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海宏有事,我和德子去办事处玩,一切和前一天一样,我们继续重复昨天的把戏来赢钱。但是我多了个心眼,我的眼睛始终不离开庄家摇的硬币,任何人坐庄我都盯着桌子上的硬币,哪怕他拿起来的瞬间我的眼珠子都跟着。有的人也拿起来在手里握,但是后期看德子的提示,都没问题。看了一上午,我看出门道了,硬币只有被庄家握着,或者丢进杯子的一瞬间是视觉的盲区,小刘再上来玩要换硬币的话也只能在这两个环节换了。
快中午的时候,办事处的人都上来了,都围着这个局看热闹。老关没有坐庄的意思,他拿几千元出来乱押。大家纷纷要求他坐庄,因为他坐庄可以下到1万元的局,可他一直在推辞。上午我输了1万多元,德子赢了4万多元,我俩今天的目标也算是达成了。剩下的时间就是看情况,没大局,就在上面演个来回局,有大局,也不拒绝多拿点钱。
因为离开饭时间还早,坐庄的哥们儿总是5000元一局,够钱了立刻上一把钱,所以局面一直火暴不起来。办事处的大王看了一会儿就说:“你们玩得真小气,来,我坐庄,给大家分分红。”大家立刻拥护,就这样大王拿出1万元来坐庄。
联想到第一次我来玩时老关的种种表现,我觉得他们办事处的人都有可疑。所以我此时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来观察大王。
大王一玩,局面立刻火暴起来。我故意拿钱装作想押又很犹豫的样子,站在桌边上。右手拇指处我扣了一枚正常的硬币,假如德子给我的提示出现错误,我会用这枚硬币来换大王的硬币。可连续出一面朝上好几次的情况实在是太少了,所以大家一直处于拉锯的状态。我站得离大王有点远,所以想往大王面前凑。可是前边的人竟然没有给我让地方的。就我目前站的这个地方,必须哈一下腰使劲把身子向前探,才可以拿到硬币。
我努力了几次要挤到大王面前,可都不行。这个时候我又发现了问题,大王站在庄家的位置,左右两边分别都是他办事处的人。有利位置我站不到,而办事处的人也都在押钱,只是押得不大,也就1000元左右一把地押着。
我只好拿钱上来押,200元或者500元。德子自己也在上面押钱,他一边自己押钱一边继续给我准确的提示。等了很多把,机会终于来了。连续三次国徽面朝上,大家也都兴奋了起来。我故意装作看桌面上大家的钱,用眼睛余光死死盯着大王的一举一动。
大王好像
也在等这个机会,他好像显得有点累了的样子,用双手叉着腰,就那么一叉,马上把手又摆在桌面上。他的右手是完全打开的状态,在扒拉自己桌子上的钱,故意说:“上一下钱,别被你们一下叫走了。”大家肯定要反对的,估计他就等大家反对呢。
他的右手手背朝外,看他指头的走向,我估计他是用右手在腰里拿出了一枚硬币。大王看大家极力地反对和怂恿他不要上钱,勉为其难地说:“好,就一下。要么你们都叫走,咱们去吃饭,我赢了的话也是最后一把,吃完饭回来再玩好不好?”也是到了吃饭的时间了,老关也跟着附和说:“你就别上了,你就1万元的本钱,输就输了,整个大家乐。那边饭都摆上很久了。就一把,输赢不论。万一你头皮硬再摇出一个国徽面,你就赚了。”
大王好像还很为难,说:“算了,我桌面上3万多呢,我赢2万满足了,还是不玩了,咱去吃饭吧。”边说着话边两手去抓自己的钱,好像真的不想玩了似的。我继续盯着他的左手,那手也是个虚抓钱的动作。
老关说:“你看你个熊样,3万能买房子还是能娶媳妇,再来一把。刚才我也输了不少了,我先押3000。”说着话,他点出3000元丢在一角面朝上的位置。老关把钱押上后说:“给哥个面子,就一把好不好?”
