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自己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现在的揪心也算是自作自受，不多时又想起刘秀的劝告，才渐渐罢却杂念，恢复冷静。

"对了欣然，你爸现在好点了吗？"程浩问。

这种话对于欣然来说颇为吃惊。

桥松也刚刚打完电话回来，他万没想到欣然的反应如此激烈。

"别提他。"欣然的声音突然冷下来。

"抱歉。"

欣然半晌才恢复平静，轻叹一声，声线也恢复了镇静，"我不是说他不好，只是当初明明是他的错，为什么要姐姐来承担..."

"不过父亲终究是父亲吧，他挣了那么多钱，最后不也留给你们吗。"程浩劝导她。

沈欣然声音软了很多，"那我说了你们不许说出去...也别告诉我姐，我上周去看过他，他快不行了，血管都黑了，医生也说不出什么病..."忽然觉得悲伤地咬着唇，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

扶苏揽过她慢慢拍着背。

血管发黑是血魔力衰变的症状，桥松暗暗皱眉，似乎沈家的情况比预料中复杂，可惜他的能力有限，能照顾好沈伊就不错了。

回想着沈伊在电话里不断倾诉的样子，似乎把一整年的话都说出来了。

桥松说不清楚此刻的感觉，只是觉得比他预料的难受。

又或者说早在两人第一次分手时，桥松便割断了心底里的一些情绪，也没有预想中对沈伊那么急切，更没有多期待他们能够长久地甜蜜温存，反而一直在让自己保持冷静，从感情里抽离出来，帮助沈伊慢慢变好。

感觉不到当初晚风沉醉的那一晚，一举一动都是风情。

我到底是在继续未竟的感情，还是仅仅在救她？

桥松不再他顾，加快脚步上楼，洗了把澡就躺在床上。

努力让自己睡着，脑中却不断闪过沈伊的样子，尤其是第一次遇到她的样子。

直到两小时后还是没睡着，沈伊发了一条晚安短信，他简单回了一下，把手机关掉。

不多时，扶苏在下面收拾完毕，静静地站在楼梯口，也没有走过来。

二楼只点着昏暗的台灯，扶苏站在光影的交界处看着他。

桥松不断从热恋的情愫中走出，此刻他多么希望沈伊只是一个普通的邻家女孩，沈欣然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同学。她们的父亲母亲也健健康康的。

一种对现实的无力感充斥心中。

"桥松。"扶苏轻轻地说。

"...嗯？"

"我也时常不明白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如果你不是幻觉，又或者我并不是什么公主，没有那些令人心灰意冷的过去该多好..."

扶苏低下头又说，"我知道你还在纠结什么...其实我不想去西安，你不用管我的心思。"

桥松没有回答，扶苏怔怔失神，有些失落。

桥松察觉到这些后慢慢坐起来，笑了笑，"接下来几天我放学就不回来了。你一个人行吗？"

"行。"扶苏很想问他去哪，却也没开口。

桥松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觉得很好笑。

"上次的战斗我感觉射击技巧还不足，我想去委员会练练射击，晚上就住那了。"

"那我把沈欣然接过来住了啊，她一个人回家怪不安全的。"

"你定吧，面馆是你的了。"

两人相视一笑。

◇

十月二十六日傍晚，萧山机场。

此时的人流量不算多。桥松和沈伊傍晚就各自坐车到了机场，乘班机到达西安。

由于是第一次坐飞机，桥松特意和沈伊订了头等舱，所以空间非常宽裕，两人很快找到自己的座位。

沈伊熟门熟路地引他坐在靠窗口的位子，扣上安全带，关手机，然后抱着他胳膊，倚在他肩上聊天。

"今天你精神好多了。"桥松拨了拨她的头发。

"有你在当然啦，不过桥松，回来就坐经济舱吧，你真有心，不过我不是那种娇气的女生。"

"其实回来是火车票..."桥松笑了笑。

"..."

"我想两个都体验一下，出发头等舱，回来坐火车，平均一下就比两趟经济舱贵一点点。"

"桥松，你真会过日子！"沈伊顿时眼睛一亮，转过头来盯着他许久，然后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桥松笑了笑，显露的是淡定的模样。

这趟去西安本来想请假，但桥松不知道向谁请假，这种消失惊动了师父也不合适，干脆就不请假，反正这段时间谁也没找他，索性说走就走。

"酒店也订好了，不过省点钱，就定了一个标间。"桥松试探着说。

沈伊不说话，露出一丝羞怯的笑容，赶紧将自己靠着桥松的长腿缩了回来，却又挽紧了他的臂膀。

见到这一幕，桥松露出满意的神色，没有多说什么。

在空姐的提醒声中，飞机很快就起飞了。

桥松有些紧张，看着窗外的城市、西湖、群山渐渐变小，渐渐产生奇妙的感觉，最后还是静静坐着闭目养神，感受周围的气流扰动。

柳门的境界分类和道家相通却又不尽相同，隐智期成熟后，不仅仅是灵力运用能力的暴涨，同时对周边环境的感知也越加成熟，以桥松此时的能力，已经可以感觉到飞机的重心分布了。

这段时间的魔力也积攒很多，就算和驾驶室隔了很远，全凭感知力拨动操纵杆还是能做到的。桥松忍着这股冲动静静养神，更不用说一旁的美人才是此行的主题。

"我安排好了，明天一早去吃点心，然后去博物馆、中午随便吃点，下午去城墙散步，晚上去回街，怎样？"桥松的把沈伊细嫩的手拉到自己手里，慢慢把玩着。

"听你的。"沈伊的眼神满是倾慕，不过她天性有主见，不多时悄悄凑过脑袋，凑到桥松耳边道，"我这周好多课，困得要死，明天想睡懒觉怎么办？"

在桥松耳边吐气如兰，迷离的眼神特有诱惑力。

"到时候看。"桥松突然轻轻吻了她一下，然后淡淡地答。

一路上沈伊睡了一会，醒来后又主动攀谈起来，追问着桥松以前的事，但桥松不怎么说，沈伊也不再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