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混混很兴奋地来找我,跟我说起一个人来,那个人是他索要零花钱的对象。原来混混还有一个进钱的渠道,就是在中学门口拦人要钱花,不给就揍。一般中学生都惧怕他,都能给个几十元的。看看混混的来钱渠道,看看小艾的来钱渠道,再看看我的来钱渠道,好像都不太正路。
混混告诉我,他堵学生要钱的时候认识了一个“二代”,这个二代具体是官二代还是富二代咱就不去讨论了,有点避讳。因为不知道名字,我们就叫他二代好了。混混最早和二代要30元,二代根本不在乎,要就给,像打发要饭的一样,不像别的学生需要恐吓。混混要了几次,看他都不在乎,就干脆加码。要50元,给。要100元,给。要200元,给。要500元,给。后来发展到要1000元,也拿出来就给,巨大方,连句话都不和他多说。只要要,说个数,直接给。于是混混就隔三差五地找这个学生要钱花,要着要着就成了“朋友”,他没事还帮二代去教训别的学生。有时候二代也带混混去玩电游、吃饭、找小姐、桑拿什么的,都是二代拿钱。
我听他说堵学生要钱还有点看不起他,可听他说起这么个人来,也有了点兴趣。我问混混:“真的假的?一个学生能有这么多钱?你不忽悠能死啊?”混混看我不信,就说:“真的啊三哥。那二代口袋里从没少于5000块的零花钱。我都见过。”混混的意思是叫我摆个局,千这个二代。他说由他负责拉来玩。我还在想:千他5000块好像有点瘦。混混的话彻底打消了我的顾虑。混混说:“那二代一天消费4000块左右,消费完了第二天口袋里又是5000块。你想吧三哥,要能千到他,肯定能拿很多钱。而且就是输给咱们了,他也不敢声张,他父母也不敢,肯定捂着盖着,怕学校知道,也怕露富。”
想想我以前刚高中毕业,一文不名还输出去几十万呢。看来是个买卖。左右也是闲得无聊,我就说:“你安排,演员我来找。地方嘛,就你住的地方。你先去套套话看看。”混混看我答应了,就乐颠颠地去张罗了。
下午混混就来电话了,说张罗得差不多了。不是说赌,而是说要介绍一个社会混得很好的大哥给他认识,一起出来玩。那二代很高兴,他也特别想结交社会上混得好的大哥。
这个社会大哥谁来演呢。小海的意思是叫我演,我不干。就我这个选手,见人来打嗷嗷地就逃了,还演社会大哥呢。而且就我这个体格,看着也不像能打过谁。小海也不想演这个。实在没办法,把三元抓来。可三元一听要在一个中学生面前当大哥,说什么也不干。实在没人演大哥了,最后干脆全是大哥。反正混混是小弟,而混混在那二代眼里本就是大哥。
晚上我们就找了个路边普通的小饭店要个包间吃饭。我们先到的,混混去学校门口等着放学接二代,接到后到饭店找我们集合。
我们先把菜都点了,先喝着,不能等二代来了再点。虽然主角是二代,但是不能
让他以为我们就是为了请他吃饭的。而是我们在吃,混混临时带他来的而已。
二代来了以后很拘谨。三元不用装,本就是个社会人,看着凶凶的样子。我也努力装得很酷。二代挨个给我们敬烟,我接过来一看,娘哎,居然是苏烟。
我们都互相吹牛皮,什么把谁谁给打了,什么带人去把人家的店砸了,谁谁拿个酒瓶子对付5个人。吹嘛,反正不犯法。果然,二代听了之后看我们的眼神都是好崇拜的样子。
这些吹嘘完了,就开始互相讲自己最近赌钱,谁谁赢了多少多少,最近如何背运输了多少多少。总之在这个桌子上就两个话题:打架和赌钱。我们是出来混的嘛。二代从开始的拘谨到一点点参与到我们吹牛之中,很快就和我们说笑起来。气氛很是融洽。
吃完饭,二代非要抢着结账。我不让,我对他说:“你还是个学生,哪里有学生请我们吃饭的道理?我们出来混讲究的可都是仗义两个字。跟着我们混,随时罩着你,也不需要你花钱。”小海也跟着附和说:“我最近赢了老三不少钱,我来结,都别抢。”看得出二代眼中满是崇拜和自豪。我们和混混不一样,混混和他交往就是为了要钱花,而我们都是真正道上混的,讲究得很。
从饭店里出来,我们不谈去赌钱的事,先去找地方唱歌。到了一家歌房,我们要了一个小包间,虽然服务员极力给我们推荐小姐陪酒,都被我们一口回绝了,我们是来演戏的,找了小姐反而会碍事。我们在歌房继续喝着啤酒互相吹嘘着。
