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日子很快被打破了,风水门的探子回报褚天竺,说鬼氓山的北侧,发生了山体坍方,地下露出一扇巨大的石门,也许是那九座王陵中的某一座。接到密报之后,褚天竺赶紧向王世子尉天懿汇报了。
尉天懿下令,立即召集人马前往鬼氓山,挖掘此墓。由于这座墓葬的形制很高,据说墓室的石门足有楼兰城的城门那么大,尉天懿决定亲自前往,确保麒麟魂珠不落入他人之手。
一支庞大的挖坟队伍很快集结完毕,主要成员包括,风水门门主褚天竺,欧阳想爹、杜惊耘、路飞沙、苟武儿、郭婉儿和余嫣然,余嫣然之所以要去,是为了要印证她在《养生录》中的得出的推论。此外,风水门上下一百多号人,也尽数出动。尉天懿还调动了一支五百多人的防卫军,保护自己前往鬼氓山。
第二天,尉天懿以视察民情为由,向承天大王告辞,然后率领队伍从楼兰城的北门出发,朝北边的鬼氓山而去。为了尽快到达鬼氓山,尉天懿给每人配备了两匹马,人马不歇,昼夜赶路,仅仅用了一天一夜,这支六百多人的部队就抵达了鬼氓山的山脚。
鬼氓山,位于楼兰城以北二百里外的天狗山脉的余脉上,这座山并不高,相比那高耸如云的天狗山,它就是一个小土包。这山虽然不高,却极为险要,东南西三面的山体都是断崖式的绝岭,只有北面的山体较为平缓,山上长满了松树和杂草。
此时正是上午,太阳升得老高了,天空一片晴朗,一条小河从山脚下潺潺流过,河水清澈见底。尉天懿率领众人涉水而过,朝鬼氓山的北坡爬上去,走了一段坡路,迎面遇上一个牧羊人。那牧羊人领着一个八九岁的孩子,扬起鞭子驱赶一大群山羊。
尉天懿上前问道:“大叔,你在这儿放羊,有没有遇见什么奇怪的事?”
牧羊人瞅了他一眼,道:“你们不该来这儿,年轻人,花开了,大鸟会从地下飞出来。”
那孩子也笑道:“还有大水牛也会从水底下钻出来。”
这话把众人听得一头雾水,不知所云。
尉天懿笑道:“这两人真有趣。”
欧阳想爹脸色一沉,从袖子底下掏出一叠符纸,咬破左手食指,将三滴血滴在第一张符纸上面,然后将这叠符纸撒向天空。片刻之后,符纸纷纷扬扬落向地面,除了那张带血的符纸,其它符纸全部正面朝地,背面朝天,趴在地上。
就在这时,一个士兵急急忙忙跑过来,大声道:“报告将军,那牧羊人和小孩都不见了。”
那将军道:“你说什么?难道他们还会飞了?”
那士兵一脸恐慌,道:“他们把羊赶到那边的悬崖,掉下去了,可是我们过去看,也没见山下有尸体,真奇怪了。”
那将军道:“那么大一群羊也不见了吗?”
那士兵颤声道:“是的,羊也不见了。”
众人顿时一片哗然,两个大活人和一群山羊,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那将军喃喃道:“大白天的,难道见鬼了。”
苟武儿赶紧走到欧阳想爹身边,道:“欧哥,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咱们真遇见鬼了?”
欧阳想爹不理他,望着地上那张血符,喃喃念道:“山神引路,凶煞显灵,血落三滴,一为吉相齐天,二为人伦怀殇,三为地鬼渡劫。”念完,伸出一指,按住血符的符首,就在这时,这张血符突然冒起火苗,烧了起来。
众人“喔”的一声,都吃了一惊,这张符纸怎么自燃起来了?
苟武儿有点心惊胆战,暗想欧哥这些古怪吓人的把戏一出现,这挖坟的活儿只怕要大大的不妙了。想到这里望了一眼余嫣然,只见她站在王世子的身边,俏颊如花,就像一株俏山茶。心下又是一动,嫣然妹子真漂亮啊,他奶奶的,这样看着你就是一种享受。突然觉得耳朵一阵剧痛,忍不住“啊”的一声,回头一看,却是郭婉儿拧了一下他的耳朵,怒眼瞪着他。
欧阳想爹道:“李将军,这是山神引路,给咱们带口信来了。”
尉天懿道:“欧阳,你的意思是?”
欧阳想爹道:“世子不必担心,这事在属下的掌控之中。”又对众人道:“大伙听着,山神的指示很明确,此次挖坟乃上吉之事,大大的好。”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悬着的心也放下来了,刚才牧羊人凭空消失那诡异的一幕,简直使人毛骨悚然。
褚天竺走到欧阳想爹身边,低声道:“刚才明明是凶兆,你怎么骗大家说是上吉之事。我知道你是为了安定军心,但如果大伙没有危机感,万一发生了意外,如何是好?”
欧阳想爹轻声道:“门主,山神警示,火烧血符,这坟必定是大凶之坟,倘若这时说出来,势必引起大伙的恐慌,一恐慌人心就散了。你也知道,摸金者最忌讳心怀恐惧,一旦有了恐惧之心,鬼煞反噬必然更猛,盗墓者死无葬身之地啊。”
褚天竺眉头紧锁,点头道:“你说的对,就照你说的办吧。”
尉天懿见他们神色不对,过来道:“欧阳,到底怎么回事?你不要骗我。”
欧阳想爹道:“世子,属下还是直说吧,这坟可能不大友善,咱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尉天懿望向山顶,道:“咱们先上去吧,在这儿说没用。”当下命众人启程,向北坡挺进。
途中,欧阳想爹抽出寻龙算盘,噼噼啪啪拨打算珠,算个不停,嘴里念道:“九上九,九上四去五进一,六下六,六退一还五去一,千里冰川朔雪飘,孤舟一叶梦渔樵,可堪回首前尘事,寒舍暖酒话今朝。辰时主火燃木,木依山峦新叶出,花开枝头又一春。此坟乃坐南朝北之势,似乎是凤凰鸣月的格局。”
余嫣然对这位形容猥琐的占卜师心怀敬意,留心听他说完,笑道:“欧阳先生,你这诗念得真溜儿,我想问问这诗跟你占卜的卦象有什么关系?”
欧阳想爹手中的寻龙算盘一抖,笑道:“这诗就是表达一种卦象的,其实我也说不上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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