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落不是这样的人
那么妾身就是这样的人吗胤禛的话音刚落凌若便即时接了上来,一时间两人尽皆无语。
夜雪飞落,纷纷扬扬,落在各自的衣间发上,似挥之不去的哀伤,许久,胤禛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带着深深的失望,曾经不是,但现在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钮祜禄凌若已不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温婉娴静的女子。
那么王爷想要怎样处置妾身她漠然,连心中的最后一丝希望也渐渐冷却成灰。
她的漠然看在他眼中却成了默认,理智在这一刻化为虚无,伸手狠狠掐住凌若的细嫩的脖子,眸底一片血红,一字一句道:我会杀了你
感觉到脖子将要被掐断的疼痛,凌若终于忍不住落下了泪,在胤禛心中,那怕仅只是一个纳兰湄儿的替身也比她重要百倍千倍,她的情她的爱尽皆随那句话成了笑话。
这一刻,心死如灰
若就此死去也好,只是可怜了她的孩子,自在腹中已来就饱受折磨,好不容易熬到七月,却没有机会来世上看一眼。
不过,不要紧了,碧落亦或黄泉她都会陪在她的孩子身边,绝不让他孤单一人。
然就在她生念渐断时,掐在脖子上的手却松了,睁眼,只见胤禛跄然后退,凝视着手背上散开的泪滴,眸中有无尽的痛意与挣扎。
那一刻,他真的动了杀心,可是手背的灼热却令他一下子清醒,于她,始终有所不忍,何况她腹中尚怀着自己的孩子
原本,我想等你生下孩子后就封你为侧福晋,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在漫长的停顿后,他转身离去,沉沉的声音随夜风传入耳中,从今往后,我不想再见到你,孩子生下后你亦不再是他的额娘。
曾经,他亲手接起了他们的缘份,而今日,他亦亲手斩断了他们的缘份,一切繁华荣宠,终在今日归于虚无。
不要胤禛的最后一句令她惶恐,她可以接受任何处置,唯独这个不行,她跌跌撞撞地跑去抓住胤禛的衣角,放下所有尊严,只求他不要将她的孩子夺走。可是胤禛接下来的一句话,将她彻底打入万丈深渊。
跟着你这样一个不择手段的额娘只会害了他,你放心,他同样是我的孩子,我自然不会薄待他。
王爷啊她还待要追,却不慎跌倒在地,胤禛听到了她跌倒的声音,然仅仅只是停滞了片刻后便再次大步离去,如他所言――再不相见
一直跟在胤禛后面的狗儿轻叹了口气,摇摇头扶起痛哭不已的凌若劝道:事已至此,凌福晋还是小心身子吧,等往后四爷气顺些了,奴才再试着帮您劝劝。
凌若也知道此刻无法,只得含泪答应,然就在狗儿将她交给李卫扶着之后没多久,凌若忽然开始觉得腹痛,起初尚只是隐隐作痛,原想着坐一会儿就好,哪知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止没有好转,反而不断加剧,痛得她额头直冒冷汗,连说话也困难。
净思居一众人等皆慌了神,唯有李卫尚算清醒,知道主子必是胎气出了问题,忙吩咐墨玉等人看好主子,自己则跑去找胤禛,让他派人入宫请徐太医。自家主子的脉一向是徐太医在请,只有他最清楚主子的胎儿出了什么情况。
李卫一路快跑赶到镂云开月馆,却得知胤禛并没有回来,他又去到兰馨馆,这一回胤禛倒是在,可是兰馨馆的人拦在外面根本既不肯让他入内也不肯代为通传,僵持不下之时含香走了出来,一脸不悦地喊道:谁在外面嚷嚷,惊扰了王爷和主子担待得起吗待借着灯光看清是李卫时顿时冷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卫哥儿,不在净思居待着来这里做什么
李卫一见到她便想起佟佳氏的所作所为,气不打一处来,强忍着破口大骂的冲动道:我要见王爷,你让他们让开
大胆含香将脸一板冷声道:你不过是一个奴才罢了,王爷是你想见就见的吗
我有极重要的事要面见王爷。李卫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冷静,千万不要逞一时口舌之快而耽误了主子的事。
含香不屑地道:你家主子已经被王爷厌弃,若非顾着肚子里的那个,恐怕此刻已经被押入无华阁甚至是宗人府,还能有什么要紧事。识相的话就快走,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我家主子动了胎气,疼痛不堪,不得以之下才来求见王爷,望能延请徐太医入府医治
原来是这样。含香做出恍然大悟之状,眼珠子微微一转道:好吧,我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只要你能跪下来磕三个响头,叫我三声姑奶奶,我就替你去通传。
你李卫没想到含香竟然如此无耻,趁机要胁他,气得满脸通红,垂在身侧的双手不断握紧松开。
含香把玩着耳下的琉璃坠子漫不经心地道:跪或不跪,随你,不过你主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可千万别怪我哦
瞪着那张含香那张小人得志的脸,李卫双目通红,恨得几乎要呕出血来,忍他一定要忍住为了主子哪怕再委屈再难过也一定要忍住
双膝重重地磕在坚硬的石板地上,李卫尝着嘴里被咬出来的血腥,朝含香磕头,每磕一次就叫一声姑奶奶,待得三个响头磕完后,染了尘灰的额头已是红肿不堪,求含香姑娘替我通禀王爷
含香咯咯一笑,掩唇娇声道:真是乖,不过话锋一转,说出令李卫出离愤怒的话,主子一早就吩咐了,净思居的人一概不见,更不得放进一个,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奴婢,焉敢违背主子的话。所以,你这头是白磕了
你耍我李卫从地上跳了起来,指着含香的鼻子怒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