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疑惑之际,初心继续说道:“吉泰真人虽年事已高,但走起路来步伐稳健,丝毫不输年轻人。他边走边询问着爷爷的症状,刚到半山腰,吉泰真人站在后山的半山坡上,望了望远处的村子,眼里精光一闪,眉头紧皱,问道:村子最近可发生过什么怪事吗?马莲听他这么一问,先是愣了一下,思索一会,答到:怪事倒是没有,就是感觉这雾比以前大多了,而且三天两头就下一次大雾,村里人都不敢出门,庄稼都耽误了不少。老者听完马莲话点了点头,表情凝重。”
“吉泰真人是看出什么来了吗?”我问道。
初心则卖了一个关子,笑道:“林先生,你别急啊,我还没有讲完呢,你听我慢慢讲下去。”
我笑了笑,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打断你了,你继续。”
“后来啊,奶娘她就领着吉泰真人和马莲继续朝家走去。可奶奶还没等走到家,就听见自家的方向传来了人群的熙嚷的喊叫声,奶奶闻声快速的跑了过去,一看半个村子的人差不多都聚集到了奶奶家的院子里。奶奶见到这番景象,突然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奶奶拨开人群,一看爷爷正在院子里说着胡话,说话时声音尖锐,听上去很是刺耳,嘴角还挂着殷红的血迹,村长和几个村民正在努力的按住不断挣扎的爷爷,试图将爷爷反绑起来。奶奶看到这样的景象,刚要上前,就看见王青山的媳妇抱着父亲和二叔跑了过来焦急的说道:大妹子,你可回来了,上午你刚走一会儿的功夫,我就看见你家院子里,鸡窝扬了翻天的,以为有黄皮子吃小鸡儿呢,跑过去一看,你家界山正趴在鸡窝里不知道翻腾啥呢,离近一瞧,看他正咬住鸡脖子吸血呢,那眼睛通红,跟地府的恶鬼的似的,我看不好,赶紧趁中午大伙都回来了,过来看看咋回事,刚才稳一阵了,这又折腾上了。奶奶听完眼睛里又挂满了泪珠,但随即又忍住了哭声。”
“这......”我表现出惊恐道。
“这时,吉泰真人也走了过来,人群中一阵骚动,纷纷避开,吉泰真人表情没有变化,只是对村长几人平静的说道:你们都先放手吧。村长一看是吉泰真人来了,一下子有了主心骨,随即和其他村民放开了半躺在地上挣扎吼叫的爷爷,退到了人群里,没有了束缚的爷爷像只恶鬼一样带着狰狞的笑,红着眼睛向吉泰真人扑来,谁知吉泰真人不躲也不退,众人心里都为之捏了把汗,村长等众人刚要上前阻止,但就当发疯了的爷爷扑到吉泰真人身前时,真人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明晃晃根针,不等众人看清,爷爷已经抽搐着趴在了地上,爷爷的后颈天柱穴上的一根银针已没入半截。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吉泰真人又对众人大喊一声:快快在这院子二十丈之内找到黄皮子。村民这时心里都犯了嘀咕,本来黄皮子就
是邪性玩应,村里人都忌讳,再加上黄鼠狼一见人早就跑没影了,上哪找去啊!”
“这个吉泰真人真乃神人也,他竟然靠着一根银针就对付了邪祟?”我表现出十足的吃惊,对吉泰真人的手段那可谓是佩服至极。
“那可不,吉泰真人那可是我们村子的神灵,是守护神,有他在,可保我们这个村子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初心高兴地说道,“当时,吉泰真人看出了大家的疑惑,说道:那黄皮子现在不能动,现在不抓住,一会跑了,大伙都要遭殃。大伙一听,这哪能行。抄起锄头和棍棒,围着奶奶家寻找吉泰真人所说的黄皮子。”
虽然我知道,故事的结果一定是找到了那只黄皮子,但还是表现出一脸的好奇,问道:“找到了吗?”
“不仅找到了,而且这黄皮子还邪乎得很呢!”初心又将话锋一转,说道:“不出一刻,就听见有人喊:唉呀妈呀,这呢,找着了。不知何时村边飞来一只大雕,在远处的上空盘旋着,吉泰真人看了一眼,若有所思。众人来到黄鼠狼近前才发现,这只黄皮子皮毛鲜亮,额下却长了一撮胡子,活像一个老头模样,但动作却跟院子里的爷爷一样,都是平趴在地上,不断地抽搐着,看那样子极为痛苦。吉泰真人大步走到近前,看了看趴在地上的黄鼠狼怒骂了一声:这畜生!随后朝众人要了一块红布,把黄皮子包了起来,边包边说着:诶,不好好修炼,出来祸害人,折了这百年的修行!”
