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要过来！如果你敢杀我的话??????年大帅不会放过你的！”柯无涯的威胁看上去那样的无力，甚至有可能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声音充满了因为恐惧而造成的颤抖和口吃！

可是，如果换作是我，望着眼前的杜洪恐怕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只见此时的杜洪浑身浴血，但是却没有一滴血是他的。而脚下，则是散落遍地的四肢残骸！

周围的一切仿佛让人置身于修罗场一般，而杜洪就是这修罗场上的极恶修罗！

杜洪用那双不知是已经杀红，还以心性影响变红的双眼，嘲笑似的望着柯无涯，道：“既然你这么怕死，我给你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只要你告诉我，年羹尧现在的状况，以及七宝灵玉最终的的秘密，我可以考虑饶你不死。”

柯无涯见状一愣，明显是在考虑这样做的代价是否值得。

杜洪见状冷然一笑，道：”如果你想活就别无选择，你没有选择的权利。相反你最好祷告上苍，我杜洪是个守信用的人。”说罢杜洪慢步像柯无涯走来，一步步压迫着柯无涯已经随时有可能崩断的神经！

柯无涯见状顿时犹如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尖叫着到：“你别过来！我说！我全说！”

杜洪见状满意的笑了笑，随后寒声道：“说吧，你究竟知道多少。最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否则我不敢保证，我会不会因为心情不好直接结果了你！”

柯无涯咽了口口水，声音有些呜咽的道：“大帅最近身体很不好，据说是受了伤，但具体受什么伤，又因为什么受伤没人知道。我只知道大帅经常呕血，甚至昏迷。至于七宝灵玉，我除了知道大帅的确很重视之外我就真的不知道了。我说的是真的，我只知道这么多，我求求你杜大人，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你放过我吧，我真的只知道这么多了！”说到最后甚至已经跪在地上祈求，只为苟延残喘，留的一线生机。

杜洪见状皱了皱眉，很显然对于这种不清不楚的情报感到不满意。

而柯无涯见杜洪如此模样，顿时吓得跪地不起道：“我说的是真的，杜大人，求求你相信我吧！我只是大帅身边的一条狗而已??????呜呜呜??????请您一定要相信我啊！”

杜洪见状冷冷的一笑，仿佛自语似的道：“狗？你我不都是狗么？只不过你是年羹尧的狗，而我则是皇家的。不然，哪来这么多人叫我们朝廷鹰犬呢？你说是吧。”

柯无涯听罢这话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说是吧，万一杜洪恼羞成怒把自己给干掉可就万事皆休了。要是说不是又有些虚伪，要是让杜洪不爽，看眼下的情况和杜洪的状态——依然很危险。

总之，柯无涯现在正进入一种进退两难的状态。

而此刻，杜洪那面无表情的凝望则犹如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直接压断了柯无涯那并不发达的神经！

只见柯无涯发疯了一般坐倒在地们发出凄厉的尖叫道：“你不能杀我！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要放过我的！”

杜洪见状沉思片刻，然后开口道：“我记得我的原话是“我可以考虑放你一马”，而不是说我肯定会放你一马。现在我考虑完了，我觉得如果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你，我黄泉之下的大内侍卫兄弟们恐怕不会同意，所以在考虑再三之后，我觉得还是杀了你比较好。”说罢直接抬起那散发着黑气的手砍像柯无涯头顶！

只听“啊”的一声惨叫，杜洪转身离开，而在我心目中本应身首异处的柯无涯则口吐白沫，倒地不起。

我见状不由奇道：“为什么放过他？”

杜洪见状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然后叹息道：“今天死的人已经太多了??????”

我听罢一愣，随即下意识的向四周望去，这下顿时让我心中一寒，随即我遍扶着墙角开始疯狂的呕吐！

之前因为关注杜洪和柯无涯战局的原因，所以我并没有注意到周围的情景，可是刚才四下一望顿时就让我胃中翻腾不已！

因为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尸山血海，流血成河！”

无数的的碎肢铺满了街道，一条条纤细的血流汇聚成一条纵贯全场的血河，目之所及，死伤无数，惨不忍睹。

本来还有些不理解的我，顿时感到杜洪说得对，今天的确死了太多的人了。但是，我知道，这一切仅仅是一个开始，还要死更多的人。

是日，血滴子入川陕后的第一战，五百零二人仅生还两人，毙敌七百有余，其中大半为杜洪一人击杀！

这一战不在任何史料上有过记载，但依旧惨烈不已，仅仅是在一个一眼就可以望到头的街道足足躺下了千余具残破不堪的尸体。有被火枪打成筛子的，有被火炮轰成碎肉的，更多的则是那些被杜洪双手撕碎的残尸断臂。那景象简直是惨不忍睹，让人目不忍视。

