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开投影对话，雷鹰的模样一下出现在林凡的身前。

“我已经到模拟室了。”林凡笑道。

然而他说完却见雷鹰摇了摇头，道：“林凡，不用上了，和第五军区的约战我已经取消了。”

“取消了？”林凡一愣，想从雷鹰的表情里找出一丝开玩笑的神色，不过看到的只有一脸的凝重。

“什么原因？”

雷鹰突然一笑，道：“记得我不久前跟你说过结尔的事吗？”

林凡脸色一愕，听到这一句他隐约明白了什么。

“结尔的战事升级了？”

“没错，我们已经接到欧利坚会往结尔派遣精锐机甲分队的消息，作为离结尔最近的军区，我们赤龙小队果然被派过去增援了。”

林凡默然，能让十一军区一下将最精锐的赤龙小队派过去，对面派过来的机甲分队想必不会弱到那里去。雷鹰这次驰援，只怕风险不会小到那里去。

“什么时候去？”

“今晚就走。”雷鹰神情坦然地道，刚才那一副凝重仿佛是刻意装出来吓唬他。

“对手是……”

“这你就不用知道了吧。”雷鹰保持着微笑，道：“好好安心完成你的任务吧，等我回来到时候再和第五军区那群家伙约一场，这一战过后，队里的那些菜鸟估计也能成熟一点了。”

“好，你回来如果我还没退伍的话。”林凡也是一笑。

“那看来我得尽早回来了。”

祝福了雷鹰这一战顺利，林凡就挂断了通话。

雷鹰要去结尔了，以雷鹰的能力加上赤龙小队的实力，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危险才对。心里虽然隐隐有些不安，但林凡还是选择去相信雷鹰，雷鹰的机甲偏重于防御，想来就算碰到对方的王牌机师打不过跑还是可以的。

“不打了？”陈雨诗也听到了二人的通话，歪着头问道。

“嗯，打不了了。”

“这样啊，那算了，反正看你打这个也有点腻了，我们去找点别的东西玩吧。”

“什么别的东西？”林凡奇怪道。

“不知道啊，到处逛逛嘛。”

“别到处乱逛，这里有些地方我们不能随便进的。”

陈雨诗哼道：“有什么地方不能进了？我要进他们还能拦我不成？”

“这……”还真拦不了她，陈雨诗虽然没有职务在身，但就仅一个欧阳家千金的身份耍起赖来也没人阻止得了她了。

“哎呀，放心啦，你个大男人比我一个女人还胆小。”

“……”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林凡平时没事时就上去模拟系统打几场，而因为和严茂当天打的那场暴露了身份，他“影子”的ID也在整个系统中有了相当大的名气，每天只要他上线总会有人主动和他约战，但这些人中，林凡再也没有碰到有王牌实力的人了，虽然和这些人打对他的机甲对战并没多大的提高，但也并不是没有助益的，起码他就在通过这些对战陆续尝试了联邦外的好几款经典的战地机甲，过后也算是对世界上的各种热门机甲有所了解了。

而始神号那边，林凡依然每天都会去一次，除了例行的检测，林凡还多了一个任务，就是尝试着和始神号衍生出的那个生物智能进行沟通。

现在林凡只要一戴上链接头盔，就能和系统做出简单的交流，虽然语调依然如往日般呆板，但隐隐中还是能感觉到一丝与平常人工智能系统不同的地方。也许是两个智能结合到了一块，林凡并没有再听到始神号用那种丫丫学语的样子和他对话，不过让林凡有点难以习惯的是，系统的声音还是变成了梦境里那把于小晴的声音。

“动能系统关闭，剩余生物能量99.98%。”

机械的声音在驾驶舱中响起，正戴着链接头盔的林凡犹豫了一下，道：“始神号，我能不能和你商量件事？”

“宿主可以下达任何指令。”

“你……能不能不用这把声音说话？能换回以前那把声音吗？”

