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沈锐四处寻找左思元,却横竖找不到他的下落,心中隐隐的有些不安,莫非左思元遭遇了什么不测,肯定是陆冬派人干的。
眼下他得将自己的人马集结起来,不能让陆冬控制了整个禁卫军。
沈锐连续两日没有回府,只是让人捎话回去让他很好,不让薛愫操心。等到沈锐再次返回宫中时,他与两日前截然不同,迅速控制住了局面。
与陆冬再次面对,这次沈锐居高临下,对手下们说:“将这个叛徒给我拿下,请皇上发落。”
陆冬显然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本局面他占优,怎么就被沈锐给控制住了,他也不甘心,握拳道:“你也别得意!”
沈锐冷笑道:“都这个时候了也别张狂了,我能打回来,就代表你主子也要跟着完蛋了。我只问你一件事,你把我左思元怎样呢?”
陆冬大笑:“姓左的那小子只怪他运气不好,跟了你。来世再重新投胎做人吧。”
沈锐听说,便握紧了手中的剑,真想就这么一剑戳下去替左思元报仇,不过眼下最是要紧的时候,他就是现在杀了陆冬也没用,不如等到以后慢慢的来收拾他。便吩咐人将他给带走。
重新控制了禁卫军,沈锐行事就更加方便了,局势掌握住后,他抽空回了趟家。
薛愫早就等得不耐烦,好不容易听见沈锐回来的消息,忙不迭的走出畅和堂来迎接他。
沈锐在仪门看见了薛愫,片刻的怔忪之后,大步的走上前去,扶了薛愫的腰肢道:“外面冷,怎么出来呢?”
薛愫道:“听说你回来了,我这不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你么。是不是出事呢?”
沈锐揽着薛愫的身子说:“等进去我慢慢和你说。”
沈锐甚至没有功夫去如意馆面见父母,只回了畅和堂,换了身干净的衣裳,薛愫见他满脸的疲惫,眼里竟是血丝,心想这会儿还是让他休息一会儿,要问他话什么时候都行。
沈锐沾床便睡,不一会儿就鼾声而至。薛愫拿了针线守在旁边做了起来,手里缝的是一双沈锐的袜子。雪白的罗袜,精绣着荷花莲叶的图案,薛愫还在那荷花下绣了一对红色的鲤鱼。不过一双袜子而已,薛愫几乎穷尽自己的针线本事,巧夺天工,只为自己的心意能够传达给沈锐。
薛愫做了几针,又扭头看了沈锐一眼,只见他合目安睡,五官容貌比平时都要柔和。平时微微蹙起的眉头此刻也得到了舒展。肚里的孩子又在开始轻轻的扭动着身子,薛愫伸手轻轻的抚慰了他一下,又抬头看了眼帐子里的沈锐,心中突然生出一股无以言表的幸福和满足感。在此刻往日受过的那些委屈和磨难突然间就消失了一样。薛愫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此刻她坚信身畔的这个男人,一定会给他们母子撑起一片蓝天,今生不再受前世之苦。用了两世才走到了一起,这是何等的艰难不易。
约莫半个时辰后,只见锦瑟匆匆走来,薛愫见她一脸慌忙的样子,便知有事。薛愫将锦瑟叫到了别处问询。
锦瑟道:“苏老先生说要见世子爷,展长史来了!”
薛愫一听,赵王身边的长史怎么又回京了,必定是有要事,耽搁不得,忙忙的上前将沈锐推醒。
沈锐突然就惊醒了,骨碌的就爬了起来披了衣裳就要往外走,薛愫道:“世子都不问什么事吗?”
沈锐道:“我依稀听见你和锦瑟的对话了。我正等着此事呢。”说着便往外书房而去。
薛愫望着他匆匆离去的身影,暗想到底他还是没睡安稳。
等到沈锐来到外书房,苏星和展长史早已在此等候,大家相互见了礼。
展长史也开门见山的说:“王爷很关心宫里的情况,到底如何?”
沈锐道:“请王爷放心,叛徒已经被我拿下了,禁卫军已经没有问题。王爷,此刻人在哪里?”
展长史迟疑了下方说:“只怕明日一早,王爷就会到翠烟山庄。”
沈锐道:“先不急着进宫倒是上策。如今就请王爷稍安勿躁,静观其变了,另外齐王也应该有所行动了,还请王爷当心提防。”
展长史颔首答应。
此时沈锐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知道,大事将来。这一次,绝对不会再有任何的差错。
展长史便将赵王的计划告知于沈锐,沈锐听着连连点头。如今他能在宫内有个照应,心想应该不会像上世那般狼狈。
计议了一回,沈锐甚至顾不上回畅和堂和薛愫打句招呼,又匆匆回宫去了。
薛愫心下这下总算是明白了,立马将有大事要发生,可沈锐却一直瞒着她,也是怕她担心的缘故。她想了想,便去了一趟如意馆。
正好沈钧在家。薛愫含笑着和他招呼:“二叔今天怎么在家?”
