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板财大气粗,网罗这么多高人,这么看来,我确实多余。”我故意贬低自己,一来满足一下桑胤和项杰的虚荣心,二来试一试胡斌听完这话的反应。
果不其然,桑胤和项杰二人立马露出沾沾自喜的表情,他们不可一世地挺起胸膛,似乎在煊赫自己的地位,希望胡斌能够看在眼里,别忘记他们的功劳。
胡斌则还是一幅冰冷的表情,淡淡地说道:“林先生太谦虚了,我相信你一定会令我们刮目相看的。”
“林先生抬爱了。”
我并没有什么底气挑战胡斌手下的异人组,毕竟我现在是孤身一人。倘若换做是当年,发丘摸金、搬山卸岭一个不缺,对于这些鼠辈完全不在法眼之内,不过如今时过境迁、物是人非,虽说有“新四小花”在,可无奈羽翼未丰,尚不足以叱咤风云,为今之计,只能忍气吞声,不与他们一般见识。
历史沧桑变化,晚照依然厮守着骊山存在,而科学的解释更为这一景观,揭开神秘面纱的一角。我们都是“有缘人”,亲眼目睹了这漫山金红的奇异之景。
桑胤等人因为成功“羞辱”了我一番,自然跑到胡斌面前邀功请赏,我乖乖离开队伍,顾自己走在最后面。
辰一娜因为要看着我,所以寸步不离地跟在我左右。
“骊山晚照是有缘人才得一见的。”辰一娜冷不丁地一句话,又陡然增加了骊山晚照的神奇色彩。
“今天我算是受教了,在此之前我一度认为,骊山晚照就是每天傍晚时分骊山的景色。但事实上,它却像海市蜃楼一样难得一见。”
“没想到不可一世的摸金少数也有吃瘪的时候。”
“哈哈哈,那是你还不了解我,我这辈子什么山珍海味还真没吃过多少,但是吃憋我可吃的不少。”
“你还挺有幽默细胞。”辰一娜瞥了我一眼,“不过,我挺看不起桑胤那些人的,这些人仗着自己有点学问颐指气使,都是些唯利是图的市侩小人。”
“你别这么说,都是为了生意,人家明明有稳定的工作为社么还要跟你们出来坐着苦差事,还不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嘛。”
听我这么一说辰一娜倒是没有再说什么。
骊山之巅原本有烽火台,据说是周朝所建。不过,当年周朝的烽火台,早已无处可寻。如今骊山之巅建有一座观景方亭的烽火台,是在烽火台遗址上用仿古砖,仿照原貌,在原址修筑起来的。据当地的村民说,修建前,这里只剩下了一个土堆。
我顺着黑洞洞的烽火台内壁楼梯盘旋登上有3层楼高的观赏方亭,顿感凉风习习。向远方眺望,临潼区尽收眼底。同在台上的,还有一群年轻人,一个个背着硕大的背包,大呼小叫地忙着拍影留念。五千年的时光,就这样瞬间穿越,甚至连国境和语言都捎带着变了。在这一刻,时间被分解成故事,故事又成为无数影像,历史穿越其中,让人有些恍惚。
骊山晚照也不知当年的美人一笑究竟是何等的明眸皓齿、动人心弦;更不知幽王罢命之际,是悔恨还是感叹宿命。一切都在变化,唯有秦岭间一抹比火炽热的嫣红,亘古未变,也引来数千年来众多文人骚客笔墨间的溢美之词。
黄昏,金乌西坠,玉兔东升之时,山间便会层林红遍,光明一片。而在峰谷相间之下,远望红霞之中,一条弯曲仰首的金龙,身披红纱,张牙舞爪,似有腾云驾雾之势,彼时彼刻,光明奇妙的美景,使人难以形容。
那是一种看过之后,会使人觉得飘飘欲仙,如入天堂的美景。
从烽
火台下来,我们便往西直向去了山腰的“晚照亭”,越靠近晚照亭,路边的红叶李和红枫愈加多了起来。枫树,骊山古已有之,杜牧《华清宫》诗中有“零叶翻红万树霜”,至秋枫叶红,再加上夕阳映照,想必整个骊山在夕阳中也会显示出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晚照亭位于骊山西绣岭老君殿北面,这座重檐攒尖顶方亭取“骊山晚照”之意,建于1981年,旁边还立有于右任先生题写有“骊山晚照”字样的碑石。晚照亭初建时,从亭的北面,可以鸟瞰华清池、东花园、临潼全景和渭水。但眼下,亭子西北方周围的竹柳早已生长得浓密,别说鸟瞰临潼,就连山体都被树枝挡得严严实实。
胡斌本就无心游山玩水,他是想借这条山道前往住宿的营地,在这晚照亭里休息的时候,我却听村民们讲述了一个在当地家喻户晓的传说,为骊山晚照再添了几分奇幻:
相传唐高祖李渊在隋为臣时,因与太子杨广不和,辞京外调。他刚走到临潼地界,就被杨广堵截围住。厮杀鏖战正急,随军的窦氏夫人却生下小唐王李世民,窦氏夫人只好暂住金刚庙内。一天,丫环把尿布洗净搭在外边绳索上,太阳已落山了,窦氏夫人发愁地说:“晚上还要用尿布,这太阳再红一阵就好了!”正说着,那已落的太阳又重在一个小山头露了出来,金色的阳光照在红色的尿布上,从尿布透过的红光照在骊山上,顿时骊山一片光明灿烂,色彩斑斓异常。这便是有名的骊山晚照。那阳光照射在尿布上,尿布一瞬间便干了,不久太阳落山了,骊山晚照也消失了。传说李世民是真龙天子,所以生下他,连天公也来相助。从此,“骊山晚照”这一美景,便和他的故事一起流传下来。
“老先生,如此一说,这亭子不应该是最佳的观赏地点才对啊?”我在一旁听完后,不由得提出了疑问。
“年轻人,看不出来啊,还真让你说对了。”那几个村民诧异地看着我,“所谓晚照亭,并非说这个亭子是最好的观赏地点,而是从别处观赏骊山晚照时,晚照亭所处地点的景色是最漂亮的,建亭以示的同时,又让亭阁增添晚照折射的琉璃之色。”就好比苏东坡“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骊山晚照的真面目也要在其身之外观看。
“原来如此,受教了受教了。”
到了骊山脚下的一个村子的时候,天已经完全的黑了,胡斌的人在村头找到了招待所,付了钱就到招待所食堂吃饭去了。
奇怪的是,胡斌却没有邀请我与他同席,饭桌上出现了一个年轻人。这个年轻人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很是稚嫩,不过和本就白净的胡斌倒是看起来很登对。
“这人是谁啊?”我问辰一娜道。
“这是老板请来的一个学生,考古专业的。”
“学生?”我纳闷道,“胡斌手下能人无数,犯得着请一个学生助阵吗?”当时我就觉得问题不对劲,这个学生背后恐怕另有隐情。
于是我故意选了胡斌隔壁的一张桌子,听那学生问胡斌道:“胡先生,你说这骊山也就是只有秦皇陵一个墓地,张馆长说在这里考古研究,难不成真的如他前几日说的那样?”