“……指令可以完成，是否更换？”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林凡好像感觉系统迟疑了0.5秒。难不成系统还不是太能理解他下达的命令？

“是。”

“系统声音更换完毕。”

听到系统的声音终于变回原来的声音，林凡顿时觉得心里的那股别扭感消失了不少，系统使用于小晴的声音实在让他有点难以接受。

舒出一口气，林凡又有点好奇地问道：“始神号，你是从哪里获得的这个音源，我是说于小晴的那个。”

“宿主。”

“我么？”林凡心中点头，果然和他猜测的一样，始神号与自己寄生时应该获取了自己部分的记忆，当初于小晴死时的重现场景就是最好的证明。

如果能读取自己全部记忆的话，那始神号的智能是不是会变得和自己一样？突然的一个念头让林凡心里一紧，如果真那样的话始神号估计就会成为一个独立的生命体了吧，起码设身处地地想想，如果自己发现自己竟然是一台受控于人的机甲，自己也不会甘于一辈子被人控制的。不过始神号貌似并没有能完全读取他的记忆。

“始神号……你会背叛我吗？”想了想，林凡问出了一句。

“背叛？指令吗？”

林凡一愕，背叛还能通过指令下达？如果他真的下达了背叛指令，那始神号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不是，你知道背叛是什么意思吗？”

“根据资料库显示，背叛意指脱离原有约束，属于贬义词汇。”

“那你会不会有一天背叛我？”

“需要‘背叛’请下达指令。”

“……”好吧，林凡算知道现在担心始神号背叛还早得很，貌似它连背叛的真正意义都还理解不了。

暂时放下了始神号会背叛的包袱，林凡也和程学军商议起第五段进阶的问题，虽然现在还远远看不到能够进阶的迹象，但无论是为了他还是程学军，始神号进阶到理论上的第五阶都是必要的，只有到了那个阶段，别的机师能够接手这台机甲了他才能从军队中完全脱离出来。

并不用多久，根据程学军的推测，始神号自身也在不断地寻求进化，也许不用几个月，第五阶段进阶的契机就会出现。

想着最多还有几个月自己就能离开这里，回到熟悉的天明市，林凡的心中却并不是全然都是欣喜。

“林凡，今天我们再去逗那些猴子玩吧。”陈雨诗开心地贴着他的手臂道。

“恩。”林凡溺爱地点了点头，这段时间下来，陈雨诗和他已经到了如胶似漆的地步，只要他没任务，陈雨诗总会一刻不停地粘在他身边，看着陈雨诗那毫不掺假的笑容，林凡心里有一股复杂的感觉，他要时刻控制自己的感情，如无意外再过几个月他就要和这小妮子分别了，当他恢复林凡的身份后，想必陈雨诗也会认清他不是阿虎的现实，反而到时候如果自己有了感情的话，那就不太好办了。

虽然有些事他此时不想去想，但那些事却注定避免不了，他要做的就是理清一切，然后让这一切最后按着最好的方向走下去。

和陈诗雨要去的那个楼层里有个开放的房间，里面存放了不少程学军需要进行生物实验的实验品，陈雨诗所说的去逗猴子其实就是去逗弄一下那些实验用的猴子。

楼层所在是37层，正好是最底层始神号所在的上一层，林凡和陈雨诗站在快速下降的电梯里，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又想起了当日找到始神号的那个地下基地，在那个基地里，始神号头上的那一层存放的……

难道也是“实验品”吗？对于当日的那个问题林凡已经问过程学军，结果程学军只是对他说了一句“这不是你应该知道的”。

程学军并没有给他解释，但林凡自然清楚不解释是为了什么，用人类进行试验，无论是什么理由都注定不能成为理由，联邦这么做了，果然，无论是再冠冕堂皇的国家，私底下的作为都是那么肮脏不堪吗？父亲曾经还在信中让他为这个国家好好效力，估计父亲也不知道他为之卖命的国家私底下竟然会做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来吧？

