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贤…”辄思一下,陈翎再次开口令道,刘贤听得陈翎传唤于他,连忙上前,脸上充满着期待之意,他不像其他将校那般,对整个战事有通盘的考量,在他的心目中,建功立业方是自己心头所期盼的一切。
“你去高顺那边,暗中告诉他,随时准备收兵。”庞德一军不足虑,唯一让人愤恨的是,他出现的时机恰恰是在涪县城池摇摇欲坠,将欲陷落之时。
等他率着兵马出现在整个战场上之际,陈翎可以想象到这一支军势将会给双方带来多大的改变。
城中的守将苦苦支撑之时,有此一支援军到,无疑是雪中送炭,济困解危,将会给曹休、曹纯等曹军将校士卒予巨大的鼓舞,使得他们不会屈服于眼前的困局,从而等待着反击的机会。
意料之外的一支援军,足以改变一切。陈翎心中为此不免怀疑暗暗道着,魏延此人是否确有那般文韬武略?
此刻的魏延正与马岱两人走马缓行,跟在庞德一军后面。
魏延不知道夏侯渊被他一句话气的吐血,勉强支撑着身体骑坐上战马引军向前。
魏延提刀怒视那隐约可见的“庞”字旗帜,还有刚刚升起的“夏侯”两字,他向着马岱说道:“伯瞻,夏侯渊出现的诡异,来的奇怪,以我观之,莫非是涪县已经被大人攻占了下来?”
魏延说出此话,其实自己心中也不信,任凭夏侯渊那身血染的袍甲,还是略显气绥的形体,似乎无一不都在说着一件事情,那就是陈翎攻涪县甚急,夏侯渊被迫撤离?
马岱摇头,仗枪与魏延并驾,说道:“若是大人攻陷了涪县,夏侯渊岂会这般悠闲的慢慢进军?难道他不怕大人派遣出一支军马于后追击?”
“再者说了,夏侯渊若是兵败涪县,只会逃向梓潼,而你我如今这地,与那梓潼官道纯属南辕北辙,不在一个方向上,定非是如此。”马岱缓缓说道,慢慢剖析着其间的战事。
魏延颔首点头,向身后的军马看了一下,说道:“既然如此,那肯定是夏侯渊不敌我方大将,从涪县逃离出来,刚巧遇上庞德一军。”
马岱呵呵一笑,说道:“如此想来,必然是赵云赵子龙的功劳,…”
“非也,”魏延同样呵呵一笑,反驳言道:“周泰为大人器重,以我观之,应该是周幼平追杀他至此,眼见前面有一支军马,方才…”
说道这里,魏延突然顿悟,向着马岱急言道:“啊…!此事羞煞我也!”
马岱同样是不凡有所智略之人,与魏延想到一处,亦向魏延急言道:“大人闻知有援兵将至,肯定会放缓攻势,甚至会暂退兵马,避其锋利,如此一来,你我俩人岂不就是…”
“速速攻击庞德一军!”
“急攻夏侯渊这一军!”
俩人不约而同说着同样意思的话语,声音传进各自对方的耳中,魏延与马岱俩人哈哈大笑起来,然后脸色接着变得苦闷起来。
非为其他,追击有追击的便利,但也有缺憾,粮草补给不能及时送达,近一万的军势,自凌晨出发,时至如今,早已经饿得头昏眼花,怎么急速向前攻击庞德一军?
轻骑上路,才能远远缀在庞德的后面,游刃有余的攻袭掠击。
已经明晓庞德一军是兵向涪县,此前得到的消息称,陈翎已经在此攻城拔寨,魏延、马岱两人如何会携带上颇为不便负重的粮食?
这无意中的疏忽,到了现在或许将给这战事带来莫大的损害,魏延、马岱两人想到此,不由的皆暗自发狠,像恶狼一般的瞄向前方的庞德一军。
庞德进军潼水,是为了攻向江州,在他的军伍行列中,粮草不缺,若是能够抢夺下来一、二,便能充饥果腹。
毋需再言什么,魏延、马岱两人各持兵刃拍马率着众军就扑向了庞德的一军。
相比死伤过多的结局,若是能够在此拖住庞德一军,使得他不能到达涪县,魏延、马岱两人自忖着,凭此应该能够将功折罪了。
俗言说的好,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就在魏延、马岱两人打算拼死一战率军大举攻击之前,夏侯渊已为此布下了数道埋伏。
涪县战事急迫,恰遇上庞德一军返回,夏侯渊在稍缓了一下心气之后,便起意由庞德率着前军急行前进,援向涪县。
就如陈翎所思虑的那般,不在兵马多少,而在于是否有援军。
夏侯渊思虑周全,身后的魏延、马岱两人不能不除,但在此刻,与涪县的安危相比,魏延、马岱两人的军势实在不入夏侯渊的双眼,在他的心底暗暗想道,只要守住了涪县城池,可另等时日再帅军前来征讨。
由此,兵分前后两军的庞德、夏侯渊两人,一急行,一缓进,落在身后魏延、马岱两将眼内的情形,便是夏侯渊的军势在缓缓而行进着。
时至魏延、马岱两人突然暴起,率军猛进,夏侯渊得报之后,便一人单骑前行,去追赶庞德了,而将这一部人马留在此地迟缓魏延、马岱两将的进击之势。
被留下来阻截魏延、马岱两人的副将非是他人,乃是庞德的从兄庞柔。
庞柔不显于世,略有武勇之名,只不过那是在马腾据西凉之时,后马腾为曹操所擒,马超、庞德先后降于曹操,庞柔随在其中一并降了。
像庞柔这般的人物,若是没有庞德的提携,现在或许可能仅仅止为一偏裨将,不得上司重用。
然而在庞德被曹操授为立义将军之时,庞柔以副将身份在其麾下效力,位在他人之上。
夏侯渊去追庞德,无可厚非,庞柔亦非是不明事理之人,知道如今的局势危急,夏侯渊此举实属无奈,不是畏战先逃。
不过就算如此,在夏侯渊甩脸而去的同时,双拳还未放下的他,痴痴呆呆看着夏侯渊离去的背影,是那样的矫健,是那样的威武。庞柔心中莫名的被刺痛了一下,心中暗自想到,合着我就是那一可以被舍弃的棋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