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拉氏料定她救父心切,只要知道藏银的地点,就一定会派人去找出来,而如柳,无疑是最适合的人选,所以只要盯住如柳,就等于盯住了银子。
舒穆禄氏越想越觉得可能,可恶,自己怎么早没想到这些,以致中了皇后的圈套,现在悔之不及。
但是,另一拨人又是谁呢,究竟银子最终落在谁的手里
见舒穆禄氏始终不说话,如柳小声道:主子,您若心里不痛快,就打奴婢吧,若是奴婢再小心一些,就不会弄成现在这个局面。
若是打你有用,我早就动手了舒穆禄氏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旋即又有些泄气地道:这件事也不能全怪你,是我没想到皇后居然这样奸诈,居然以此为饵,让我亲手奉上那十二万两银子。就不知道,最终拿走银子的,是皇后派去的人,还是别人。
如柳骇然道:主子是说有一拨人是皇后娘娘派去的
不离十,只要有了这笔银子,她就可以牢牢将我拿捏在手中,她说东我绝不敢往西。说到这里,舒穆禄氏用力揉着额头道:若真是被她拿去了,那还好一些,我就怕另一拨人与熹妃他们有关,那麻烦就大了。
如柳慌声道:主子,那那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要去问问皇后
一提到那拉氏,舒穆禄氏就反感不已,此人心机太深,哪怕自己百般提防,仍是在不经意间着了她的当,不论她拿没拿那十二万两银子,都绝对不会承认。自己这一去,除了与她撕破脸之外,没有任何好处。
现在的自己,没有与任何撕破脸的底气,
想到这里,舒穆禄氏长叹一口气,靠着椅背道:不必去了,等着吧,早晚有消息传来。
如柳点头之余忍不住问道:那救老爷的银子
舒穆禄氏摇头道:若是皇后吞了那些银子,就是明摆着要质我阿玛于死地,就算我再凑其银子给她,她也不会真为我阿玛解围。
那如果不是皇后呢这句话如柳刚问出就后悔了,会盯着那笔银子的,无非两类人,一类是皇后的人,她要借此控制主子;另一类就是熹妃那伙人,她比皇后狠,要置主子于死地。
舒穆禄氏盯着外头亮得让人眼花的天光,阴声道:绝对不会死在她前面的,钮祜禄氏这辈子都休想如愿
另一边那拉氏也在同时知道了消息,心中惊讶不已,自己派去的人,居然成了黄雀口中的螳螂,失去本已到手的银子。
小宁子紧紧皱着眉道:主子,难道宫中有人走漏了风声
那拉氏冷声道:相比这个,本宫更好奇,熹妃手下何时多了这么一个武功高强的人。
小宁子目光一闪,小声道:主子是说,那人是熹妃派去的
舒穆禄恭明的死,与其说是前朝之事,倒不如说是舒穆禄氏本宫熹妃之间的争斗更贴切一些。既然银子被熹妃拿走了,舒穆禄恭明就离死不远了,哪怕本宫动用家族的力量,也改变不了这个结果。
小宁子思索着道:这么说来慧贵人也会死了
那拉氏扫了一眼角落里正在不断融化的冰块冷冷道:就算不死,也免不了被打入冷宫或是干脆一些,罚去寺院中出家。
那主子您未等小宁子说完,那拉氏已然道:本宫还没想好要不要救她,一切等真到那个时候再说吧。
就在此事过后的第二天,泰札上奏称已经查到那十二万两赃银的所在,并已押送至京城,要求刑部立即审理舒穆禄恭明一案,胤禛准奏。这日,舒穆禄氏长跪佛堂中,为自己与家人祈祷,希望可以避过死劫。
同一日,顺天府开审刘长明一案,刘父亲自去府衙听审,看顺天府尹会如何断案,不过因为之前顺天府尹已经收了他送去的银子,倒是没有太过担心。
如柳不时去宫门那处打听,是否有消息传来,在其又一次回到佛堂时,发现舒穆禄氏站了起来,并且问道:有消息了吗
如柳摇头道:暂时还没有,奴婢过会儿再去打听,主子您别太忧心了。
不必去打听了。舒穆禄氏的回答令如柳不解,自从银子失踪后,主子就一直很紧张,待到泰札大人上奏后,更是紧张到了极点,否则也不会天未亮就来此祈福,怎的现在又说不用打听了。
未等如柳发问,舒穆禄氏已是道:扶我去养心殿。
如柳以为舒穆禄氏是想要去向胤禛求情,连忙劝阻道:主子,现在事情还未明了,您就算去了,皇上也不会听您说的,还是等判决结果下来再说吧。
等刑部下了判决就来不及了,我心里自有计较,你不必多言。见舒穆禄氏这般说,如柳只得压下心中的担忧,扶其过去。
到了养心殿外,她对正朝自己打千的四喜道:劳烦喜公公进去通传一声,说我有要事求见皇上。
四喜为难地道:启禀贵人,皇上一早就吩咐了,说今日谁来都不见,贵人还是改日再来吧。
舒穆禄氏既是决定来了,又怎甘放弃,切声道:我确有要事,请喜公公通融一下,行个方便。
四喜恭身道:这是皇上的意思,奴才实不敢违背,还请贵人不要为难奴才。
看着那扇紧闭的朱门,舒穆禄氏转身走到台阶下,然后屈膝跪了下来,这个举动把四喜吓了一跳,连忙走过去道:贵人您这是做什么
舒穆禄氏拒绝如柳的搀扶,神色坚定地道:若公公不肯替我通禀,我只有在此长跪不起。
贵人您这是这是四喜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胤禛的意思他很清楚,是存心避着慧贵人,可若由着慧贵人跪在这里又不好,令他左右为难。
想了许久,四喜勉为其难地道:这样罢,奴才替您去通传一声,但皇上肯不肯见就不是奴才所能决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