走出电梯，林凡就和陈雨诗一路往那个房间走去，一路走过，长长的走廊里还有不少紧闭着的房门，林凡并不知道里面会存在什么，他也不敢去想，他更不敢告诉陈雨诗在她逗猴子玩的时候，隔壁可能正漂浮着数十上百具苍白的人类尸体。

“小吱，我们来看你了。”一进入那个存放动物实验品的房间，陈雨诗就开心地走到一个大笼子边，里面三只黑色的猴子正懒洋洋地趴在那里，陈雨诗叫着的那只显然是里面最壮硕的一只。

那只黑猴子抬眼看了陈雨诗一眼，又合上眼皮继续懒洋洋地呼呼大睡。

“哼，不理我。”陈雨诗鼓起了嘴，一下从手里提着的袋子里拿出一根香蕉，诱惑道：“想不想吃啊？”

黑猴子一下打起了精神来，从笼子里直接伸出手就要去抓那根香蕉。

陈雨诗嘻嘻一笑，把香蕉递给林凡，道：“你给它吧。”

林凡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接过了香蕉，只是待他上前一步，本来还伸着手乱抓的黑猴子一下将手缩了回来去，并呲牙咧嘴地对他嘶吼起来。

又是这样……还记得他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这只猴子就对自己有一股莫名的敌意，只要他一靠近过去对方就会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无奈地耸耸肩，林凡只能将手中的水果递回给陈雨诗。

“哈哈，看你长得那么丑，连猴子都不喜欢你。”

“那你又喜欢我？”

陈雨诗嘴一撇，道：“我也是瞎了眼才会喜欢上你。”

说罢，陈雨诗就拿香蕉逗起黑猴子来。

“如果阿虎这么问，她会怎么回答呢？”林凡忽然生出一个念头。

“我还以为你会说得甜一点呢。”

陈雨诗继续逗弄着猴子，头也不回地道：“你还想我怎么说？我爱你，我好爱你？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肉麻了？”

“那如果我说我想听呢？你会说吗？”

林凡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让陈雨诗的手一顿，回过头来道：“你怎么了？”

“你会说吗？”林凡目视着陈雨诗的双眼。

陈雨诗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道：“你干嘛了，突然要我听这么肉麻的话。”

一阵失落从林凡的心中蔓延起来，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没，逗你玩呢。”林凡抬起头微微一笑。

陈雨诗“哦”了一声，回过身去继续给猴子喂食，半晌，忽然道：“我爱你，我好爱你。”

林凡顿了顿，随即感觉有点滑稽，陈雨诗反应了半天才记起要“照顾”一下他的心情吗？貌似他刚才很像一个要讨糖吃的小孩子呢。

果然，他和陈雨诗终究只是貌合神离而已。

正想着，忽然一块东西拍在了他的脸色，林凡一怔就看到一块蕉皮从他脸色滑落到地上。

“吱吱吱！！”黑猴子示威地对着林凡一阵狂叫，刚才用蕉皮攻击他的显然就是这只猴子。

“噗！”陈雨诗一下忍不住笑了起来，拿出手帕就要给林凡把那沾着的蕉泥擦掉。

有点恼怒，林凡瞪了那只猴子一眼，却没想到就这一瞪，那黑猴子突然浑身毛发都炸了起来，一声怪叫竟然直接往笼子的铁柱上撞去。

嘭！嘭！嘭！

三声肉体撞在金属上的声音响起，那只壮硕的黑猴子顿时脑袋爆出了一股红白之物，直接就撞死了。

“啊！”陈雨诗一阵尖叫，将头埋入林凡的怀里。

林凡也是一惊，他刚才不过是瞪了这只猴子一眼，怎么这只猴子就……

与那只壮硕猴子相比，另外两只猴子则一脸惊惧地依偎在一块，瑟瑟发抖地把头埋在自己的胸前。

“到底……怎么了？自己有那么恐怖吗？”林凡脸色阴晴不定，他能感觉到那只猴子刚才那样一定有自己的原因在里面，可是他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能将一只猴子吓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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