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阳站在沐云卿身后,听到这一声殿下,眼泪再也忍不住滑落了下,她声音极轻,"我若说不介意你是女子,你可愿留下来?留在我身边?"
沐云卿眼神暗淡极了,她微微侧着头却不敢去看靖阳的神情,"殿下说笑了。"沐云卿语气带着无奈。
靖阳如何不知自己说的话是何等荒唐,只是她无论如何都拗不过心里的那份不舍。
"你也曾对我动过心不是吗?"靖阳语气微微颤抖着,"我能感觉的到,你的关切,你的在意,是发自内心的,不然你不会一次又一次的舍命相救!"
沐云卿目光低垂,用力的抿着唇,院子里阳光正好,翠鸟的叽喳声传了进来,沐云卿转头瞧着门外,"殿下给过我温暖,就如同仲将离于我一样,我愿意为殿下抛头颅洒热血。"
靖阳僵立在那看着沐云卿的背影。
"我的确对殿下动过心,因为从来没有那样一个人会像殿下这般在意我的感受,这世上在意我的人不多,殿下是一个!"
"但你还是要离开,你还是要去找那个苏姑娘?"靖阳话语中带着无奈带着质问。
沐云卿突然就笑了,她笑容带着靖阳极少见到的温暖。
"因为她是这世上另外一个在意我的人。"
靖阳有些愣怔的看着沐云卿的笑颜。
"苏毗天真烂漫,虽然总是来无影去无踪的,虽然她不能像殿下一般时时知晓我的心思,但她确是真真的在意我,在意我的生死,在意我的喜乐。"
"我能真切的感受到苏毗是爱我的。"
沐云卿神色带着些许难过还有些许不忍的站在那里看着靖阳,"殿下你呢?"
靖阳近乎落荒而逃的回了凌汀轩,她沉默的坐在廊下,曲笙小心翼翼的跟在身边。
"殿下!"她实在不知该怎么劝慰只好端着茶盏,低声唤着。
整个公主府都被愁云笼罩着,来往的下人都噤若寒蝉,丝毫不敢吵到沉着脸的公主殿下。
不同于公主府压抑的气氛,远在万里之外苏毗的青石小院内却是欢声笑语。
院子里阿外叼着一串果子一边跑动着一边逗弄着身后追逐的叫做小外的小姑娘。
"咯咯咯,神鹿大人,你别跑啊,快还给我啦!"
阿外眼角带着笑意,每每等到小外就要抓到果子的时候就撒开蹄子奔跑,引得小姑娘咯咯咯的娇笑不停。
苏毗坐在院子里面上满是笑意,眼前的这副景象固然让人开心,但更让她欣喜的是她感受到沐云卿动用了元字印的力量,那感觉格外的清晰,让她不自觉的眉眼带上笑意。
在院子里蹦跳的阿外大大的鹿眼将整个院子看的格外清楚,苏毗面上那掩不住的笑意自然逃不过她的法眼。
她眸子转了转,一转身便朝苏毗那边奔去,鹿头一甩,将一直衔着的一串果子朝她抛了去。
伴随着小外的惊呼,苏毗一手稳稳的接住果子,摘下两颗,丢进嘴里一颗。
小外蹦跳着跑了过来,"神座大人"小姑娘声音清脆,苏毗笑容更大了些,伸手将被阿外丢过来的一串果子递了过去。
"神座大人,这果子还没洗呢,你怎么就吃了!"小姑娘接过果子,脆生生的说道。
苏毗笑着,"大约是和你的神鹿大人学的。"
小外笑着抱着一篮子果子朝后院走去,苏毗目光落在阿外身上,俏皮的眨了眨眼。
阿外大大的鹿眼微微眯起,她用神识颇为嫌弃的说道:"死狐狸,你跟我挤什么媚眼!"
"哈哈哈,你这老鹿眼神不好使了吧,谁跟你挤媚眼啊!走,去送我一程!"
院中微风骤起,门口的护卫眼睛一花,苏毗已经骑在阿外背上。
阿外狠狠的打了一个响鼻表达着自己的不满,脚下错着步子,猛然发力冲出小院,院外长长的甬道上只留下咔哒咔哒的鹿蹄声。
阿外飞速奔跑着,她足下发力蹿上宫墙,在宫殿之上奔腾跳跃,直向北方而去。
"狐狸,下次回来应该不会是孤身一人了吧?不然我可要怀疑你到底是不是九尾狐的后人了。"阿外站在结界带边缘处调笑着苏毗。
苏毗眼神看着结界带,面上带着嬉笑,头也不回的答道:"我是不是九尾狐你应该清楚,要不再打一架,给你提提醒?"
阿外哼了一声,"有能耐出了这女儿国打,谁赢还一定呢!"
苏毗笑着瞧了瞧阿外,"我不与你说啦,我得走了!回去乖乖的等我吧!"
阿外那鹿脸上竟然浮现一种嫌弃的表情,苏毗已经走进结界带,自是没有看到。
阿外立在哪里看着苏毗在结界带里越发模糊的身影,直到那身影完全消失,阿外才收回目光。
她方一收回目光立时便感觉到身后有一股极强的气息,阿外几乎本能的,一扭身子对上身后林子里的末桀。
女儿国主一身白袍立在林子的边缘,阿外微微眯起的眼睛露出一丝危险的光芒,死死的盯着那白色的身影。
末桀怔怔的望着结界带半晌才收回目光,她看了一眼剑拔弩张的阿外,没有言语转身便消失在了密林边缘。
阿外收回外露的狂暴灵力,心下暗暗惊疑,"那家伙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半分都没有察觉?"
阿外摇了摇脑袋,眼神中流露出些许忌惮。
空旷的草地上,空气中似有什么波动一般,扭曲出一道裂隙,苏毗的身影自裂隙当中缓缓走出,她深吸一口气,闭目感受着外界的气息,唇边不自觉的露出笑意。
入夜,突厥王庭四下里静悄悄,只有远处巡逻的士兵和牛羊偶尔发出的叫声。
低沉的喘息声透过厚实的兽皮传了出来,王帐内,础苾赤裸着身子躺在榻上喘息着,义成颇为慵懒的从他身边爬起身来,拽过一件薄纱里衣披在身上。
础苾眼睛瞪着棚顶,手指隔着细纱摩挲的义成光滑的肌肤,"我们还要在这待多久?大晟刚刚内乱,西境守卫空虚,此时不应该是最好的时机吗?"
义成披着薄纱裸着双足下了床榻,"还要再等等。"
薄纱自胸前划过,带起酥麻的痒意,础苾欠着身子去够在胸前划过的里衣,"等什么?还有什么好等的?"
薄纱被础苾攥在手里一角,义成只好停下身子,她面上带着薄笑,笑中又带着娇嗔,"在等让你心神难宁的小美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