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力上的劣势让魏延吃尽了亏,而太史慈超人的弓射武勇,更是让魏延不能挡其锋。
身边集聚起约千余人,魏延不敢在奢望,亦知再拖延下去自己也可能会深陷其中不得脱,最后展望了一眼,魏延面露戚容,号令全军向西突袭,想冲出阵去。
兵卒慌乱,战马陷地,魏延努力弹压着,挥舞着大刀砍向敌方兵将。
如同沼泥一般的沙场阻碍着魏延,使得他不能全力突战,在他身旁的兵卒奋起心底最后一股勇气,用力推搡着,胡乱斩着蜂拥前进。
魏延突阵出去的军势没有向着自己靠拢过来,让还据守阵地的雷铜心往下一沉,他暗暗念道,就如此了吗,这场战斗要输了吗?
茫然看顾了剩下不多的兵卒,各个脸上都露出气馁的神色,雷铜转首过来向着魏延逃遁的方向开口大骂道:“无胆匪类,无耻之徒!”骂完这一句话,雷铜看耀武扬威冲杀过来的太史慈,暗叹一声,不想降此人的话,自己也应该退兵了。
一勒战马,雷铜左右驰骋,向着麾下众军喝令道:“太史慈势大…”
接下来的话还没有说下去,自战场的东方突兀过去一支骑军,在阳光的照耀之下,笼罩在他们身上的光芒闪烁着神圣的辉煌。
愕然间,雷铜觑得对面的太史慈亦减缓了攻势,转首望向这一支骑军。
战斗还在继续,没有因这支兵马的出现而改变,不知是友还是敌,雷铜只是期望…,想想根本不可能,在庐江、寿春一线,只有魏延这一支军势,除了自己这一方,剩下的也只会是那太史慈的援军。
太史慈稍微瞥了一眼这支骑军之后,便减缓了攻势,虽然现在还不能见着来军究竟是何人,但心中早有所意料的太史慈,猜测此一军应该是黄盖派过来的援军。
自己的将卒大战了半日,有此一军之后,对面敌军不复能遁逃,不如让这一精锐之师加入进来之后,再全军突击。
魏延在脱战,雷铜亦开始向西方突围,惟有这支刚刚出现的骑军不急不慢的行进着。
铁蹄雷动,长戟如林,骑士英勇,战马矫健,在靠近这两支胶着战斗中的军势一箭之地时,这支骑军开始冲击了。
如火侵略,其徐如林,首先察觉出不妥的太史慈急声怒喝着道:“是敌军,是敌袭!快布下军阵!”太史慈的话语声中,他麾下的将卒能够看清楚来军旗帜的正在听令行事,而那些茫然四顾皆不能望见来军究竟是何人的兵卒只是跟随着跑动起来。
“骑射!”在一片雷霆中,这一号令声非常嘹亮,不止这一支骑军所有的兵卒都能听见,就算是面对其锋的太史慈一军亦有不少人能够听到。
有人在继续追袭着魏延、雷铜两人而去,有人在听令布防,太史慈身侧都是自己麾下的兵卒,原先挟兵大进的阵势,在这一支骑军出现之后,变的凌乱起来。
太史慈大怒,长枪高高擎起,向四下喝道:“全军向东,先挡住这一支兵马之后…”
就在太史慈整列兵卒之时,魏延、雷铜两人已经发觉到这一支骑军竟然是自己的援军,各自大喜过望!
这怎么可能?!
难道真的是天不绝我等,让这一军奇兵天降?
魏延狂喜中,哈哈大笑,他向簇拥着自己的部从喝道:“援军来了,反败为胜的机会到了,众军随我上,把这太史慈给斩了!”
各个皆喜形于色,兴奋的跟随着魏延大吼大叫,这一半日的战斗实在有憋屈,永远面对着数倍的敌军,就算各个都奋勇杀敌,面对这无穷的敌卒,是个人都会心力憔悴,而生气馁之情。
现在可算好了,有援军抵达了,不管他是何人何将,凭着西方、南方、东方三路兵马合击,就算他太史慈再勇,亦不能在这样的战斗中胜出。
众人跟随着魏延征战,不能明白这战场上的局势,不清楚就算加上这刚刚到达的一支骑军,合在一起的兵力也达不到太史慈一军,只要太史慈稳住阵脚,最后的胜利到达属于谁,还是很难说。
可援军就是援军,不管来人多少,看那骑军的气势,在两军胶着交战之时能够冲袭过来,想必定有必胜把握,这样想了之后,面对一拨箭雨之时,身在骑军面前的太史慈将卒心中起了胆怯之意,向后退缩过去。
有人是为躲避箭雨,有人是不想去挡那铁蹄践踏,匆匆聚拢起来的这一阵势分崩离析,在骑军冲突进入阵中之时,瓦解了。
太史慈见之惊怒,拨开挡在面前的兵卒,一路疾驰迎了上来。
果然临敌变阵是大忌,太史慈不怨麾下的兵卒,在无大将的情况之下,他们这样的退缩,怨不得任何人。
不等他靠近这一骑军,自反身为战的雷铜身后,忽又出现一支军势,看那旗帜分明是个“纪”字!