不知吐了多久，直到连胃里的酸水都吐出来了，我才堪堪止住这奔涌之势。忽然，我感到一股悲伤涌入心头，望着眼前那粘稠的呕吐物，我忽然明白，人命原来并不知多少钱，甚至有时候只值一把刀，一颗子弹甚至一个馒头。

这时候我不禁想到了前世公安局传达室的吴大爷。吴大爷有个哥哥，是一名参加过抗战的老兵。

吴大爷的哥哥叫吴忠，在抗战时期当过七十四军的中校营长，据说死在他手里的日本人足有上千。每一次吴大爷给我讲他哥哥的故事的时候都唏嘘不已。但是在我眼中，吴大爷的哥哥吴忠就是一个奇怪的老头而已。他脾气很爆，小时候不止一次把我吓哭过。但是他从不吃肉，尤其是烤肉，只吃素菜，信佛。自己八十几岁的高龄，还没事老往老人院跑，看望孤寡老人。其他之类还有很多，就不一一列举了。

可是直到后来一次巧合，我从老爹嘴里知道了这些行为的原因。

吴忠不吃肉是因为他闻不得肉味，尤其是烤肉。因为这会让他想起在那八年艰辛岁月中，那些和他一起生死相依的兄弟被炮火，*烤熟的味道。信佛，与其说信到不如说是希望。佛家信仰轮回之说，他希望自己死去的那些兄弟会有下辈子可以投胎到一个好听人家。至于那些孤寡老人，有的是当年的部下，兄弟的家属，有的干脆就是那些或残了的，或孤寡的兄弟！

而令人揪心的是，这些为了民族，为了国家，为了中国人，的英雄却有很多惨死在因为两派的政党的分歧的那场战争中，即使活下来的，他们之间有很多人甚至活得还不如一个平常人。我曾经亲眼看见一个浑身干瘪，瞎眼，断臂，瘸腿的老人在街上要饭，还被几个十几岁的孩子往身上撒尿。而同行的一个当兵的朋友却上前制止，并且把身上的钱全都掏了出来，递给那个老人。

后来那个朋友告诉我，那个老人曾经是一名抗战军人。

那干瘪的皮肤和会把色的双眼是被*炙烤灼伤，瘸腿是因为弹头击碎了脚上的筋。看口径和伤口的规格，应该是侵华日军的制式装备“三八式步枪”，也就是俗称的“三八大盖儿”。断臂，从那有过灼伤和平整切口的旧伤痕迹上看，应该是大口径重炮弹片造成的。

一个本应该被后辈们敬仰的英雄却被后辈们如此羞辱着。不得不让人感慨。

居然走神了？不过这次或许是我自己故意想要这么做的吧，毕竟眼前的一切对于我来说实在是太震撼了！以前在书上或者影视剧品上都见过类似的形容和表达方式，但是那种九曲十八弯的描写和经过艺术渲染，以浪漫主义方式表达出来的画面根本与眼前这种真实的杀戮无法相比。

而这时，杜洪来到我身边，开口道：“死了没有，没死就跟我走！”

我听罢一愣，然后开口道：“为什么？”

杜洪似乎看出了我心中所想，于是开口道：“之前是希望你做好一个花瓶，但现在我需要你成为我最得力的属下，帮我完成皇上交代下来的任务。”

“你放屁！”我真的怒了，骂完之后直接一拳捣向杜洪的胸口。

杜洪见状微微一侧身便躲开，随后一把吊住我的手腕反手一拧，直接把我按在地上。可是我依旧不依不饶的道：“你难道你还嫌死的人不够多么！而他们的死仅仅是为了统治者的私心，他们都是热血的好汉子，但是他们死得毫无意义！”

杜洪见状淡淡的道：“是谁让他们离开奇门三才阵的，撒his黑绝了他们最后的一线生机。”

我听罢一愣，随即心痛的自问道：“是谁啊，是我！是我杜凌！”

杜洪见我不再言语，于是开口到：“所以你要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现在他们死了，就由你代替他们完成与那本属于他们的使命。”

我听罢深深吸了一口气，半晌不语。最终，我趴在地上，含着泪点了点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