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队有两个队长这件事自然也很荒唐，但要说李桥松希望把刘秀拉下去当组长，旁人或许会相信，谷文绝对不相信。

莫里森很满意地点点头，"是啊...刘秀的工作态度比较消极，确实引起许多人的不满，听说她在协会以外有很多灰色收入，所以我希望你能调查一下。"

桥松装作诧异不解地反问，"副司令的意思是监视刘秀？"

"当然也不是认为她让人生疑。不过是为了消除某些顽固分子对她的疑虑。毕竟刘秀的身份太过敏感，但是过去终究是过去，她也不是人类，委员会在有限条件下也只能让她坐到这个位置。当然不用怀疑，你们队的成绩有目共睹，但也发生了很多令人生疑的事情，很多人说你们是十九局打进来分化委员会的，其最终目的是取缔委员会乃至联合国在中国的影响，刘秀本来就是你们的女皇，这些怀疑因为她的背景更加备受猜疑，甚至成为攻击和质疑她的话柄，如果坐实，那么就是很严重的单边主义、沙文主义和孤立主义，这对全球共同抵御血皇后的大局不是一件好事。对于十九局我不能多说什么，但是考虑到这些影响的问题，不得不委托你在暗中调查。"

十九局威胁论，这真是完美的调查理由。

桥松一副豁然开朗的表情变化，很高兴地表示接受任务。

谷文还有些纳闷，却只能沉默。

临走时莫里森还不忘交代。

"假如在调查过程中出现任何差错，我希望你能亲手结束刘秀，一方面只有你有实力打得过她，第二也念在她的过去太过完美，我都不愿意她的孤立主义情绪影响大家。宁可让事情悄然无声的结束以保全她的声名，这件事如果做好了，你就正式升任行动处处长。"

桥松恍然大悟，莫里森的意思很明确。

他觉得刘秀根本不可控，相比之下桥松还算听话的。

桥松郑重其事地点头。

"我相信秀姐的问题没那么严重。但是万一发生不愉快的事情，即使她是令人尊敬的女皇，我也一定会结果她。"

谷文送桥松离开时，眼神告诉他千万不要乱来，演演就行了。

桥松觉得谷文还是能放心的，但他不放心走廊和电梯里的监控。

于是当着谷文面义正言辞地表示绝对不留情。

谷文也只好配合。

"对她的调查一定要谨慎，不能乱扣罪名，但也不能疏忽大意。明白了吗？"

"明白了。"

"好了，快回去吧。"

和徒弟演完之后，谷文叹气回到楼上。刚到房门口就立刻停下。

房间里传来电话声。

"我警告你们兄弟两个，如果这次失手，以后不管你们再做什么我都永远不再支持。我看李桥松多是虚与委蛇，这种虚无主义和柳信没有什么区别，我不能容忍这种冷漠和消极避世的观念！全会的风气必须要整顿，铁血铁血，你们的铁和血都去哪了？！"

谷文默然站在门口。这番评论他无法反驳，毕竟柳门上下全都是虚无主义。

"好了不说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已经叫李桥松去查刘秀了，她的灰色收入那么多，你们有的是空间发挥，要派人跟在后面收集证据，确保万无一失，记住，机会只有一次。"

说完挂了电话。

谷文闻言如遭雷击，半响做不得声。

莫里森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作为雷厉风行的副司令，莫里森的果断和激进他一度非常欣赏，两人虽然来处不同，但因为共同的大义很默契，但是此刻，他意识到他们要分道扬镳了。

因为这个人太直接，也太相信自己的判断。

所以一旦被宋家兄弟迷惑也会难以回头。

当然和莫里森的大局比起来，除掉刘秀恐怕是符合他利益的事情。而宋家兄弟的算盘他也非常清楚。

谷文当然明白莫里森和宋家兄弟达成了某种交易，甚至就是他们的后台。但他不至于敢动刘秀吧，除非另有目的？

但至少他做到了让刘秀和李桥松在明面上开始对立，这件事要是传开，两人的威望恐怕都要下降。

敲了敲门，进去后面露为难之色，"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桥松我怕出事，他们两个的武功都不一般，万一内讧恐怕会给我们带来很大损失。你交付他这种任务，有没有考虑过最坏的情况？"

莫里森只是看着江景微笑，没有说话。

"我的确是在乎两个徒弟的安危。万一刘秀死了，小真一定会和桥松反目。"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末日还有两年，我不想在关键时刻关键人物不服从命令，反而因为他们的小情绪倒戈相向。"莫里森一本正经地评论后又站起来，"反正现在有的是替换人选，不说这些了，带我去总部看看吧。"

谷文终于可以确定，不管莫里森的目标是什么，毫无疑问他也在常庆身上下注了。

这也就意味着原来作为关键人物的柳真和李桥松，在新选择面前随时可以被抛弃，被牺牲。

到了总部后高层为莫里森开了欢迎会。

不过出人意料的是，莫里森却在会上没有笑容，简单客套完之后反而直言不讳地批判起国内委员会的官僚作风、帮派作风、地域作风，职责处处要申报审批，行动畏手畏脚，涉及平民的处理方式太过迟疑软弱，再三强调值此国际形势危难之际，要有铁血精神，借此大变革时期希望内部结构能够模式化、扁平化、简单化、国际化，不要搞民族主义，行事要大胆，加快融入国际秩序。

这番话在众人眼里不是滋味，但可以理解，国外的委员会开会都这样，都不带暖场和暗示的，劈头盖脸直接就说。

好在莫里森没有针对谁，更没有直言批评十九局，这一棒子也算打在棉花上，短暂的不愉快很快就消失了。

◇

另一头，桥松离开酒店后就打给扶苏。

"嘛呀，学校自习呢。"疲惫的声音。

"莫里森要我对付秀姐，你怎么看？"

"...真是个好老公呀，你老婆这么辛苦看都不看的，打电话还是问别的女人。"

"你还承认我是你老公？我问你，你多久没回家过夜了？"

"嘻嘻，禁欲呀！"

这理由倒是正当。

晚上在柳真住处一起吃晚饭时，桥松就把这件事直说了。

"哟...给我买这么多衣服干嘛？"扶苏故作惊喜。

"给师妹买的。"

一下子气氛尴尬。

桥松只好对柳真解释，"是要跟秀姐演戏，所以提前跟你打好招呼，别到时候以为我真的和你反目了。"

柳真有些不好意思地收下购物袋。

"...还有一半是扶苏的。"

一下子气氛又尴尬。

"我说你能不能一次性说完！"扶苏不爽道，"无非找秀姐演戏么，你来讨好我俩做什么，去找她呀？"

"师父告诉我说秀姐也被宋光仁的人盯上了，我急着过去找秀姐，然后被他们抓现行？"

"这算啥呀，我来教你演戏。"扶苏笑吟吟地抢过购物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