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姑答应一声,连忙开门走出去,过不了一会儿抱着啼哭的弘瞻进来,后面还跟着惶恐的奶娘,回主子的话,奶娘说,六阿哥从刚才起就一直哭个不停,怎么哄都不行。
刘氏心中一苦,弘瞻与弘旬是一胎共生的兄弟,都说一胎双生的人会有一些别人没有的感应,弘瞻一定是感觉到弘旬的离去,所以才哭个不停。
刘氏强忍着难过,道:把弘瞻给本宫。
主子刚看完七阿哥回来,想必已经累了,还是让奴婢哄六阿哥吧。金姑担忧地说着,怕刘氏看到弘瞻后会像刚才一样控制不住情绪痛哭出来。
本宫没事。刘氏知道金姑的担心,但依然执意如此,金姑无奈之下,只得将弘瞻递给刘氏。
弘瞻哭得很伤心,小脸上满是泪水,连襁褓都有些湿了,手脚在不住地乱蹬着,就像刚才的弘旬。
感觉到眼底渐渐发酸,刘氏连忙止住心底的哀思,对皱着脸嚎啕大哭的弘瞻道:乖,弘瞻乖,额娘在这里,不哭了啊
她不说还好,一说弘瞻哭得更伤心,差点将刘氏憋在眼底的泪水给勾了起来,金姑见状,赶紧命奶娘出去,以免被她发现异样。
见没有外人,刘氏憋了半天的泪终于落下,不过让金姑安慰的是,她没有再像刚才那样大哭,只是抱紧了弘瞻,在他的啼哭声中道:弘瞻,额娘知道你难过,额娘也跟你一样难过,但是额娘是真的没办法,如今额娘只剩下你一个,你一定要好好的,千万不要有事。
她的话并没有让弘瞻停下啼哭,依然在声嘶力竭地哭着,直至哭累了方才沉沉睡去,然即便在睡梦,也依然抽泣着,伤心无比。
金姑小声道:主子,把六阿哥给奴婢吧,您得抓紧时间请皇上去景仁宫那头才好,否则一旦让慧贵人事先有所准备,事情就不妙了。
刘氏也晓得时机稍纵即逝,她已经付出了这么多,绝不可以失败,在将弘瞻交给奶娘抱着后,便领着金姑与海棠去了养心殿。
且说舒穆禄氏那边,在到了承乾宫后,发现凌若并不在宫里,问了留在宫里的莫儿,说是一早便去了谨嫔那里。
舒穆禄氏顿时奇怪不已,明明是熹妃派人传自己过来的,怎得临到头,她自己去却别处,难道熹妃存心戏弄自己
这般想着,舒穆禄氏再次问莫儿,那你可知熹妃召我过来所为何事
召贵人过来莫儿一脸奇怪地看着舒穆禄氏,贵人是不是弄岔了,娘娘并不曾传召过贵人。
这下子,舒穆禄氏更加奇怪了,凝声道:你确定吗
是,是奴婢今日一直在主子跟前服侍,未曾听主子提起过关于贵人的只言片语。莫儿的回答很肯定,想了想又道:除非是主子去了谨嫔娘娘那里后派人传的话,不知传话的那人是水秀姑姑还是杨海公公
都不是,那个传话的太监,我并不曾见过。说到此处,舒穆禄氏才想起自己之前一直大意,忘了问那个传话太监的名字。
莫儿摇头道:那奴婢就真不知道了。
离开承乾宫后,舒穆禄氏一直在思索这件事,若熹妃没有传召过自己,那之前的那个小太监是何人派来的真的好生奇怪。
如柳也在想这件事,疑惑地道:难道是有人故意与主子开玩笑
不会舒穆禄氏摇头道:谁会开那么无聊的玩笑。对了,如柳,待会儿你去打听一下,那个太监究竟是哪一宫的,只要找到了他,自然就晓得背后是怎么一回事
如柳点头答应,待扶舒穆禄氏回到水意轩后她便出去了,四下打听,均没有关于那个小太监的只言片语,好像他根本不曾出现过一样。
舒穆禄氏虽觉得此事蹊跷,却也想不出个头绪来,只得暂时将之放在一边,转而对雨姗道:我出去的时候,可有什么人来过
回主子的话,您走后不久,谦嫔便来看七阿哥了。奴婢按着主子的吩咐,一直跟在谦嫔左右。在说后面一句时,雨姗有些心虚,事实上她曾经离开过一小会儿。
不知为何,雨姗的话令舒穆禄氏心底浮起一丝不安,站起刚坐了一会儿的身子道:扶我去看看七阿哥。
二人答应一声,扶了舒穆禄氏来到东暖阁,这一次奶娘没有打盹,一看到舒穆禄氏进来,连忙屈膝行礼。
舒穆禄氏走过去,看到摇床中那张熟睡的小脸,徐徐出了一口气,她现在别的不担心,就怕弘旬会有什么事。别人羡她平白多了一个阿哥在膝下,岂不知自弘旬来后,她一直提心吊胆,不曾睡过一个安枕觉,惟恐会有什么事,七阿哥一直在睡觉吗
奶娘赶紧道:回主子的话,自刚才谦嫔娘娘给七阿哥的擦了身,又换了身衣裳后,七阿哥就睡得特别香,一直没醒过。
舒穆禄氏微微点头,抬手轻轻抚了一下弘瞻的脸庞,这一抚之下顿时发现问题,惊疑不定地收回手指,盯着自己的指尖迟迟未语。
如柳注意到她的异样,忙问道:主子怎么了
舒穆禄氏一言不发地拉过如柳的手按在弘旬脸上,在感觉到指尖传来的温度后,如柳面上露出惊讶之色,咦,七阿哥的脸怎得这么凉奶娘,可是你给七阿哥少穿了衣裳
不会啊,七阿哥穿得跟平常一样,而且今天天气还比前些日子更热呢。奶娘这般说着,自己也伸手试了一下,果然发现弘旬脸颊冷得跟冰一样,这下子可是傻眼了,喃喃道:怎么会这么凉不应该啊
舒穆禄氏脸色阴晴不定,不知在想什么,站了一会儿后,她忽地将手从弘旬领口处伸了进来,那里同样冰凉一片,没有丝毫热气,再探其鼻翼,根本感觉不到任何气息的出入。
没有气息舒穆禄氏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这世上只有一种人不会呼吸,那就是死人可是早上她来看弘旬时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