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罗妖神抬起脑袋,嘴边的毛发还不停的往下滴着浓稠的血液,想要发作却被那根铁钩牵制着锁骨,动弹不得。
余下的几人,抽出腰间的长刀,疾步奔到婆罗妖神身前,挥刀便砍。挥刀的手法甚是凌厉,刀刀入肉。
没几下,婆罗妖神头上就开了花,肥厚的头皮翻卷着,不断往外流淌着肥油和鲜血。
但却并未伤及婆罗妖神的性命,反而激怒了它,它突然张开满是利齿的大嘴朝那几人长嚎一声。
那几个人见状被惊的连连后退,互相看了一眼,又挥刀朝它劈去,其中一人提刀便刺进婆罗妖神的胸口,又想拔出长刀继续挥砍,可刀却像镶在了婆罗妖神身子里,如何也拔不出来。
身后几人并未因此停下手上的动作,手上大刀狂砍,嘴里骂声不断。最前方的那个人脸上见了汗,用手抹了把脸,不再拔那把刀,直直的盯着婆罗妖神。
只听得婆罗妖神猛然咆哮一声,不断扭动着身子,它身前那几个人赶忙捂住耳朵。此刻,手持长绳的那两人痛嚎一声,想解开身上的绳索,可那根麻绳却被婆罗妖神左右挣扎之下绷得紧紧的。
突然一股大力,把两人被抡起老高,撞在一棵古松上,重重落到地面,嘴里不断的吐着血沫子,眼看就要不行了。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他们可能也没有想到,婆罗妖神被锁住琵琶骨竟也能如此彪悍,未等那几人反应过来,婆罗妖神已然扑到近前,按倒一人张嘴便掏了那人的膛子。
可这回婆罗妖神并未急于饮血,拖着两根长绳,跃起老高,其中一个未及躲闪,大叫一声,被婆罗妖神砸的肠肚皆流。
余下的仨人也未能幸免,被婆罗妖神的利爪透穿了身子,不甘的看着那株参王,重重的倒在地上。
婆罗妖神用脑袋在几人身上拱了拱,轻吼几声,抖落掉身上的鲜血碎肉,开始吃起了大餐。
一直躲在暗处的神秘人暗暗心惊,看来这参王还真不是那么好取的,本想让那几人杀了婆罗妖神,自己再杀了那几人,夺下参王。可他万万没想到这怪物竟如此凶厉,被锁了琵琶骨,还能撂倒了七八个高手。
但此时神秘人却没有了退路,若是一会儿让那参王回过气儿来,借土遁跑了也说不定。此刻,婆罗妖神啃完几人的皮肉,肚子被撑起老高,双目赤红,不断打量着周身,晃荡着肥大的身子,想抓住那根铁钩,可动作幅度只要稍大些,便痛的低嚎一声,又放下利爪。
神秘人小心的在婆罗妖神身侧挪动着,走到那个腰缠麻绳的汉子身旁,解开了他身上的绳索,拿起绳头,就要将那根绳子绑在树上,好牵制住婆罗妖神,可还未等他做大动作,突然感觉身后一有热风吹来。
他回头正看到婆罗妖神张着大嘴,在他身后不断的喘着粗气,他反起一脚便踢在婆罗妖神插在胸口的那把钢刀上。
只见刀身已然全部没入婆罗妖神胸腔里,贯穿了它的身子。
可这一击并没有让暴躁的婆罗妖神就此安静下来,长吼一声,猛然伸出利爪,朝神秘人抓去。
神秘人手拿麻绳退到树后,婆罗妖神也大吼一声,追着他围着在大树绕起了圈子。神秘人看着麻绳一圈圈的缠在古树上,突然灵机一动,随即脚下生风。
婆罗妖神刚完大餐,动作明显比适才慢了许多,几圈下来神秘人竟超过了婆罗妖神,分不清是谁在追谁。