太史慈狂喜,他麾下的众军开始大喊大叫起来,“是纪灵,是纪灵将军的援军!”太史慈一军士气大振,奋力抵挡魏延、雷铜、鲍隆三人三军的合击。
期盼着,期待着纪灵能够一击溃雷铜一军之后,再配合自己将当面之敌尽歼,太史慈心中重重吐了一口恶气。
这战事到如今,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中,只有那支莫名其妙出现的骑军出乎意料之外,但就算如此,有了纪灵这一军之后,自己还能将这魏延一军剿灭!
雷铜眼中带着寒意,他自然不知道纪灵早已经到达,他望着太史慈,他听到了敌阵中传来的阵阵兴奋高喊声,他没有去望纪灵半眼,他也没有号令众军去抵御纪灵的来军。
在他的心目中,纪灵既然能降己方,那么就不太可能再反复归到孙策那一方去。
同样是降将,又纪灵是降过一次的大将,面对如今的天下,雷铜想不到还有谁能比吕布是更为合适的归宿。
江东孙策与那曹操,已经无力支撑多久,就算现在战事皆不利,但将来的胜利还是属于己方,对此雷铜深信不疑。
有些疑虑,有些不解,雷铜为何不去抵挡纪灵的兵势?
太史慈心中怀着一丝惊悸,难道说纪灵他…
纪灵率军经过雷铜之时,他催马驰骋间向着雷铜一颔首,手中的三尖两刃刀高高举起,向着众军喝道:“纪灵在此!太史慈可敢一战?!”
纪灵当然不是太史慈的对手,故而他没有面向太史慈,而是朝向他麾下的将校,在表明自己归属何方的同时,亦有意鼓舞自己一方的士气,同时打击对方的气势。
听得纪灵这般喝道,太史慈心中一沉,仰天长叹,天时不在江东!
由原本的援军变成敌军,不止是一次,而是二次!
无论是谁,无论有多少兵马,这样的重创之下,太史慈一军士气全无,虽然周边都是自己人,但每个兵卒都人人自危,这样的战斗根本不可能胜出啊!
士气一挫再挫,阵脚再也压不住,众兵卒纷纷退到太史慈的身侧,期待着他的号令,到底是进还是退。
他们的举止已经表明此战不利,就算有着多于对方的兵卒,但气势高下已分,此刻魏延、雷铜、纪灵还有那刚刚加入进来的骑军一将皆全力杀向自己,太史慈知晓事已不可为,便亲自压后,缓缓向着成德退去。
战场上一片欢呼声自身后传来,太史慈听闻,心中苦笑,此一战颇为蹊跷,黄盖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竟让这么一支骑军穿越过来,还是庐江现在如何了,纪灵怎么去投了吕布?
这么多疑惑,太史慈一时不能解,亦不敢深思,这后果实在有些骇然听闻,若是主公知晓,不知道会如何?
此时的孙策已至寿春城下,望着这座大城,孙策有些感慨,随即便下令攻城。
自己兵出建业,一路隐藏行迹,行进是慢了一些,但顾忌到另外二军,若能齐头并进,比之自己孤身一军奋战来的更为强一些,才拖延一直待在成德。
自得闻魏延出兵,孙策便知消息走漏,乃不再小心行事,大军拨寨而起,挥师齐进。
来至这寿春城下,有程普在侧,城中的虚实一望便知,当程普禀报,此城中仅只有三、四千人马之时,孙策止不住想笑。
魏延是胆大妄为之辈,若是凭借他二万兵马据守城池,自己说不得要为此付出数倍的代价才能攻下此城,如今么,一鼓就能下罢?
于禁的头盔有些歪,吴兰手中的长枪折为两截,于禁俯看了一会,突兀问道:“怎么没有走?”
苦涩的笑了一声,吴兰摇头说道:“怎么走?走得了吗?就算能走,是去许昌还是徐州?这两地都有急使过去了,自己再去除了让人小瞧之外,我还能落得好?”
于禁闻言含笑点点头,用力拍拍吴兰的肩膀言道:“孙策本欲一鼓作气攻下寿春,不料你我拼死抵挡,折了他锐气,估摸现在他在大帐中大发雷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