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权听得许褚的话,拜服,言道:“世人皆言将军有勇武,而无智谋,现今看来,将军实乃是文武双全之人。”
说完此话,在许褚推就间,黄权接着说道:“将军与那陈翎之间的些许小事,以吾观之,或可以此来略作惩处。”
许褚哦了一声,抱拳言道:“愿闻其详。”
向着外面阴沉的天际看了一眼,黄权继续说道:“如今我主玄德公与那陈翎相拒白帝城下,在他而言,攻下这城是为头等大事,然在我看来,就算我主败了那陈翎,亦是进取无力…”
听着黄权说到此处,许褚压抑住怒气,说道:“若是想我假装不敌,累师败绩,万万不可。”
捋须微微一笑,黄权言道:“在下何曾要将军假装不敌我主麾下诸将?”
许褚听得这话,反诘问道:“那你说起此事究竟为何?”
“将军!”黄权正色起来,说道:“阴雨绵绵,你我双方将近二十万的兵卒对峙在白帝城下,一日所耗粮草多少,将军可曾算过?”
这些事情许褚怎么知晓?
一时愣住了的他,面对这黄权的问话,不知从何算起好。
见许褚无话可说,黄权接着说道:“我主玄德公亲提大军来此与那陈翎交战所为何?”
不等许褚回话,黄权就说道:“关羽!”
“关羽关云长,他毕竟是我主玄德公的结义兄弟,为那陈翎与诸葛孔明设计坑杀,在情在理,我主玄德公亦不能就此罢手!”说道此处,黄权叹了一声,向着许褚吐露真心言道:“将军,玄德公这次兵伐陈翎,实际并不得人心,军中诸将多有怨言,不过念及玄德公的情谊,才无怨无悔的追随过来。”
“将军,你就算不知大军一日耗粮多少,亦清楚待等这大战一起,无数的兵卒最终将会葬身于此!”黄权声情并茂沉痛着说道。
“这白帝城中的百姓何其无辜?这跟随而来众军的冤气向谁倾诉?”黄权长叹了一声,接着说道:“这一切皆因那陈翎的野心,以及我主不得不为自己兄弟复仇的心愿,这才有了这一场大战!”
“幸好还得及,未曾晚矣。”黄权努力劝说着许褚,说道:“陈翎他屯粮在秭归,只要将军网开一面,放开我等烧粮的军伍,那么将军之恨自可就此释怀了。”
听得这样的谋略,许褚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黄权竟然想自己纵敌过去烧毁自己大军囤积的粮草。
这世间竟然还有这等无耻之辈!
许褚哆嗦着已经快说不出话来了,指向黄权喝道:“你黄权当我是何人?你黄权把我当成是哪种人?”
在自己的喝斥之下,看着黄权由原来的得意之色,突变成刷白,许褚喝令道:“来人,将此人给我…赶出营去。”
仇恨是一剂刻苦铭心的毒药,它会在你毫无察觉中慢慢渗透你的身心。
许褚亦是如此,当年事记忆尤新,自己本是一堡坞中的子弟,可就是那陈翎的缘由,令得自己离家来辅佐温侯吕布。
当时的吕布并非是明主,现在来看,他的气量也稍显小了一些,但就是缘于众人的努力,吕布他一步一步从那个无片瓦以为栖身之地的落魄将军,变成现在立即就要称帝的枭雄。
在这其中,陈翎出力良多,自己也不曾落后。
随着岁月流逝,许褚当初以为这事会随着时间过去而变得淡薄起来,不想黄权这一席话,勾起了他深埋在记忆深处那种怨气。
曹操诛灭自己一族,就是因自己听了陈翎的话,辅佐了他吕布啊。
军中虽然有禁令,但这一宿许褚彻夜未眠,独坐帐中自饮自斟,反正这天还下着雨,一时间也用不上自己。
以致于有人来禀道:城中似有一支通过将军的防地,向东而去了。许褚也没有把它当作是一件紧要消息,把它传上去。
秭归屯粮之处,只有审配、薛兰两将以及他俩人的五千部从。
依水而建起的营盘错落有致,车仗拒马纵横,非常严整。
看着这么一座大营,又望见那巨大的粮仓,赵云心中暗暗想道,这审配审正南不愧为陈翎所看重的人,他的统兵之能,不再己下。
望了望身后同样的五千军卒,又见戴罪立功的陈到来到自己身旁,赵云向他微微一颔首,劝慰了一句道:“那夏侯恩素有盛名,叔至能以同等兵力与他铁骑相争,已属难得,不必自责。”
陈到无言中,赵云想不到此际他正羞愧的念及柳毅纵他而走之事。赵云接着说道:“审配是劲敌,而那薛兰虽然听说久随陈翎,于监造一事上有独到之处,但其武艺、统兵之力实非我俩之敌手。”
长枪左右一分,赵云继续说道:“如此,叔至,我给你二千兵马去挡薛兰,而我自领三千人马前去袭击审配营帐!”
想着薛兰本是无名下将,只是缘由陈翎看重,这才有了这般位高权重的将军位,陈到想了一想,抱拳禀道:“不如由我去阻那审配,将军你则一鼓杀入其中,烧了此地粮草立即撤军回兵?”
这是陈到念及那薛兰不堪一击,赵云的能力在己之上,自可一鼓作气将他歼灭一尽,接着便可纵火烧粮。
而若是由赵云去对付那审配,自己去袭击薛兰,双方四将看似对方偏弱,但耗时过久,必生意外啊。
听得陈到这般言说,赵云摇头说道:“叔至,主公对于你不敌柳毅那将这事,其实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担心你一败之后,意气消沉,这才遣你来我麾下出力。”
赵云明朗的眼中有着一丝赞赏,接着说道:“在这之前,你我一同公事,于情于理,我亦会帮扶你一把。”言尽于此,赵云不在说下去了,罢手令陈到退下,然后率着三千军势偷向审配的营帐。
看着赵云的背影,那样的伟岸,那样的义薄云天,陈到心中感动,暗自誓言着,这一次再不会错失机会,定然将这大营中的粮草全部烧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