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了印鉴之后,钱莫多捧着册子退下,待到晚间时分,瓜尔佳氏却是来了,进来后,她便对身后捧着锦盒的从祥道:把东西放下吧。
凌若见状,轻笑道:姐姐又带了什么好东西来
是好东西,不过我却是来原物奉还的。随着瓜尔佳氏将锦盒打开,凌若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锦盒中不是他物,正是一盏盏殷红如血的燕窝。
姐姐这是做什么见凌若这么问,瓜尔佳氏轻笑道:这两斤血燕,本就是你的,自然该归你。
可是凌若还待要说,瓜尔佳氏已经打断她的话道:我既带来了,就断然没有再拿回去的意思,哪怕你说得天花乱坠也没用。你也真是,自己正是用燕窝之际,还分我做什么。
凌若知道瓜尔佳氏的xg子,只得答应,在拉着瓜尔佳氏坐下后道:姐姐如何知道这是从我份里拨出来的
瓜尔佳氏启唇一笑道:血燕每年进贡的量都极少,多则二十斤少则十五斤,从来没超过二十斤,往日里我那里倒也能得两斤,可如今宫里多了一个纳兰湄儿,舒穆禄氏又晋了瑞嫔,哪里还能如原来一般。我奇怪之下,便去内务府问了钱莫多,这个姓钱的吞吞吐吐,不肯说实话,我便问他要了册子来看,册子上根本没有我的名字,那么这两斤血燕从何而来,不用多想也知道了。说到此处,她拍一拍凌若的手道:你也是,怎的任由那纳兰湄儿胡来,她要三斤就给三斤,那下回她要是想要三十斤呢,你是不是还要再去找十几斤给她
凌若被她说得忍不住笑起来,三十斤她哪里吃得了这么多,姐姐可是想多了。
我不过是举个例子,但你自己也要上心,现在皇上还没有封纳兰湄儿,她就已经开始步步紧bi了,下回要真封了妃,不知会怎样的得寸进尺。
凌若眸光一黯,沉声道:皇上若真要抬举她,我也没办法。
说到这个,瓜尔佳氏亦失了笑颜,叹声道:唉,那个纳兰湄儿空有一张美貌容颜却肤浅无知,不过说起美貌二字,她已不再年轻,真不知皇上为何如此偏爱于她。
皇上是一个长情之人,二十多年来,始终没能放下纳兰湄儿这个人。凌若低头抚着腹部,如今已过两月,虽说还感觉不到腹部的隆起,但她却越来越真实地感觉到这个孩子的存在。
瓜尔佳氏摇头道:如今为了纳兰湄儿,朝里朝外闹得沸沸扬扬,若皇上真纳了她,还不知会怎么样,只盼皇上可以悬崖勒马,不要一错再错,否则真要一失足成千古恨了。
不说这些了。凌若摆摆手,换过话题道:姐姐既然来了,就多留一会儿吧,我让人将血燕拿下去炖,姐姐用过再走。
也好。瓜尔佳氏没有与凌若客气,答应之后,关切地道:如何,最近孩子可还好
周太医每日都有来请脉,孩子很好。说到这里,凌若感慨地道:这么多天来,除了这个孩子之外,便再没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了。
既是知道,那就更要好好保护这个孩子,千万不要因为动心而伤了他,否则啊,你哭都来不及。
凌若用力点头道:我知道,就算遇到再不高兴的事,只要这个孩子在,我都会努力熬过去。
这般说着,瓜尔佳氏忽地咯咯笑了起来,而且笑个不停,把凌得好生奇怪,连着问了好几次她因何发笑,瓜尔佳氏方才道:刚才啊,我突然想到,若是皇后还有舒穆禄氏她们知道你怀孕,不知会气成什么德行,不过那脸色肯定好看得紧。
听得这么一个答案,凌若亦跟着笑了起来,是啊,皇后她们做梦都想不到,以自己这个年纪居然还能怀孕,待得笑过后,她道:虽然此事早晚要让他们知道,但在三个月之前,还请姐姐一定要代守秘密,万不能让人知道了。
放心,我又不是不识大局之人,不过一时想着好笑罢了。瓜尔佳氏止了笑声道:总之你好好安胎,别理会其他闲事,还有,让水秀他们盯紧一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不等凌若说话,水秀便抿着唇道:谨嫔娘娘放心,现在所有入主子口的东西,奴婢们都盯着,至于沐浴用的水,也是从刚运进宫的水里直接挑来的。
那就好。这般说着,瓜尔佳氏忽地想起一事,对了,若儿,这孩子的事你还不打算告诉皇上吗见凌若摇头,她也不知该从何劝起,原本凌若与皇上已是解开了心结,偏生突然冒出一个纳兰湄儿来,想想真是可气。
此时,从祥忽地道:主子,熹妃娘娘,奴婢听闻一件事,不知道是真是假。
哦什么事,且说来听听。得了瓜尔佳氏的话,从祥点一点头道:奴婢听闻前段时间,皇上突然传召徐太医入宫,在养心殿逗留许久方才离开。
瓜尔佳氏蹙眉道:徐太医皇上无端召他做什么
从祥摇头道: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不过听养心殿侍候的小太监说,皇上当时召见的很匆忙,而且徐太医进了养心殿后,皇上将所有侍候的人都打发了下去,连喜公公也不例外。
虽然心中对胤禛有所怨,但听得此事,还是忍不住担心地道:是不是皇上身子有恙,所以召徐太医入宫诊治
从祥低头想了一阵,眸光微亮地道:奴婢想起来了,在徐太医之前,皇上还曾传召过副院正何太医。
皇上一连传召何太医与徐太医二人,看来真的是有什么事了。不过咱们看不了皇上的脉案,这事也无从得知了。随着这句话,屋中变得安静异常,无人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凌若忽地对水秀道:皇上最近可有传召过哪一位妃嫔侍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