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夫,你真是医者仁心。”镇长一脸敬佩的看着沈微,在这场可怕的瘟疫面前,沈大夫永远是冲在最前面的人。
如果没有他,镇长真不敢想象,这场瘟疫最后会发展到什么地步?
每一次瘟疫死的人,都数以万计,每一次瘟疫过后,留下的都是一座又一座的空城。
还好有沈大夫。
“沈大夫,你是大家的救命恩人啊!”镇长感激的说。
沈微叹了口气,她只是个大夫,能做的,就是竭尽全力的阻止这场瘟疫的蔓延,留住更多人的命而已。
“姐,吃个蛋。”沈灵拿着一筐煮鸡蛋走过来,从昨天晚上开始,她就在卫生站帮忙。
鸡蛋都是乡亲们自发送来的,沈微饿了太久,反而没什么胃口。
吃了一个鸡蛋,就觉得胃里难受。
但她还是喝了口水,强迫自己又吃了一个鸡蛋。现在这种时候,要保持体力才行。
“姐,你怕不怕?”沈灵问,她想起那些全身溃烂,流脓流血的患者,现在都觉得恶心和害怕。
沈微好笑,当然怕。
她前世今生,这也是头一次直面瘟疫。死人的东西,怎么能不怕?
沈微伸手摸着沈灵的头,告诉她,每个人活在这世上,都有属于他的社会责任。
军人的职责是保家卫国,老师的职责是教书育人,而她是医生,职责就是救死扶伤。
她对着沈灵笑:“而你呢,你现在是个小姑娘,你的职责就是好好读书,将来好为祖国的建设添砖加瓦。”
钟红花冷笑:“把自己说的跟菩萨一样,还救死扶伤,你昨天还让我去死。”
“那你死了吗?”沈微冷眼盯着钟红花。
“那是我自己命大。”钟红花缩着脖子说。
沈微轻哧一笑:“让你现在活着,是为了让你知道作恶多端的人,下场有多惨。”盯着钟红花的双眼,带着刺骨的寒意,她开口说的每个字,都像从十八层地狱提炼出来的:“我已经报警了,造成这场瘟疫蔓延的罪魁祸首,就是你和沈正。你们害死了那么多人,你就等着坐牢吧。”
要不是钟红花身上的鼠疫还没治好,把她抓走怕传染给别人,她早就被派出所的人抓起来了。
钟红花吓的牙齿打颤,虽然她怕死了,但她还是觉得沈微这话是在吓唬她的。
她啥也没干,咋会被抓起来坐牢呢?
早上六点,谢延开着东风大卡车,驶入了早就封闭的清溪镇。
镇上大部分房屋,都大门紧闭。
原本随处可见的死老鼠,也比收拾的干干净净。青石板的大马路上,撒着用来消毒的石灰粉。
但路上根本看不见人影,把车开到卫生站的时候。这才看见很多用布巾捂住口鼻的医护人员,正在救治病人,卫生站的空地上,用油布临时搭了帐篷。
民警同志和村民们,不时把鼠疫患者抬进去。
也有人把抢救不及时,死去的患者用白布盖着抬出来,其中有个人崩溃的说:“沈大夫都病倒了,又没个药,这可咋办啊。”
谢延脑子‘轰’地一声炸开,险些摔倒,跟在旁白的保卫人员小刘眼疾手快的撑住他。
谢延推开他的手,跌跌撞撞跑上去,伸手揪住说话那人的衣领,嗓音沙哑的质问:“沈大夫?你说沈大夫病倒了?”
“可不,直接摔倒在地,这会儿也不晓得有啥事儿没?”那人语气有些后怕:“要是沈大夫有个好歹,那我们可咋办喲。”
谢延松开那人的衣领,神色焦急的往里跑。四处寻找着沈微的身影。
一想到沈微病倒了,他心里就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害怕。
这种惶恐不安的感觉,是谢延过去23年的人生里,从没感受到过的恐惧。
他从没想到,如果有一天沈微出了什么事儿,他该怎么办?他能怎么办?
谢延满脑子乱糟糟,他不敢去想沈微万一有什么意外,他害怕去想……
跟在旁边的保卫人员看他心急如焚,跟无头苍蝇的模样,心说,研究所那些看中特派员的大姑娘们,全都该伤心了?
谁见过冷冷清清的谢延,竟然为了一个女人,情绪失控?
“特派员,你别到处乱跑,你小心染上鼠疫。”保卫人员特别着急的拉着谢延,研究所所长见实在拦不住谢延,只好派他来保护谢延。
在保卫人员看来,一个女人根本不配让谢延把自己陷入险地。老婆没了,可以再找,就谢延这能力和长相,研究所多少大姑娘都想嫁给他当老婆啊。
谢延面色铁青地甩开拉着他的保卫人员,朝里冲去。民警同志看他乱冲,上前拉住他。
却被谢延一拳打在地上,他按住民警同志的肩膀,哑着嗓音问“沈微在哪儿?”
民警同志都被他弄懵了,沈微?沈微是谁?他们这里没有叫沈微的人。
“怎么可能。”谢延暴躁开口:“她在这儿救人治病,这儿怎么可能没有沈微这个人?”
一想到沈微如果出了沈微意外,谢延喉头一紧,他忽然攥住民警同志的衣领,将他往自己面前拉:“沈大夫,沈大夫,沈大夫在哪儿?”他的声音,就像枯叶被车轮碾碎时的沙哑。
“谢延。”
沈微的身影从背后传来,谢延猛地转身,当他看见带着口罩的沈微站在自己身后的时候,眼眶顷刻红了。
沈微站在那儿对他招手笑:“我在这儿。”
“沈微。”谢延陡然跑过去,用尽全身力气地将她抱在怀里:“还好你没事,还好你没事。”
男人的怀抱很温暖,他把她抱的很紧,沈微有点喘不过气,微微仰头,望了眼这个容貌英俊的男人。
身旁是来来往往的忙碌人群,他用尽全力地拥抱着她,仿佛怕她消失一般。
他低头怔怔地看着她,漆黑冷戾的眉眼间,全是浓得化不开的温柔和小心翼翼。
“你没事,太好了!”
他想伸手去抚摸沈微的脸,可当视线落在她缠着纱布的额头,又不敢去碰她,只能克制着内心的情绪,焦灼地看着她:“我听说你晕倒了,你头上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