沈钧笑道:“大嫂不知道吗?我都在家休息好些天了。”
薛愫想这两兄弟同样在宫中任职,却是天差地别的,沈锐忙得两天没有回来,弟弟却在家赋闲。
薛愫含笑道:“你大哥才回来小睡了一会儿又出门了,是不是宫中有什么事?”
宫里的那些纷争沈钧虽然不牵涉其中,不过他却是知晓的,却只轻描淡写的说道:“皇上龙体欠安,大哥是禁卫指挥,自然事情有些多。大嫂无需担忧。”
“皇上这病是不是来得有些突然?”
沈钧沉默了下才道:“我不是很清楚,不过想来应该不是特别严重。”沈钧回答得比较谨慎。他只是一个棋博士而已,不像他大哥快要接近权利中心,所以好些情况他也不大清楚。
薛愫见沈钧如此,便知问不出什么来。
侯夫人皱眉道:“好了,你们讨论这些做什么。”又问薛愫:“世子他回了家,怎么我不清楚?”
薛愫道:“世子他累积了,看样子像是几天没休息的样子,才睡了一会儿听说苏老先生请他,这一去就又直接进宫去了。”
这种种的不寻常,就是侯夫人这样一位深宅妇人也知道宫里出了大事。
薛愫越发的觉得惴惴不安,今生重新来过,沈家能否躲过那场劫难,她和沈锐或许都不知道。前世的受曾家牵连,她一生坎坷,这一世若再遭不幸,可不是坎坷能概括了。
薛愫一直介意此事,想要找人打听,却发现从侯爷到沈钧都不靠谱。薛愫只好将竹君叫来询问,竹君这个人倒是有什么说什么,一点也不隐瞒。
“世子爷遭到了那个副指挥的暗算,差点要了我们世子的命。好在我们世子逃脱了,听说世子的一个部下至今还未找到,传说已经被副指挥给杀了。”
薛愫大惊,这几日里沈锐遭受过如今的惊险,为何他一点都没有向自己吐露?
“禁卫军里出了这样大的事,又恰遇在皇上病重的时候,这背后肯定有什么势力。”薛愫几乎已经猜到了那背后的势力是什么,只是她担心的只有沈锐又问:“世子如今还安稳吗?”
竹君笑道:“少夫人这个就不用担心了,要是不安稳的话世子也没功夫回来看望少夫人呢。”
薛愫想也是,只是沈锐回来时,她还什么都没来得及问。
别的事竹君就无从知晓了,薛愫也没有再问下去。只是想到沈锐如今境遇不好,偏偏她现在这样又帮不上什么忙。
沈锐回宫后,第一件事就是去了趟长安宫,袁贵妃心急火燎的,沈锐悄悄的将赵王已秘密回京的事告诉了她。袁贵妃诧异万分。
沈锐道:“娘娘放心,这事知道的人不多,还请娘娘多多留意乾元殿的事。”
袁贵妃皱眉道:“皇上一早就将敬妃叫去了,只怕齐王也有行动了。”
沈锐道:“禁卫军那边如今还在我手上,杨相国那边我也派了人过去。倒也不怕,只是希望皇上能够平安渡过这次劫难。”
袁贵妃垂眉不语,皇上这次发病来得迅猛,一天下来只有两三个时辰意识还清醒,几个御医轮番诊治,见效却甚微。如今得做好万全的打算。
袁贵妃想,还趁着皇上清醒的时候,能将遗诏弄到手才是要紧。
袁贵妃还欲和沈锐商议,却通传敬妃来了。袁贵妃暗道她这个时候来做什么,她和沈锐交换了一个眼神。沈锐垂首道:“那么下臣告辞了。还请娘娘放宽心。”
袁贵妃点头道:“去吧,当心点儿。”
沈锐颔首应诺。便从别的门出去了。
袁贵妃整理了衣衫,倒出了偏殿,赶往正殿迎接敬妃。
敬妃见了袁贵妃便施礼:“贵妃娘娘可还安否?”
袁贵妃含笑道:“安,劳您挂记着。对了,敬妃不是在皇上跟前伺候着么?皇上的情况可好些呢?”
敬妃笑道:“看着精神倒比昨日似乎要好些,我还伺候了皇上进了羹汤,等皇上安睡后才过来的。”
袁贵妃忙说:“能进羹汤了,看来是要好些了。”又主动热情的邀敬妃到内室坐坐。
两人都维持着得宜的笑容,心下却彼此都明白,彼此说的每句话无不是在打探对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