他看着手上的绳子渐短,又加快了跑动的速度,不知跑了多少圈,每到与它并排时,都能凌厉的闪过它的扑抓,婆罗妖神被他气恼的怒吼连连。
神秘人看手上的绳索剩余不多,突然停下了动作,急急向后退了几步,避开地上散落的绳索,又急速向后方跑去。
婆罗妖神力大无穷,但天生愚钝,竟还在树周围打着转。等它发现神秘人不在周围时,却为时已晚,神秘人拽着绳索已然跑出老远,身下麻绳噼啪乱响,神秘人在远处狠命一拽,只
听婆罗妖神恶嚎一声,已然被紧紧固定在大树上。
它身上不知被麻绳缠了多少圈,又加之铁钩牵制着琵琶骨,有通天之力也动不得分毫。神秘人一路用力绷着长绳,缓缓朝婆罗妖神靠近,到了那棵粗壮的古松附近,把麻绳打了个死结,看着被绑在树上的婆罗妖神,长舒了一口气。
他从怀中掏出一截肋骨,不用再喊什么定身咒语,这只参王被鲜血溅到短时间内不会遁逃,只不过沾到鲜血的人参成色会差许多,但他并不在乎这些,只管把他交到窦晓手上。
他临走时杀了那只婆罗妖神,不为别的,因为他认为与他为敌的都得死。神秘人回到恒大寿庄,看窦晓正和妻子在屋内聊着闲天。
窦晓看神秘人进了屋,赶忙迎了过去,未等他说话,神秘人便从怀中一只布袋,扔到桌上,转身就要走。
“这是什么……”窦晓看着那只脏旧的布袋,问神秘人。
“参王!”神秘人转过头,冷冷答道。
窦晓听完大吃一惊,不可思议的望着桌上的布袋:“这真是参王?”
“恩情还罢,但还请舵主小心为上!”说完径直走出了屋子,没有理会窦晓的呼喊。
他早已看出马狄对窦晓起了杀心,不过他并不关心这些。
他辗转多日,回到拜血教。但是,追杀者依旧没有停止杀戮。一群身着彩衣,脸上纹着神秘图腾的怪人盯上了他,但他没有给他们机会,毙人性命的双手,和他灰死的心一样,满是烂疮。
他追逐着一个想遁逃的人,跟着那人跑到了一处乱葬岗子,钻进一处漆黑狭窄的山洞内。
他没想到,那是他踏进地狱的第一步。
从此,开始了无休止的杀戮。
他跟着那人进了山洞,漆黑的山洞曲曲折折,偶尔能看到几具腐尸,向空气中播撒着阵阵腐臭。
他追着那人,顺着幽曲的山洞,不知走了多久,豁然发现了一处密室。
正看到一个口吐白沫,状似疯癫的人,手拿一根缠满碎布、棉絮的木棒,催动一一只只蛆虫朝他扑咬。
他认得知道那是噬魄鬼虫,并没有急于斩杀,而是擒住了那个催动蛆虫的人。
果然,他擒住那人之后,那些蛆虫马上安静了下来。神秘人愤恨之下就要杀那人。
“手下留情,留着我的狗命,我可以让您长生不朽!”那人满怀期待的看着神秘人。
“嗯?”神秘人收回了已然抬到半空手。
“我知道你是拜血教的教主,也知道你来自萨满,我说的没错吧?”
“是又能怎样?”
“我知道,有人跟你一样,都想得到一样东西。”
“哦?”
“只要有了它,再聚齐四方星神,想成仙,成佛都随您!”那人说完干笑两声,又从怀中拿出一本古旧的书籍,没有名字,神秘人转了转眼珠,接过那本书。
一看书中记载的皆是些阴毒的邪术和神乎其神的长生之法,他仅看了几眼,但却抑制不住心中的兴奋。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给我这个?”
