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只蜷缩着六条肢体的虎型野兽,只不过缺少了一只前爪,而那只爪子现在正在二阶堂的手中,不断地向下滴出殷红的鲜血。
“这才是你的本相吗。”二阶堂丢下银色爪子,提着刀迅猛地冲向刚刚从少年露出本体的黑曜级怪物,不过吸收了人类智慧的它似乎并不打算在这里就丢掉性命,而是假装与二阶堂交战,在第一次击退他的刀刃后便用强大的弹跳能力逃向了远处。
“它要逃了!”清水望着夜空中的身躯,那样的跳跃以人类的身体是无法做到的,就算被黑曜强化过也不可能和黑曜级那种怪物相比拟。
“嗖——”
二阶堂瞄准了黑曜级逃走的方向,身体顿时消失在原地,清水长出了一口气,之后无论二阶堂能否追到黑曜级,都已经不是她能够左右的了,如果事情必然会有一个结果,她不如静下心来思考一下每个结果相应的对策。
“清水小姐,你还好吧?”清水捡起地上的耳机,里面不断传来千叶焦急的声音。
“小雪,抱歉,没能干掉它,还差点被它杀死了呢……”
“我已经通知爱知小姐了,她很快就会到你那边,再稍微坚持一下,我立刻去联系医疗部!”千叶的声音紧张到了极点,每个尾音都在颤抖着。
“喂,小雪,不用那么担心我,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不行,你是龙骨的最高指挥官,哪怕是轻伤也要好好对待!”
“呃……”清水从没听到过千叶这么严肃的声音,不经意间居然败给了她无形的气场,只好乖乖就范,“好好,我知道了。对了,还能看到二阶堂和那只黑曜级吗?”
“前辈那边的能量波动很乱,周围似乎有什么强大的能量场在影响着,我试着用系统联系他的黑曜,但是被那些能量场扰乱了信号。”
“是吗?看来不能继续在这里待着了。”
“清水小姐,爱知马上就到了,前辈那边的事让她去处理吧!”
“也好,反正我去了大概也会给他添乱。”清水再三思索了一下,还是决定让随后而来的爱知去追上二阶堂,以她的状况和身份,在二阶堂身边只会影响他的能力罢了。
另一边,激烈追逐中的二阶堂好像也察觉到了四周不规律的能量波动,那不是黑曜级故意留下来的,而像是另一个正在暗中帮助它逃离的伙伴一样。
许久,黑曜级已经逃进了一座小村庄,好在现在夜深人静,并没有人发现它的行踪,它也知道在这里停留不是什么好主意,便立刻动身去了更远的地方。
二阶堂估算了一下时间,犹豫之后还是决定在这里用武技斩杀奔逃的黑曜级,否则让它跑进大城市里就糟了,政府没有时间去疏散那里的群众,而且即便是夜晚,城市里肯定还有清醒着的人。
“素盏鸣尊,十束之剑!”
红色火光从黑刀上穿出,红芒宛如贯穿天地!径直斩向黑曜级的脑袋!
而就在这刹那之间,一扇绯红的连通门突然在前方打开,黑曜级也稍微一愣,随后快速钻进了门后躲开致命的一剑!
“什么?!”二阶堂收住武技,天地间的红光迅速消失。
望着空中已经闭合的连通之门,二阶堂难以置信地雾化了黑曜,但并没有解除武装形态。
“第五骑,为什么要在这里解放武技?会波及到前面城市的!”爱知循着红光找到了二阶堂的所在,但是看他一脸的一筹莫展,像是遇到了什么难事,“怎么了?那黑曜级去什么地方了?”
