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柳心里也明白,主子之所以可以盛宠至今,皆因那个药之故,若离开了药,于皇上而言,主子根本什么都不是,可是这些话她怎么说的出口,只能道:不论是身体也好,心也好,总之皇上现在无法离开主子,这是事实,所以主子根本不用担心皇上会用律法来治您,他不舍得
舒穆禄氏冲口道:那我阿玛呢,我家人呢皇上会放过他们吗
如柳被问得哑口无言,好一会儿方道:主子,有些事您也无可耐何,保住自身才是最要紧的。
如柳的话,令舒穆禄氏越发捏紧了双手,手掌传来咯咯的轻响,阿玛盼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盼到出人头地的曙光,我绝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更不能让熹妃的奸计得逞。
她这个样子,令如柳担心不止,可现在这种情况,您要怎么救啊
舒穆禄氏望着窗外沉沉的天色,冷声道:你忘了皇后那边的路了吗
如柳吓了一跳,慌声道:主子,您真打算按皇后说的做可咱们哪里有那么多的银子,而且谁晓得皇后是不是暗藏祸心。
我管不了这么多了,刘氏,皇上那边的路都堵死了,只有那一条路可以走,再危险我也要试试,至于银子声音一顿,冷然道:不是有那十二万两银子吗
可老爷正被押解进京的路上,您又不知道藏银地方,怎么取银子啊舒穆禄恭明究竟有没有贪墨那些银子,舒穆禄氏清楚,如柳同样清楚。
不过舒穆禄氏接下来的那句话令如柳为之大惊,若我没猜错的话,银子应该藏在祖坟那里。
如柳惊声道:祖坟怎么会在那里,主子您又是怎么知道的
那封信你也看过,应该记得信中有一句话,阿玛说他担心以后都没有机会回江州的祖坟那里祭拜了。见如柳点头,她又道:江州只是我阿玛任县官的地方,并非祖籍之地,那里怎么可能会有祖坟。这一点,阿玛是绝对不可能弄错的,所以只有一个可能,就是阿玛借这句错误的话,告诉我,银子就藏在位于成州的祖坟里。
见舒穆禄氏说的这么肯定,如柳亦信了几分,但随即问题又随之而来,就算真是这样,这么大一笔银子,又是在宫外,咱们要怎么取出。
如柳,我身为嫔妃是万万不能出宫的,所以这件事只能靠你,你一定要想法将银子从祖坟中取出,然后存入银号,换成银票带回宫。
奴婢如柳指着自己错愕地道:这么大的事,奴婢一人要怎么做而且成州路那么远,一来一回,非得好些天不可,敬事房怎么会让奴婢离开这么久。
你一个人自然挖不动那些银子,但可以雇人上去,至于敬事房那边,我会说你娘病重,你要出宫去照顾几天,然后再让苏培盛去打声招呼,量那个白桂不敢不同意。见如柳不说话,她叹然道:如柳,我知道这事不易办,但眼下,我能信任的,就只有你一个了,那笔银子足以定我阿玛的死罪,是万万不能被人发现的。
都已经到了这份上,如柳又能说什么,道:主子放心,奴婢一定会办好此事,将银票带回来给主子。
舒穆禄氏用力点头,在扶舒穆禄氏上床歇息的时候,如柳忽地想起一事,从袖中拿出一个精巧的瓷瓶道:主子,这是按您吩咐配来的药。
嗯。在舒穆禄氏接过的时候,如柳有些犹豫地道:主子,之前奴婢去配羊霍还有其他药材的时候,那个店铺大夫与奴婢说,这些药虽有壮阳补肾的作用,但最好不要一直多用,或者服用过头,否则很容易对服药者造成伤害,严重的,很可能以后都无法行房事,还有说到这里,如柳已是满脸燥红,吱吱唔唔地道:就是可能再也不能让人受孕
她原以为舒穆禄氏知道这事会大惊失色,岂料她只是把玩着瓷瓶淡淡地道:那又如何,与我何干
主子,那可是伤害龙体啊,要是被人知道了您会没命的,再说现在皇上已经如何迷恋您的身子了就算少用一些也无妨。
你是在同情皇上吗,怕他以后都行不了房事,生不了孩子舒穆禄氏讽刺地道:以前我或许还会这样想,但今夜之后,我恨不得他死
那个死字刚一出口,如柳就惊慌失措地捂住了舒穆禄氏的嘴巴,主子您疯了不成,怎能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让人听到会被砍头的。
舒穆禄氏扒下她的手道:这里是水意轩,没有人会听到。
如柳心有余悸地道:就算是这样,您也不能说那种话。奴婢知道您受了委屈,可他终归是皇上,您一身荣宠都在皇上身上,再气再苦,也只能忍在心里。
我知道,但是你绝对想不到,他说了什么样的话,他说让我永远不要去和熹妃比,说我比不起舒穆禄氏刚有些平复的情绪因为这句话又激动了起来,尖声道:究竟我有什么地方比不过熹妃那个老妖妇,他要这样贬低我
如柳见势不对,赶紧劝道:主子您冷静一些,皇上想必只是一时失言罢了,您别总记在心里。
舒穆禄氏摇头道:不是,他是真这样想,在皇上心里,熹妃比任何都要重,我看得出来。不甘心,我真的很不甘心。
奴婢并不这样认为。在舒穆禄氏疑惑的目光中,如柳道:主子还记得皇后娘娘说过您眼睛像一个人吗,正是这一点,才让您入选秀女,又为皇上所喜,所以奴婢斗胆以为,那个人才是皇上心中的最重,熹妃充其量也不过是第二罢了。
舒穆禄氏冷笑道:不管是第一第二,总之都比我更重。既然皇上不当我是人,可以将我当成一个工具,我又何尝不可以。这个药,我会继续用在他身上,让他永远都离不开我,让他成为我往上爬的工具和绳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