唱了一会儿歌,小海就说:“哎,老三,再赞助大家点钱花呗。”三元也跟着附和,意思是叫我和他们玩扑克赌钱。吃饭的时候我们已经把我最近玩扑克赌钱总输的概念传输给了这个二代。几个男人在这里唱歌肯定无聊,所以小海适时提出玩几把。
我故意不服气地说:“吃定我啦?还赞助给你钱花。谁赞助谁还真不好说呢。”说着话,打发服务员把扑克拿来了。我们就在小包间的桌子上玩了起来。
我们演戏嘛,玩诈金花,50元下底,可拿眼睛余光看二代,他好像兴趣不大。他看我们玩赌钱,就自己在那里点歌唱。
我们玩了20多把牌,可二代只是偶尔看几眼,其余大部分时间就自顾自地唱歌。我们演得也确实没什么兴致,本想直接喊他来参与,可看他的神态,估计喊了会产生不好的效果。可不喊他吧,他在那里咿咿呀呀地唱个没完没了,也不来看,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啊。
趁着一把输了的牌,我装作很不愉快的样子说二代:“闹死了,别唱了。没看哥输钱了啊,你还唱。”
二代被我这样一说,就把歌关了,坐在一旁吃烤鱼片,偶尔也凑过来看几眼。他的种种表现,说明他不懂如何玩诈金花,看来需要改变策略了。又玩了几把,我说:“磨叽死了,不玩这个了,咱们玩一翻两瞪眼吧?”
瞪眼我早期说过,就是一个人坐庄,一人发两张扑克,互相
比大小,9点最大。这个是最简单的玩法了,傻子都能看得懂。
小海和三元都懂我说这话的意思。小海也配合着我说:“玩什么都行,你最近这么面,玩什么都是输。行,你说玩什么咱就玩什么,我奉陪到底。”
于是我们就换了玩法,我来坐庄。而我坐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给自己发小牌,每次我都很生气地把发到自己家的小牌摔到桌子上,赔人家钱。而小海也能配合着说说笑话:“你看你那倒霉点,8还能赔个3,一副扑克里那么多1你都分不到家里去。”(我们玩的是花牌代表1)
二代看了一会儿就看懂了我们是怎么个玩法。混混也趁机鼓动二代说:“干坐着多没意思,看看三哥这个点子。来,咱也押。”说着话混混也从口袋里拿出钱上来押。
二代试探性地问我说:“三哥,我也可以押钱吗?”我暗自欢喜,就等你呢,就演你呢。可我面上没表情地对他说:“来,押,谁押都带。我可是输急了。是钱都要。”
二代拿出100元,小心翼翼地押在一门上。不容易啊,演了这么久可把他盼来了,我得鼓励鼓励他,他押的这100元我必须让他赢。等发完牌,二代拿起来看,4点,他知道自己点不大。我把我手里牌摔出来,说:“靠!邪门了。”我的牌是2点,于是赔钱给他。
就这样,二代100元200元地开始和我们玩上了。这个机会来之不易,我可要好好把握,不能让二代输了,今天必须让他赢钱走。因为我看出来他从来没赌过钱,这是他第一次赌钱,如果让他输了,那么以后他可能再不会玩这个东西了,必须让他尝到赢钱的乐趣。
我坐庄,所以我能很好地把握节奏,也能把握住让二代赢到多少钱。在我看来,让他赢个七八千元就可以了。因为玩的时候我发现:二代对输赢不是很计较,他比较喜欢赌的过程。这就好,只要他享受这个过程,我就敢输钱给他。
这个二代没事就查自己多少钱,看他的样子是在计算还差多少能赢到1万元。戏也演了好久,他也上套了,我可不能让他心想事成,该收手了。我故意说:“去你妈的,今天太背了,不玩了不玩了,我输3万多了。”除了二代赢去的七八千元,剩下的都被三元、小海和混混赢去了。
二代赢了钱很是兴奋,吵着要埋单。这样一来,小海结了饭钱,二代结了唱歌钱,三元也要表示表示。他说:“我也没少赢,就这么拿走了那多不好意思啊。我也得请客。我请你们去洗桑拿好了。”
就这样我们又集体去洗桑拿。三元竟然给二代叫了个小姐。别看二代那样子,还是个老手,他没相中三元给他找的小姐,自己面不改色地到小姐聚堆的地方挨个去看哪个漂亮一些。看来经常出来玩小姐,业务熟练得很。
晚上我们都没走,就在桑拿过夜。虽然二代是个学生,但看起来他父母不怎么管他,他自己也对我说彻夜不归是常事。分手的时候,我们约定第二天晚上继续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