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盛想也不想就道:娘子怀的是龙子凤孙,自然要告诉皇上。
可皇上都已经废了慧贵人的位份,眼下去说,会否有些不合适何太医话音刚落,苏培盛就瞪了他一眼道:废归废,可慧贵人腹中的是不折不扣的龙胎,难道何太医想让龙子凤孙流落民间吗
何太医干笑一声道:我自然不是这个意思,不过是想问问苏公公,该怎么和皇上说罢了。
这个就不用何太医担心了,咱家自会去跟皇上说。苏培盛看起来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但私心里却有些高兴,娘子在这个时候有了龙胎,应该就不用再出家了。
知道了这件事,苏培盛也不想再与他多说下去,道:行了,何太医您自便吧,咱家进去看娘子醒了没有。
何太医点点头道:那我先回太医院了。
苏培盛点点头,往内屋行去,到了里面,只见如柳正坐在床前垂泪,舒穆禄氏依旧昏迷不醒。
看到苏培盛进来,如柳抹了把泪道:苏公公,看主子这样子,就算醒来身子也极弱,难以行走,您能不能再去跟皇上求求情,让他宽限几日不等苏培盛说话,她又慌忙道:我知道这件做您很为难,可主子她
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件事你不必担心。苏培盛肯定的言语令如柳不解,不知他怎么一下子答应的这么爽快,就算看在那两幅字画的份上也不应如此啊。
苏培盛看出如柳的疑惑,笑道:放心吧,慧贵人不止明日不用出宫,很可能以后都不用出宫了。
公公这话是何意如柳越发奇怪,旋即又欣然道:难道公公想到了救我家主子的办法了
苏培盛满面笑容地道:不是我,而是娘子自己救了自己。
如柳越听越奇怪,奇怪地道:恕我不明白公公的意思。
苏培盛也不再卖关子,笑道:娘子大喜刚才何太医为娘子诊脉,发现她已经有了身孕,既然娘子怀了龙胎,皇上又怎会再让她去永安寺出家。
如柳又惊又喜,迭声道:公公此话当真主子她竟然竟然她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我刚才听到的时候也不敢置信,不过何太医会这样说,就必定是千真万确的事。这般说着,苏培盛又道:你且在这里照顾着娘子,她若醒了,你让她放宽心好生养胎,我这就去回了皇上,相信很快会有好消息传来。
如柳连连点头,一切有劳公公了。
苏培盛取了伞快步离开水意轩,外头还在下着倾盆大雨,打在油纸伞上劈啪作响,等到养心殿的时候,苏培盛的鞋子与下摆都湿透了,他将不住往下滴水的伞递给守在外头的小太监后道:皇上歇下了吗
喜公公正在里头侍候皇上更衣。小太监话音刚落,苏培盛便推门走了进去,此事一定要尽快告诉皇上。
从私心上讲,他并不希望舒穆禄氏被赶出宫去,舒穆禄氏才复起了那么些日子就送了他两幅字画,比宫里任何一位主子都要大方,只要她继续在宫里,自己所得的赏赐就会更多。
进到内殿,四喜已经替胤禛换上寝衣,他连忙上前打千,奴才叩见皇上。
嗯。胤禛淡淡地应了一声,回过身道:让太医看过了可有大碍
启禀皇上,何太医说娘子只是身子不支晕过去,只要烧退了就无大碍。说完这句,苏培盛换上一脸笑容道:不过何太医在替娘子把脉的时候,发现娘子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当身孕二字落在耳中时,胤禛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事情怎么会这么巧,他前脚刚发落了舒穆禄氏,后脚就传来舒穆禄氏有孕的消息,怔忡良久道:何太医确定没有诊错
是,何太医很是肯定,应该不会有错。见胤禛话中的质疑之意,苏培盛小心地道:要不然明日一早,其他太医入宫后,奴才再让他们为慧贵人诊脉
胤禛神色复杂地点点头,那就一切等明日再说。
苏培盛抬头瞅了一眼胤禛,小声道:那慧贵人去永安寺的事
胤禛想了一下,沉声道:此事先缓缓,一切等太医诊过后再说。
嗻虽然胤禛没有多说什么,但苏培盛能够感觉到那位至尊的心里已经生出动摇之意。
夜,在滂沱大雨中过去,直至天亮时分,方才雨霁云开,被冲刷了整整一夜的树木,在夏日的清晨里青翠欲滴,极是动人。
众太医刚一进宫,苏培盛便紧赶着去将他们请去了水意轩,分别为舒穆禄氏把脉,均确诊为喜脉。
此时,舒穆禄氏已经退了烧醒过来,在众太医下去后,苏培盛满脸笑容地道:娘子身怀龙胎,实在是大喜啊。
舒穆禄氏病恹恹的笑道:待罪之人哪有什么大喜,待会儿我就会出宫前往永安寺。
苏培盛连忙道:娘子这是说哪里的话,您如今怀着龙胎,皇上怎么舍得让您出宫。虽然皇上昨夜里没有明说,但奴才看得出皇上还是很怜惜娘子的,说不定还会趁着这个机会复娘子的位份呢
公公不必安慰我,我心里明白得很。舒穆禄氏哽咽道:说不定皇上根本不想要我这个待罪之人所生的孩子。
这话可把苏培盛吓到了,连连摆手道:贵人千万不可有此想法,皇上若真不想要,就不会让这么多太医来给您诊脉了。皇上一向宠爱你,之前处置您也是事出无奈,怎可能不要这个孩子。
见舒穆禄氏还是愁眉不展,他劝道:贵人现在有孕在身,该尽量放宽心才是,至于皇上那边,奴才这就去向皇上覆命,相信很快会有好消息传来,到时候奴才就该改回原来的称呼了。
舒穆禄氏点头道:这个时辰皇上应该还没下早朝,公公不妨在这里用盏茶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