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弘时很想否认,但倚香院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根本无从否认。
顺天府尹微一点头道:今日上午,你从香容房中走出去,紧接着那个龟奴进去就看到香容死了,流了满床的血,确有此事吗
我弘时咬一咬牙否认道:我离开的时候香容还是好端端的,根本没死,直至府尹大人派人来找我,我才知道香容死了。
是吗府尹狐疑地打量了弘时一眼,可是当中时间相隔极短,也没有其他人进过那间房,贝勒爷难道真的一点都不知情
我若知道的话,自然会告诉府尹大人,无奈我确实毫不知情,再说了,我无缘无故杀了香容做什么对我有什么好处
这句话倒是问得顺天府尹语塞,缓了缓气道:下官也并未说人就是贝勒爷杀的,但贝勒爷始终是最后见香容的人,多少该了解一些。
我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弘时语气强硬的说着,他这个态度令府尹皱起了眉头,稍一沉默道:近午时分从有人河中捞到一把匕首,经仵作检查与死者伤口吻合,应该就是凶器,巧得是有人看到贝勒爷当时在河边出现过,还扔了一把匕首,不知对此贝勒爷有何解释。
弘时别过头,嘴上道:这我可真不明白了,因为我今日根本没去过河边。
见弘时一味否认,府尹只得命人将证人带来,是一个中年汉子,一身短卦打扮,一看就是在船上讨生活的,待其跪下后,府尹指着弘时道:船家,你看看这个人是否就是你看到的那个
船家依言打量了弘时一眼,肯定地道:回大人的话,没错,小人看到的就是这个人。
不等府尹开口,弘时已经变了脸色朝那船家喝道:胡说八道,本贝勒爷根本就没去过河边,更没仍过什么匕首,依本贝勒爷看,根本就是你自己眼花看错了人。
顺天府尹捻一捻胡须道:船家,你确定没有看错吗涉及人命,你仔细回想清楚再说。
大人明鉴,小人记得很清楚,当时小人没生意,正百般无聊的坐在船上,结果就看到这个人将一把匕首扔进了河中,后来有人就在河里捞起一把匕首来,小人记得那匕首柄上亮光闪闪的,好像很名贵。
满嘴胡话。听着船家将自己做的事一五一十说出来,弘时已是满心惊惶,连嘴上的话也没刚才那么强硬了。
这个时候,负责检验尸体的仵作走了进来,对府尹道:启禀大人,卑职已经检验清楚,香容的死亡时间应该是在昨夜子时到丑时之间。
府尹脸色一凝,转而看着与龟公道:你们说昨夜里贝勒爷与香容一直待在一起,没有离开过房间是吗
连连点头道:是,因为贝勒你不喜欢人打扰,所以没人进过他们房间,直至贝勒爷离开。
府尹微一点头,对神色惊慌的弘时道:贝勒爷,香容既是在子时到丑时之间遇害的,那你离开时,她断然不可能还好好的活着,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还请您如实说来。
我我不知道,香容当时躺在床上,也只要是她已经死了而我没有发现,总之我什么都没有做过。弘时极力想要撇清自己与香容之死的关系,岂不知他越是极力撇清就越可疑,而且如今所有的人证物证都指向他。
人就死在贝勒你身边,贝勒爷当真不知道这一回,府尹话中充满了挥之不去的怀疑,怎么看都怎么觉得弘时是杀人凶手,只是动机一时还未明罢了。
府尹这么问就是不相信本贝勒的话,反倒愿意相信这个不知是何来历的船家说不定他是受了别人的指使故意陷害本贝勒弘时大声说着,仿佛不忿到了极处,又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而事实上,他是借此来掩饰内心的慌张。他没有杀香容,但确实扔了匕首。
见弘时一直不肯配合,不愿吐露当时的情况,府尹沉下脸道:恕下官直言,在香容一事上,嫌疑最大的就是贝勒爷,所以在这件事查明之前,还请贝勒爷屈尊暂时待在府衙中。
弘时倏然一惊,盯着府尹道:你要囚禁本贝勒爷
下官不敢,只是请贝勒爷在此小住几日,等到事情查明之后,若证实真与贝勒爷无关,下官一定亲自送您出去。府尹说的很客气,但话语间却是没有丝毫还转的余地。
弘时从未想过,顺天府尹居然真想要囚禁自己,一时整张脸都白了,口中喝道:你大胆我乃皇子,你不过是区区一个三品官,居然赶紧囚禁我,简直就是狂妄。
府尹沉声道:下官自知官职卑微,但有幸蒙皇上看重,负责京机一地治安,不敢有负皇恩,所以唯有得罪贝勒爷了。
我不与你说这些,总之我现在就要走,有本事你就拦拦看。弘时扔下这句话,转身就往外走,然没等他走到府衙,顺天府尹的声音已从身后传来,拦下贝勒爷,不要让他离开。
一堆差役随着他的话拦在弘时面前,让他无法再逾越半路,弘时没想到顺天府尹居然真敢这么对自己,他不想待在这里,却无可奈何,谁让如今势在顺天府尹处,若自己还是亲王的身份,在没禀明皇阿玛之前,顺天府尹绝不敢这么做。
顺天府尹走下来对弘时拱一拱手,道:贝勒爷,恕下官得罪了,来日下官一定向您请罪。不等弘时说话,他已是道:将贝勒爷带下去。
好,本贝勒爷记着你弘时羞愤地吐出这句话,无奈地随那些差役下去,而顺天府尹也在退堂后,匆匆换了朝服上轿往紫禁城行去,弘时虽然不得胤禛喜欢,但毕竟是皇子,出了这么大的事,自然要第一时间奏禀胤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