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令舒穆禄氏露出一抹微笑,拍一拍苏培盛的肩膀道:公公果然是一个识实务之人,有公公帮本宫,本宫相信一定会事半功倍的。
从这一刻起,苏培盛彻底成为了舒穆禄氏的人,受她摆布控制,不知在这个时候,苏培盛可有后悔当初没听舒穆禄氏的话,收了她的画,从而泥足深陷,难以自拔。不过,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一切已经不可回头。
数日后,胤禛突然下了一道圣旨,圣旨很简单,就是迫令阿其那休妻,着纳兰湄儿回娘家,而纳兰湄儿的亲人早在多年前就已经死了,她是从宫里出嫁的,宫里就是她的娘家,回娘家,也就是进宫。为此,胤禛专门开了空置的翊坤宫给她居住。
但凡听过之前那个传言的人,都在暗自猜测,胤禛是否真打算背负强抢弟媳的骂名,将其纳为妃。
张廷玉这些忠于胤禛的大臣,听得这件事都是摇头不止,不明白胤禛怎么做出这样糊涂的事来。
有人忧自然就有喜,而最欢喜的人莫过于纳兰湄儿,等了这么多天,她终于如愿以偿了,相信再过一段时间,胤禛就会正式下旨封她为妃,不知会封为妃还是贵妃,亦或是皇贵妃
与此同时,凌若也听到了这个消息,不过她什么都没有说,甚至连一点反应都没有,该怎么还怎样,不过她这个样子却是让水秀等人越发担心。
在水秀端着空碗出来后,安儿拉住她道:姑姑,要不咱们劝劝主子吧,让她别一直憋在心里。
水秀没好气地憋了她一眼道:我倒是想劝,可现在主子不哭不闹的,你让我怎么劝
听到她们说话,杨海与三福都凑过来道:这倒也是,不过最怕主子把难过憋在心里,这样很容易憋出病来的。
安儿想了一会儿道:主子之前不是说想赏梅吗不如劝主子去结网林走走,赏梅之余也好散心。
这个主意得到了一致赞同,三福主动道:我去与主子说吧,正好我也想了一些话劝主子。几人自然不会反对,让三福赶紧进去。
进到里面,凌若正坐在椅中出神,三福欠一欠身道:主子,奴才刚才经过重华宫后的结网林,发现那里的梅花开得极好,正适合赏梅,主子可要去看看
凌若瞥了他一眼,道:本宫没兴趣,你们几个要是有兴趣,就自己去看吧。
三福闻言道:主子之前不是一直说想赏梅吗
凌若摇摇头道:之前是之前,物虽依旧,心却变了;现在就算梅花开得再好,本宫也没兴趣了。
正是因为心变了,才要多出去走走,主子这样整日将自己关在屋中,对身子与龙胎并无好处。
不知是否三福的话恰好说中了凌若的心事,她犹豫了一下站起身来道:那好吧,你扶本宫去结网林。
是。三福赶紧拖着不便的腿脚上前扶住凌若慢慢往外走去,待走到结网林时,果然如三福说的那样,梅花盛放,点点艳红绽于枝头,有暗香浮动。
看着满目梅花,凌若颇有些感慨地道:还记得本宫选秀那一年,梅花也开得这般好,当时还下着雪,本宫就在这里遇到了先帝爷,而今已过去了二十多年,真是好快。
三福意有所指地道:结网林的梅花永远是整个紫禁城最好最美的,主子往后可以多来看看,这样心情也会好些。
这便是你非得拉着本宫来这里的目的吗凌若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折了一枝梅花在手里,轻抚着娇嫩殷红的花瓣道:本宫没事,你们不必担心。
主子您一向在乎皇上,如今皇上要接纳兰福晋入宫,您怎么会没事。不等凌若说话,三福又道:若真是没事,您就不会一直将有喜的事瞒着皇上了。
凌若神色哀蹙地道:他想怎么做是他的事,他愿意背负骂名就让他背着吧,本宫管不了也不想管。
虽然皇上在纳兰福晋一事上,有失偏颇,但奴才看得出,皇上还是很重视主子的,相信就算纳兰福晋入宫,也不会
不会什么凌若打断他的话道:以前你在皇后身边,应该很清楚皇上对纳兰湄儿有多重视,她的一言一行都紧紧牵动着皇上的喜怒哀乐,多年来,从未变过。以前本宫总是觉得时间可以改变任何事,却原来不是,有些事是一辈子都不会变的。三福,你若真希望本宫心情好些,就不要再提这事。
奴才明白。见凌若情绪低落,三福知趣地没有再说下去,而是陪着凌若漫步在梅林中。
然而,有些事越是想避就越是避不了,在走到梅林深处时,两人迎面走来,正是胤禛与纳兰湄儿,两人有说有笑,气氛甚是融洽。
看到他们两人并肩站在一起,凌若有一种转身欲走的冲动,心底更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呐喊,她不想看到,一点都不想看到。
这些日子一直躲在承乾宫不肯踏出一步,既是因为生胤禛的气,也是因为她怕看到眼前这一幕,那会让她发狂的。
哀莫大于心死,她以为在胤禛一再绝情之后,自己可以做到,但原来不是,哪怕胤禛一次又一次的背弃与她之间的誓言,她仍不能将之彻底忘却。
她想走,但是她不能,相反,她还要恪守着妃子该有的礼节向胤禛请安,涩声道: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胤禛连忙抬手道:起来。在复杂的眸光中他温言道:这么冷的天你怎么出来了
凌若头也不抬地道:臣妾在宫中无事,就出来走走,臣妾这就告退。
慢着胤禛想也不想就唤住了转身欲走的凌若,而他这个举动惹来身边的纳兰湄儿不满,不明白胤禛为何要叫住这个碍眼的人。
瑞嫔说过,她如今在宫中一人独大,无法无天,连皇后也不放在眼中,真不明白四哥为何会如此宠爱这个女人。她可不会忘记当初凌若还是一个小小庶福晋的时候,就敢在她面前大放厥词,全然不将她这位八王府的嫡福晋放在眼中,这样的女子又怎会是谦恭和善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