“逃进连通门了,那扇门为什么会刚好出现在这里?”二阶堂思索着说道:“据我所知,黑曜级没有开启连通门的能力,要么从异世界打开,要么就是在现世有其他人在帮它逃走,帮助它的人一定是有黑曜的人,也就是说在龙骨里面。”
二阶堂的大脑转动的非常快,仅仅几秒钟便锁定了目标。
“伊势,最近龙骨有什么异常吗?”二阶堂转过身问道。
爱知顿了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确,这两天她和清水在调查连通门的事情,不过不知道和今晚发生的有没有联系。
她刚才没有看到连通门打开,所以也无法判断那究竟是人为还是凑巧。
“回去之后再解释吧,既然它逃回了异世界,就不要继续追了。”
“切,就这样放它逃走了。”二阶堂解除武装,跟着爱知离开了这片平原。
“好了,不要再抱怨了,听说你是在禁闭期逃出来的,清水小姐不知道要帮你担多大的责任呢。”
两人离开后不久,空中再次打开一扇绯红的连通门,黑发的少年慢慢从里面跃出,他的人类手臂虽然已经得到了修复,不过黑曜级的本体却永远丢掉了那只爪子。
“人类吗?为什么要帮我?”少年看着前方不远处的漆黑森林问道。
“你缺少一个同伴,让我来代替它吧。”一个诡异的声音从森林中传出,那声线不男不女,时而浑厚时而纤细。
“既然是同伴,为什么还要对我用变声器?”少年右臂凝聚成刃,慢慢走向森林。
“总有一天你会听到我真正的声音,但不是现在,你想为死去的同伴报仇吧?”
“你知道是谁杀了它吗?”少年收起刀,冷声问道。
“就是刚才追你的长头发男人,他叫二阶堂库洛,是龙骨黑骑者的第五骑。”
“原来就是他……混蛋。”少年看了看自己刚刚修复好的人类手臂,但始终忘不掉被他拧下来的那只黑曜级的爪子,不过他的实力不可小觑,单凭他一个人很难完成目的。
“我可以继续帮你,只要你听从我的指挥。”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少年明显有些不乐意。
“因为你的实力不及他,每一名黑骑者都有着比黑曜级强大的力量,你一个人没有任何计划去找他,后果只有死路一条。”
少年仔细思索了一下,从刚才的战斗的确能够看得出,如果不是这个人把自己暂时收容进了那个空间里,他早就被后面的一剑劈成了两半。
“这样帮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因为我需要一把剑,一把锋利到足够杀死整个龙骨的剑,我认为你是最佳的人选。”
“彼此利用吗?不过我并不讨厌这种关系。”少年说着向森林走去。
“等一下。”那声音越来越远,像是和他之间保持着距离,“我们现在不可以见面,三天后,八坂神社附近有一家咖啡厅,晚上十一点的时候,我们可以在那里见面。”
“明白了。”少年眼看着就要离开,却又被那声音叫住。
“喂,告诉我你在这个世界的名字。”
少年考虑了一下,轻声道:“真木酒泉,我杀的那些人里好像有一个叫这个名字。”
“我会在最里面的位子等你。”声音骤然消失,仿佛那里从来都没有人存在过一样。
“真木酒泉吗,还是先好好记住这个名字吧……”真木现在已经完全摆脱了黑曜级的形态,被抽出的半截脊椎也恢复了原样,不可能有人认得出他的身份。
身上的衣服经过一晚的战斗已经破烂不堪,必须去找些体面的衣服,否则是不可能进入城市的。
……
一辆急速驶向龙骨总部大楼方向的黑色轿车上,二阶堂正坐在副驾驶上思索着关于那扇连通之门的事情。
“第五骑,回去之后再想吧,你这样的话我都没法专心开车了。”爱知把车灯打至远光后才舒了一口气,二阶堂一直这个样子坐在她身边总有些毛骨悚然,而且回到龙骨总部的这一段路全是山路,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会发生意外。
见二阶堂许久没有回应,爱知只好降慢车速,试着和他聊天:“如果是从异世界朝现世打开的连通门,那个位置的确有些凑巧,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真是这样的话,我们也没什么脾气,因为那的确不是我们能够改变的现实。”
“那个黑曜级十分特殊。”
“我们已经不知道见过多少那样的怪物了,还能特殊到什么地方去。”爱之不以为然道。
“它有人类的模样,会人类的语言,而且有着我们一样的智慧,总之我在异世界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见过那样的黑曜级怪物。”
“人类一样的黑曜级?诶,那倒是有些特别,怪不得你回去追他,换我的话应该也会做出相同的举动吧。让那种东西留在现世说不定会造成什么样的乱子呢,幸好回到连通门里面去了。”
空气在爱知的后半句话后面突然凝固,二阶堂的眉头深深地一皱,幡然醒悟过来!
“现世的东西不可能通过连通门去往异世界……那不是连通门,该死,是黑曜能力的其他空间吗?!”二阶堂一拳砸在腿上,“这种事情居然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伊势,掉头回去,我们被骗了。”
“现在回去的话什么也不剩了,如果真的有人在帮他,肯定在我们离开之后就已经逃走了。”
“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