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伊脸色阴沉，两眼黯然，散发出来幽幽郁气，却又含着凛然杀气。

"姐，姐，你怎么了？"沈欣然目睹沈伊的失常神色，不由低声问道。

沈伊猛然从失神中惊醒，连忙定下心神说，"出去了一趟，现在回来了。"

"姐你没事吧..."欣然见她的长发被风卷动，刹那间有所不忍。

沈伊笑笑，一股令人安心的气势罩向了沈欣然。

"没事了，我们回家。"

沈伊一边开车一遍翻出手机，打给林绮。

"绮，上次你说的疗法，我想试试。"

"你在哪？我来找你。"林绮的声音有些担忧。

"今天不行，我累了。"沈伊想到全身的酸痛，不管身体有多难受，只想泡个热水澡。

"血液有发黑的迹象吗？"

沈伊只觉得头疼，"如果那时小心点就好了。"

"明天吧，你在家等着，我过来！"

"不要，你明天不是有事么，晚点我去找你。"

"你不要紧吧？最近也有英灵受伤的传闻，你可不要乱来。"

"别提了..."

"好吧。那你明天来了一定要给我电话！"

沈伊挂了电话后把车泊在路旁...靠着椅背休息了一会。

这就是报应吗？无助地看着天空。

"姐...你饿了吗，这有扶苏姐做的点心。"欣然递来点心盒子。

"我不要她的东西！"

"姐你怎么了？"

"你懂什么？"沈伊哀叹着看了欣然一眼，不多时又接过盒子，一言不发地吃起来。

她有种力气用尽的感觉，把着方向盘时都觉得头脑漆黑一片，茫然失神。

这么开车的话感觉太可怕了。

倒也说不上讨厌扶苏吧，但总觉得这女人也没安好心。

双手沾满鲜血之后便依靠青龙坞下藏着的晶石补充气力，然而不久前晶石却被偷走了。

再这样下去...沈伊看着自己手臂上渐渐黯淡的血脉皱起眉。

◇

桥松注视着跑车远远离去，不由得揪心。

他反复说服自己，沈伊已经是过去式。

哪怕什么都没发生，哪怕只有那么一瞬间，但之前的决定都是无比正确的，更是对大家负责。

桥松回到屋子里，发现桌子上摆上菊花酒。

这显然是为重阳应景做的准备。桥松正暗自赞叹扶苏的细心，就看到扶苏翩翩长裙地走来，大大方方地拉着他坐下，又满上酒来。

"去天台吧。"桥松提议，扶苏点点头。

天台上两个人一言不发，一边饮酒一边看着夜色，不多时扶苏哼起小曲，哼着哼着，桥松就听出唱的是什么了。

"你觉得还有希望吗？"一曲完毕后，扶苏问。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桥松没有回答，他曾频频探寻沈家的问题，但雪莉始终不多谈，直说要明确自己的情报权限和任务，果心石已经和他无关，不该知道的不要知道。

即便是谷文也对此莫衷一是。

身负巨债、涉恐、怀着血晶石的妹妹、只维持表面光鲜、父亲精神崩溃...所有的一切都要压在沈伊的肩上。

而他对此无能为力。

扶苏静静地看着他苦闷的样子，看着他一根烟接着一根烟，听着他脑中纷乱的思绪，不忍再说话。

直到接近子夜时，李桥松接到次日去委员会训练的通知，才匆匆起身。

10月20日是周六，桥松循着指示短信找到委员会时，发现是离断桥不远的一个巷子。

委员会有很多入口，桥松进的入口是一家老书店，桥松还没看清楚招牌是不是要找的那间，就看到余征远远地走来，也看见了他。搭着他肩膀往里请。

"上次的伤好点了吗？"桥松客气地问。

"好多了！上次的事大家都知道了，今天都等着你这位大明星呢！"

桥松觉得余征太过热情，有些不太适应，不多时跟在后面。

书店深处是一个小型传送阵，进去后就看到熟悉的白色大厅，余征带着他来到A级训练室，发现已经围坐着十几名年轻男女。

"大家鼓掌欢迎！这就是新加入的李桥松！"余征热情洋溢地介绍一番。

掌声热烈，只是夹杂了笑声。

桥松明白屋子里的年轻人大概都在同级水平，余征的介绍很热情，但响应者却不这么认为。

宋光仁带头起哄，"欢迎战力不到4K的A级干员加入！"

哄笑一片。

桥松明白了，这群人真的当他是笑话。他也明白余征的好意成了反作用。

他斜了一眼宋光仁，又转过头看了看余征，"确实都在等我。"

余征羞愧地挠了挠头。

宋光仁接过话，"那当然，本市A级同事都在这了，顺带欢迎最近加入三名同事，一个是你，还有一个是个小学生。"

一番阴阳怪气，众人再次哄笑。

"更令人吃惊的是，小学生被分到了S级。"

又一阵哄笑。

"你说的是柳真？"桥松问。

"哪听来的？你的情报权限还挺高啊，以后我们都是你师兄师姐了，不用客气，跟着我们好好学。"

一张张脸都在肆意嘲笑。

"别说了。"宋光明斥了光仁一声，又起身走到桥松面前，"我弟弟说话就这样，请你不要在意。"

"没事，刚刚说有三个新同事，还有一个是？"桥松问。

"还有一个可是钱塘魔术界第一美人，你真当我们欢迎你的？"宋光仁远远地喊着。

"是啊，我又不是第一美人。"桥松自嘲地笑了笑。

众人一片哄笑，宋光明引桥松坐下，简单寒暄了几句后回到座位。

余征坐在一旁，只顾着长叹摇头。

"这些人啊，每次迎新都搞这么过分，都是同事何必呢。"

桥松不答，打量着室内。

一片通白的训练室，即便现在已经是深秋，训练室也有二十多度，就算赤膊也不会觉得冷，类似武道场的布局，擂台下笼罩着光纹，十几张坐垫错落四周。

同事们三三两两地坐在一起，有些坐垫旁放着长沙发和一些小桌子，桌面上摆放着各种小吃和饮料，余征给他介绍，一旁有更衣室和淋浴室，还有小型会议室和休息大厅，楼上还有临时宿舍。

训练开始是十点，还差十分钟。众人还在小声议论着新成员的传闻。

然而随着轻快的脚步声，跟随训练导师的指引，一名身着绿裙、编着发辫的女子已经出现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