胡斌笑了一下说道:“那还有假啊,我们这次的目的就是研究秦始皇陵,所以呢明天我就带你去看看地形。”
那学生呵呵傻笑了一下,举起手中的酒杯对着胡斌说道:“胡先生,明天你要好好的教教我啊,小弟我敬你一杯啊。”
说完那学生一口就把杯中的酒喝光了。
“赵臻兄弟好酒量,来,干了。
”胡斌见他喝光了杯中的酒,自己也不好推脱,于是脖子一仰把整杯酒倒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两人又把被子加满,开始胡侃了。
“这个张馆长又是谁?”
辰一娜摇了摇头,不知道是不知道还是不肯说。我继续追问,他们是不是真要打秦始皇陵的主意,若真的那样,还是乘早死了这条心。辰一娜说并无此意,明日去秦陵只是顺道而已。
我一时间搞不明白胡斌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只会见机行事。
第二天一早,胡斌撇下我,只带了几个人,直奔秦皇陵墓地的门口。门口警卫见到有人走了过来,立即拦下了他们。
胡斌不慌不忙的掏出了自己的证件,并和警卫说道赵臻是自己的学生,今天跟随自己到里面去实习一下。
警卫看了看胡斌的证件,又看了看赵臻说道:“上头说今天会有博物馆的人来,原来是你们二位啊。你们进去吧,其他人不能进去,在外面等着,不过要在中午12点之前出来啊。”
胡斌说道:“规矩我们懂,所以就不在这耽误时间了,我们就先进去了。”
说完胡斌就带头先走进了大门,赵臻看胡斌走了进去也随着他跟了进去。我翻过护栏,一路随行。
路上赵臻不禁好奇的问道:“胡先生,你刚才的证件是什么啊?警卫看了一眼就把我们放进来了,能不能让小弟看看啊?”
胡斌从怀中拿出证件对着赵臻说道:“你以后会有的,不过现在我不能让你看。你要是想看啊,就自己努力去吧。”
说完胡斌呵呵笑了一声,不再和赵臻说话径直的朝着在地面上鼓起的秦始皇陵走去。
赵臻看着胡斌远去的背影,笑声嘀咕着说道:“神奇什么啊,以后我一定要有一个比你还厉害的证件。”
嘀咕完赵臻赶紧加快步伐追上了胡斌。
到了山上,赵臻看到了一大片的小洞,就好奇的问胡斌道:“胡先生这些小洞是干什么用的?”
胡斌看了一眼赵臻所指的小洞说道:“哦,这是以前盗墓贼留下来的,我们管他叫做盗洞。这里还算是少数的,等会咱们到了那边,那边的盗洞更多呢。”
赵臻好奇的看着这些盗洞,心想这么小个洞人是怎么进去的?或许胡斌看出了赵臻的疑惑,拍了拍赵臻的肩膀说道:“这个洞人是不能进去的,这些洞都是用‘洛阳铲’挖出来的。就是盗墓的人为了探探下面是什么东西而挖的,所以呢这些洞人是不会进去的。”赵臻哦了一声,傻笑了一下不再说话了。
两人在里面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天黑之后,便回到招待所吃了饭。
我心里疑惑始终不解,便一直蹲在胡斌门外,想探听些什么,却不想胡斌却不在屋内。等到了十一二点,胡斌才回到房间,正准备开灯,这时一个声音从黑暗中传来说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屋里竟然还有其他人!”我也吓了一跳,在屋外蹲了这么久,不知道有没有被里面的人发现。
胡斌打开灯一看,原来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他口中所说的张馆长。
胡斌走到张馆长旁边说道:“张老爷子,我们没看错人吧,这个小子真的是当年大盗李太荣的后代?”
张馆长笑了一下说道:“不会错的,那小子的来历我是一清二楚。他本姓李,赵臻是他的随母姓后的名字。但是这个小子是李天明的后代,是错不了的。”
胡斌听得张老爷子这么一说,反问道:“可是为什么今天在皇陵上,那小子连个盗洞不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