诵读,往后不论说话做事皆留三分余地,莫要太过了。
杨海心中一松,连忙打千道:奴才遵命,主子慈悲
凌若摆摆手正要命杨海把书拿上,然后退出去,忽地想起一事来,眸光轻转,道:小汪子是内务府的奴才,要求也是求钱莫多,为何会求到你头上来
回主子的话,这个奴才倒是没细问,想来是怕钱莫多不敢得罪燕常在,而小汪子又曾与奴才有过一面之缘,所以才想通过奴才来求得主子训诫燕常在。
凌若蹙眉摇头道:钱莫多不敢得罪燕常在,本宫明白,但凭着一面之缘,小汪子就敢来求你,这个本宫却是有些不明白了。他不过是小小一个奴才,就算当真受了委屈,心存不甘,也应该没有这个胆子才是,万一传到燕常在耳中,反而会更加遭罪。
被她这么一说,杨海一时也回答不出来,想了好一会儿方才不确定地道:可能他们只顾着出气,没想到这些。
凌若犹豫片刻,道:本宫还是觉得有些奇怪,杨海,你去将那小汪子传来,本宫要亲自问一问他。
杨海依言退下,过了小半个时辰,方才带着小汪子回来,后者一进到里面便屈膝跪地,颤声道: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娘娘吉祥
凌若合起手中的书卷,打量着小汪子道:抬起头来
待小汪子忐忑不安地抬起头来后,凌若点点头道:果然是掌掴的不轻,就是燕常在让你们自掌的吗
回娘娘的话,正是,除了奴才之外,另外还有七个人,他们不等小汪子说下去,凌若抬手道:行了,你们的事杨海已经与本宫说过,不必再重述,本宫传你来,是有一事想亲自问问你,你为何会想让到本宫替你们主持公道,想到让本宫出面去惩治燕常在
小汪子磕了个头道:奴才等人皆知道贵妃娘娘慈悲,所以才斗胆想来求一求娘娘。
你们应该很清楚,昨日的事,是你们有错在先,而且燕常在是主子,你们犯事,她处置,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凭什么就认为燕常错了,该被惩治
奴才奴才小汪子低头盯着自己的指尖,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
看到他这个模样,凌若心中的怀疑更加肯定,起身移步至其面前,垂声道:是不是有人让你们这么做的
小汪子一惊,下意识地摇头道:没有,没有人让奴才这么做,是奴才自己想的。
是吗虽然是问句,凌若却没有多少询问的意思。果然,不等小汪子开口,她便再次道:你若肯说实话,本宫便为你做主;反之,若让本宫发现你撒谎欺骗本宫,便立刻送去辛者库,非死不得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