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灭只是听了个大概，并未注意到这么多，可是她却明白这个到了，自己出不了阴司，关乎生死的食物问题，又牢牢抓在别人手里，生死不过是在她人一念。

“杏花村暗应天道，合该大兴，倘若我们从龙有功，日后情欲神教便是新朝的国教，也可顺应天道，中兴神教。你执掌神教，定然会拜为国师，这生前荣耀自不用说，生后之名，仙师难道也不在乎吗？流芳千古，还是遗臭万年全在仙师一念。”南宫晨曦又继续说道，到了寂灭这种高度，谁不想在滚滚历史洪流之中，留下光辉灿烂的一笔，都愿青山埋忠骨，谁想白铁铸佞臣。

寂灭仍旧蹙眉思索，南宫晨曦便又继续说道，“神教旧时，也曾遍及天下，造福社稷，只是李氏先皇，不喜神教先哲，一道诏书，便让几代人努力付之东流。先哲临终，将神教交于你们姐妹，如今你身陷阴司，寂尘也是残喘人世，试问你们如何能够为先师复仇？”

说罢，南宫晨曦却不言语，直接拿起桌上的食物，独自吃了起来。一顿狼吞虎咽，哪有大家小姐的样子。

寂灭静坐一旁，只是低着头颅，却不言语。可是内心却百感交集五味杂陈。

如今她年岁已经大了，一个二十岁人和一个四十岁人的冲劲完全不同。经历的几次失败，寂灭心中那团热情早已磨灭，如今执掌了阴司囚徒，虽然没有当年那般荣耀，可是也能自保，偏安于此。

不过南宫晨曦的话语，却是真的打动她了。无论是食物危机，还是自己名声，还是先师的遗愿，都足以支持她带着手下，离开阴司投奔那个石天王。

正在思索之际，房门又一次推开，寂灭的弟子缓缓走了进来，身后却跟着一女。这女子容貌清秀，十分可爱。可是周身却满是污渍，脸上都有一些泥水。泥水干涸，留下淡淡的印记，而后又被泪水冲刷，留下如同河滩一样的痕迹。

“师尊，她是？”女弟子看到南宫晨曦，不由得奇怪道。

身后那女子见到此人，却也是大叫一声，“小姐！”

“你去再拿些食物过来。”寂灭对弟子说道。女弟子领命告退。

南宫晨曦急忙招呼，“小娥，快过来吃饭！”

小娥也不管其他了，先吃饱了再说，一屁股就坐到南宫晨曦旁边，伸手就去抓那白色的面团。

“嗯！打你！”南宫晨曦一把将面团抢过来，这些食物之中，就这个还算吃的，其他的都是腥臭的血食。

“那我吃什么啊！”小娥委屈道。

“这个是蜂蜜，我专门给你留的！”南宫晨曦露出灿烂的笑容，美丽的大眼睛弯成月牙状，丝毫看不出一丝狡黠。

“是蜂蜜！”小娥也不疑她，直接端过那碗红色的汤水，也不用勺子，端起碗来，猛地灌了一口。

“嗯！”红色汤水刚刚入口，便有一股浓郁的腥臭之气，直直的冲入脑子，同时腹内翻腾。小娥作势就要吐出来，寂灭却是大急，急忙掐指，在她胸口看似随意的点了一下。

小娥被这么一点，竟然直接就将那汤水咽下。

“小姐，你害我！”小娥一脸委屈。

“没有害你，就是难吃一点，可是却是大补的东西，只有寂灭仙师才能食用，你可是占了便宜了！”南宫晨曦笑道。

“这便宜还是给寂灭仙师吧，小姐你给我留一口，一小口就行！”说着小娥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南宫晨曦。

“都给你吧！”南宫晨曦与她从小玩到大，虽然是主仆，却也是亲密的伙伴，当即把手里的面团都给了她。自己却是将那剩下的蜂蜜一饮而尽。

片刻之后，女弟子又送来许多食物，寂灭也赶紧吃了一些，刚刚的食物，还不够那对主仆吃的，她自然一口也没有吃。

待到酒足饭饱，女弟子撤去餐食，南宫晨曦才又问道，“想必仙师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这是自然，我愿意跟随你去投奔石天王，只是不知道如何才能通过那玄阴蜂聚集的地方。”权衡利弊，其实这个决定并不困难，寂灭也是有野心且有头脑的人。

“这个我自有办法，不过在收服玄阴蜂之前，还要与仙师约法三章！”南宫晨曦依旧是那副平和的笑容，可是寂灭看来确实笑容之中暗含诡诈。

“星师请讲！”寂灭知道，离开的办法只有她懂得，自然要顺着她来，可是倘若对方提出的条件太过苛刻，她也不介意使用非常手段。

“其一，你要约束部卒，你手下的这些人，本身都是大奸大恶之徒，平日里为非作歹惯了，她们是强军还是匪徒，全赖仙师。更何况，我有办法让你们的实力大涨，倘若你不能约束，这些人出去后，便是女儿国最大的祸患。”南宫晨曦担心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这第一条不算过分。

“这是自然，我定然约束她们，且说第二条。”寂灭一口答应下来。

“其二便是，你要归附石天王，修改教义，尊奉皇权。”南宫晨曦又说道。

这一条却是历朝历代统治者都无比头疼的事情，教派发展壮大，威胁统治，自然要打压甚至剿灭，情欲神教以前便是如此，此番自然不能步以前的后尘。

“这个我也答应，再说第三条。”寂灭比之先师要英明许多，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也是直接答应。

“其三，不入朝堂，政教分立。”此番南宫晨曦的话语最短，可是却是最致命的。

即便是现实世界，最初之时，也都是政教合一，多少战争都是因为教派争斗，引发出来的。而南宫晨曦这些话，对于小石是有莫大的好处，可是对于寂灭却无法接受。

南宫晨曦也不着急，说完便静静等着寂灭。

时间一点点过去，寂灭思付良久，才缓缓抬起头来，如果不答应对方，自己便无法离去，权衡利弊，还是先答应下来，日后的事情，日后再说。当即便开口道，“这三条我都可以答应，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等等，还请仙师指天盟誓！”南宫晨曦又说道。

“什么！”此番却是寂灭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