大王看看大家,说:“我领导面子,说什么也得给。最后一把,我豁出去了。”
大家一看,大王还继续摇,纷纷抢着押钱。大王左手把硬币拿了起来,右手把杯子拿了起来,他用左手拇指和食指捏着那硬币,看了看国徽面,又看了看一角面,说:“我真是心里没有底。”
小刘也在催促,说:“你怎么跟个娘们似的?赶紧的,上两把都输进一个月工资给你了,这一把我说什么也得给赢回来。”他也在一角面上押了2000元,剩下的钱都被大家瓜分了。
大王这个时候好像下定了决心,把硬币丢进了杯子里,用右手拿起杯子猛烈地摇晃了起来。可我注意到:他的左手立刻垂了下去。我的视线被桌子挡着,看不到他下一步动作了。德子咬着上嘴唇,看来我前期涂了药水的硬币稳定下来了,可杯子还在被大王剧烈地摇动,怎么可能稳定下来?看来只能是一个结果:硬币被换了,是在别的什么地方稳定下来了。
我押了200元国徽面朝上,主要是一角面朝上的地方被人押满了。可我要拿硬币,必须得押钱,哪有看热闹的去拿人家硬币的
道理。
当大王把杯子放下的时候,可能他还想说点啥,小刘一把就把杯子给拿开了,说:“赶紧开了看看得了,没人再押钱了。”杯子一打开,果然还是国徽面朝上。我使劲拍了一下桌子说:“操,我押中了,早知道多押一点了。”说着话我就探身去拿那枚硬币。
可我手刚伸出来,就被老关用手给挡了回来。这个挡的姿势好像是无意的,也好像是嫌自己被人挤了,叫别人别挤他。老关说:“妈的又没中,再摇一把吧大王。”这个时候硬币还在桌子上,我装作去拿我的钱,又一次伸手,可办事处另一个叫老柳的哥们儿把我的200元和赢的200元直接递给了我。他递得很好,直接挡住了我手的前进路线,我又失败了,没有拿到硬币。
小刘一把就把桌子上的硬币拿了起来,说:“操你妈的,你就认准一个面出了是不是。”说着话,一把把硬币对着墙摔了出去,可以理解为他输得有点气恼。可我知道,他丢出去的不是桌子上的硬币,应该是他手里事先准备好的。
卖淡水鱼的哥们儿去把硬币捡了起来说:“我得留着这枚硬币,下午我就拿这枚硬币坐庄。”说着话,还拿起床上的被单擦了擦,很宝贝地放进了自己的口袋。他擦的时候我也看到,那硬币正常得很。
大王很高兴地收着钱,说:“说好了最后一把,走,吃饭去。”于是大家纷纷收起自己的钱跟着去吃饭。正应了那句话:输的人垂头丧气,赢的人兴高采烈。
走在路上,德子走在我身边,他很技巧地把探测器放进了我的口袋里,让我握着。大家走得有点分散,德子就故意用身体挤着我让我跟着大王。果然,跟着近了仪器就提醒我,和大王距离远了仪器就没反应。看来我那抹了碘131的硬币在大王身上。
我俩故意和大家拉开距离互相交流了一下,想拿他们的硬币很有难度,暂时不去拿了。不管他们办事处的人如何玩,反正不影响我俩继续出千。我只是想不通,他们如何控制硬币出哪一面呢?但是他们出千是肯定的了。我脑海里隐约有了个模糊的答案,但不是很确定。
吃饭的时候我忽然有了自己的小算盘:等再出现这样提前一边倒的情况时,我是不是可以连底带账全要过来呢?想来是个好买卖。不过我不能去告诉德子,德子这个小子会考虑老关的面子不让我这样做,我必须先斩后奏才可以。想到这里,我有点小小的得意,偷偷看看德子,他正在猛吃米饭呢。这个吃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