“你无需知道小的是谁,这本书对你一定有用,这既是萨满祭司对你寄予的厚望,也是你梦寐以求的,更重要的是,有了它,你就可以达成自己所愿,证明自己的价值。”
他的一席话,句句戳中了神秘人的内心。
萨满大祭司之所以要他和师弟潜伏到恒大寿庄,为的就是窃夺“永生之法”,他创立拜血教,也是为了实现师傅的遗愿,更为关键的是,他不甘心自己被他那个师弟打败,要想证明自己的价值,重新取得“影”的认可,这是他能做的唯一一条路。
看到神秘人果然犹豫了,那人作着揖,就要退出石室。
“那小的就先走了,您慢慢研究。”
“慢着!”神秘人突然说道。
“呵呵,您还有什么吩咐,小的誓死……”
“啪”一阵骨裂之声传来,神秘人一掌拍在那人天灵盖上,他眼神费解的望着神秘人,不甘的倒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少日,他每日出外捕杀生人,放血吸尸。而这本无名古书中的内容竟然和他小时所修习的蛊术不谋而合,他利用那些蛆虫,培育出奇蛊“银蝲蛄”。可常年吸尸聚血的结果,却是让他脾性大改,变得更加暴躁嗜血。
“屠龙印、盘古心、四大灵兽、参王,我必须将它们全部得到。”然而,他只得青龙,剩下的三大灵兽皆不知落在何方,他又回到山庄,想借机打探下落。
可山庄早已物是人非,窦晓人间蒸发,其妻子竟改嫁马狄,他知道这一切都是那马狄的诡计,他暗在心里记上了一笔账,这也成为今日他逼迫马狄与自己合谋的“底牌”。
他回去时,正赶上庄中大祭。但七绝岭里却是锣鼓喧天,呐喊助威声不绝。
马狄刚一上任,就开始招募新一批分舵舵主。神秘人站在斗龙台下,看着台两个汉子在上面打的昏天暗地,却又全无章法。没有规则,只要能把对手放倒,或者放血,你就有可能成为分舵舵主。
神秘人不能自己露面,只能退而求其次。他利用“傀儡之术”,操控了江苏分舵的一个弟子,让他代替自己跳上了斗龙台。
“第一场,江苏分舵阿宝对战肖大权。”
这个肖大权号称南派螳螂拳宗师,二人站在台上,无人认得阿宝,可那肖大权的名声却是响彻山庄。
肖大权摆好了架势,未等阿宝准备,突然大叫一声,双拳如风般向他打去,众人看后暗暗咋舌,叫绝之余不免为阿宝担心。
神秘人看那人劲拳袭来,没有选择让阿宝避闪,而是站在原地没有动,硬吃了那人几拳,鼻血长流之下,踉跄的后退几步,那人看阿宝这般不禁打,就想乘胜追击,抬起右手,二指长分,如离玄之箭,夹着风声,眼看就要掏瞎他双目。
神秘人冷冷一笑,操纵阿宝看准那人的面门直拳猛砸过去。
南派宗师也不是白叫的,反应极快,伸手就要接住阿宝横空打来的那一拳,可他碰到阿宝拳头的一瞬,突然惨叫一声,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臂向后折断。
那人被一拳打中面门,倒飞着撞到台下的人群中,众人惊呼一声,皆暗暗心惊,一看这人竟被一拳打的面目全非,前脸已然贴到了后脑勺。
转眼半月过去,阿宝已经打了八场,今天是第九场,也是最后一场。但此战也凶险异常,山庄藏龙卧虎,不知下个对手会使出什么手段。
鼓打四声,双眼无神的阿宝缓缓走上斗龙台,这场他要与西安分舵舵主“九头蛇”对战,听说此人靠盗墓起家,通阴晓阳,更是降尸驭鬼之术中的佼佼者。几场下来竟没有一个对手能活着走下斗龙台。
“一身蛮力罢了,若是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九头蛇”讪笑着对阿宝说道。
“来……”阿宝在神秘人的操纵下,缓缓地张卡嘴巴。
可没等他说完,“九头蛇”突然大喊一声,手中现出一张灵符,抬手扔向半空,那灵符飘在半空又缓缓落下,竟慢慢燃烧了起来。
“开!”“九头蛇”高喊一声。
登时阴风大作,天空阴云像是开了锅般,涌动不止。周围好似有万马奔腾,喊杀呼啸之声让众人都捂起了耳朵,不住的后退。
神秘人知道这是他搬来的阴兵,心中一冽,没想到这看似不起眼的人物竟也能搬来阴兵。
阴风夹杂着厉鬼啸叫之声,瞬间便掩杀至神秘人身前,众人虽看不到横行的恶鬼,但周围空气的每次震荡都让人心颤胆寒。
台上青砖好似被万马踩踏过一般,一块块陷落下去,两侧的大旗被阴风一扫,豁然被撕裂成条条碎布。
神秘人闷哼一声,赶忙遮起披风护住身子,可台上的阿宝还是被一股无形的大力震荡的五脏六腑翻腾不止,差点没掉落到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