“怎么又是那只巨鹰?”我继续问道。
“且听我细细说来。”初心顿了顿,说道:“吉泰真人随后又把黄皮子放到院外的大树下,看了看远处的巨鹰。奶奶一直都在爷爷身边守着,不敢多做动作,直到吉泰真人把爷爷后颈的银针拔出,才随众人把爷爷抬到了屋子里。这时奶奶的心算是放了下来。吉泰真人又看了看爷爷瞳孔,低沉的对奶奶说道:这黄皮子虽然拔掉了,但好像还有什么脏东西在身上附着,而且远比这黄皮子厉害得多。吉泰真人已到古稀之年,虽比一般老人身体强健一点,但刚才一路奔波,加之降黄皮子时费了许多精力,现在额上已满是已满是汗珠。奶奶给吉泰真人倒了一杯热水又焦急的问道:真人,怎么才能治好他的病啊?吉泰真人喝了一口热水又用手擦了擦额头的汗,说道:他可能是在大雾里,误打误撞的碰上了鬼赶集,这鬼赶集乃是在这河里多年来冤魂不散的淹死鬼,普通人死后其精气归于天,肉归于地,血归于水,但这些在水中溺死的人,死后尸首随江水流向,潮汐日落漂泊起伏,不能往生,所以怨气极大,在溺死之地徘徊游荡,在大雾天,阴气极重时登上岸,布下幻像,一旦有路人经过,就会被幻想所迷惑,就会被当做替死鬼。奶奶听的似懂非懂又问道:真人,既然是淹死鬼,为什么偏偏又被
黄皮子冲上了?吉泰真人徐徐说道:这只畜生,本已在山中修炼近百年,本不会害人,只是你丈夫刚刚逃过一劫,阳气极弱,这畜生就乘机迷惑,进村吸食家禽精血。奶奶听的似懂非懂,问道:那真人现在该怎么办啊?吉泰真人思索了一会了无奈道:拿笔,纸来,我给你写一张单子,按照这上面的买,一样不可落下,至于能不能救活,还要看他的造化了。也不知祖上积了什么德,遇上鬼赶集竟然还能活到现在。奶奶不敢耽误时间,接过单子就出了门,坐船去了下游的镇上采购单子上写的物品,奶奶仔细一看单子,皱了皱眉头,因为上面写的东西奶奶都没有接触过,不知不敢胡乱就买。”
“买到了吗?”我紧张地问道。
“镇子不大,奶奶边走边问,很快便找到了纸上写的地址。但这座房子极为偏僻,若是不在镇上问上一问,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房子四周都是前几年年土匪劫掠过的人家,墙上弹孔依稀可见,但让奶奶奇怪的是,夏天闷热,况且天还没黑,这家就窗门紧闭,加之房子色调阴陈,把整座房子显得鬼气森森。奶奶上前轻轻敲了两下门,没人答应,却听见像一个老人的脚步声,好似每迈一步都极其困难,鞋底与地面摩擦出‘次次’的声音。过了片刻,一个老妇人吃力的迈出了门,老人驼着背,脸上布满了沟沟壑壑的皱纹,像是脱了水的干枣,上身套了一件破旧的汉服,脚上穿着打了补丁的三寸金莲,走起路来很是吃力,像是刚从棺材板子里爬出来一样。无力的问道:姑娘,啥事啊?怎么找到我老太太家了?奶奶听后先是一愣,说道:大......大娘,我家男人撞了邪,我是吉泰真人介绍过来的,让我上你这买些东西。随即将吉泰真人列的单子递到了老太太手中。?”
老太太颤巍巍的接过单子,长叹了一声,说道:姑娘,跟我进来吧。奶奶随老太太进了屋子,只见屋内满是香烛黄纸,还有一些奶奶也没见过的道家法器。老太太让奶奶坐了下来,又点燃了一盏油灯,借着微弱的灯光,老太太叹道:这是何等荒谬的梦想啊。说着,昏黄的眼里流下了两滴浊泪。好像想起了什么伤心事,奶奶看在眼里,心里感叹,真不知道还有什么事,还能让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这样流泪。”
我愣住了,这个突然出现的人物好像给这个故事增添另外一丝戏剧性的可能,“什么叫做何等荒谬的梦想?这个老太太所指的究竟是什么呢?”原本我以为这只是一个无意义的客串人物,但怎么到如今,这个老奶奶反而是故事翻转的关键所在呢?
一系列的疑问萦绕在我的心头,不知该如何解析。
“初心姑娘,这个老奶奶是谁啊,你说的这个梦想是什么意思?这件事情从未提起梦想,我怎么听得有些蒙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