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丽琴是否知道沈伊的秘密不确定,关键是洪老大的死需要扣她头上,这事才能真正结束。
不多时打给雪莉,"我的罪多大都是戈丽琴一张嘴的问题,我自己个人事小,但是国安局怎么处理戈丽琴就会影响所罗门基金会的判断。"
话没说透,但是另一头的雪莉听得明明白白。戈丽琴本来就是所罗门基金会的人,按理说应该放了戈丽琴表示没有敌意,但是如果干脆地杀了她,所罗门基金会反而会以为是洪老大差点投靠国安局,最后让戈丽琴杀了,国安局怀恨报复。
不过还是不能随便下结论,想想还是打给简局。
简昕刚刚开完会回办公室,没怎么想就明白桥松的意思,立刻下指令,"戈丽琴在美西杀了我们的同志,又制造了赌船恐怖事件,严重影响了有关部门和洪氏基金的谈判。事关全局,拒绝她投降。"
雪莉这么跟桥松和韩雾说完后,韩雾立刻下令处决。
桥松震惊于简局的反应速度。但不多久终于放下心来。
这时候汽车开到老和山,袁晋还想找韩雾聊聊希望她回袁家,韩雾没有回应,桥松见他们私底下有话要说,简单喝了点茶,打了声招呼就走。
走在路上,想了想不敢回家。
他意识到作为一个男人,如果自己的秘密毫无保留的呈现在女人面前,其实是十分可怕的事情。
他有些内疚,但内疚的是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和扶苏通话,因为不敢面对。
但他又不悔恨,他自觉这件事处理得还算得体。他只是做了该做的。是非功过伦理道德任人评说了。
最后还是决定先回委员会报道,交报告做问询,也都是一些不痛不痒的手续和问题,做完这些后回到寝室一个人待着,不管怎样先倒完时差再说,到时候再精神满满地面对扶苏。
桥松再次在寝室醒来时,凌晨五点。
洗了个澡换了衣服,怔怔坐在床边。
混浊的大脑渐渐变的清明。
他仍旧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情,但是那些回忆已经过去了,感觉和做了一场梦一样。
这感觉有些奇怪,因为突然觉得他可以面对扶苏了,尽管还是没想好怎么说,但是可以平静地站在她面前认错。
墙壁上的投影是雨中的西湖。
桥松点了根烟看雨思索起来,抛去儿女情长,又思索着男人该思索的事。
所罗门基金会几十万号人,控制那么多公司财阀,悄无声息地统治世界,而人类在金钱的驱动下什么事做不出来,这样的敌人怎么打得过?
他突然有些明白一个人。
道衍。
作为震古烁今的谋士,道衍始终在策略上一言不发,仅仅讲解本门教义,陪伴柳真长大,其人更是一直不出山,仅仅作为一个老人一般生活。
敌在心中,桥松终于明白其实他早就看穿了而不说穿而已。
那么面对不断掀起风浪的所罗门基金会,到底怎么破解?
是提高实力还是更多的军队还是更多的金钱?
是将之曝光在阳光下,然后承受阴谋论的耻笑和媒体轰炸?
一百个人有一百个答案。
孤单的勇士其实也是独舞的小丑,自由更是一个奢望。
至于他自己,此刻他无比确信,他只是想守护自己的那份真实而已。
然而他现在却因为内疚无法和她说些该说的话。
长叹一口气。
咚咚咚。
桥松回头,发现扶苏轻轻推门进来。
一片沉默地回头,扶苏走到他身旁,两人静静听着雨。
桥松的手碰到扶苏的手时,发觉她的身体很凉。
"你和师妹呆在一起还这么冷?"
扶苏笑笑,"就你这事我还和她打了个赌,想听结果吗?"
"说说看。"桥松转脸看她,发现她眼睛忽闪忽闪的,表情也很自然,和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
"真真说我输了,我要和她缔约,所以我就来了。"
"你是来解约的?"
"嗯..."
桥松心里一寒。
他走过去抱着扶苏,扶苏没有拒绝。
他把她冰凉的手放在胸口。脑子里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想着他这可笑的几天。
最后又慢慢释然。身而为人如此,身而为男人如此,既然做了就应该承担一切结果。不争,不作。
他有些明白谷文为什么就苏晴的事一直瞒着家里好久。
他实在不该钻牛角尖,背叛了就是背叛了,不会因为理由多么正当就该获得原谅,也不会因为惩罚的到来就让雄心荡然无存。
静静站了会,七点的时候响起广播,训练广播。
桥松突然有些困。
"给我点时间好吗?"
"好。"扶苏在一旁静静呆着,看着窗外的雨。
桥松说完走去床边,倒头就睡。
一直到中午,他迷迷糊糊的被电视声吵醒。
发现扶苏没离开,坐在他旁边打开电视,又很快调低音量。
不多时躺在一旁,打了个呵欠道,"你就不问问我赢了会怎样?"
桥松想了会,不太确定的道,"你就以身相许了?"
扶苏这才扑哧一笑。
"...不是。是叫真真嫁给你啦。她又没同意赌约,现在非又要说我输了,这小妮子真气人,我差点上她当!"
"..."
"再说赌约你也是当事人啊,凭什么当事人不知情?!沈伊算个什么呀,她死不死的关我屁事。反正你人回来了不是么。"
"你挺大度的..."桥松不知道怎么说,这能这么夸她。
"那叫明智,全世界也就你这么个傻瓜对我这么好了,我要是落真真手里还不是给她当老妈子,当然不能这么快就中年危机呀!"
窗外传来稀里哗啦的阵阵落雨声响。
桥松有些无话可说。
"雨下大啦!"扶苏突然钻进被子里,喜滋滋地说,"我自己都是高三狗还要照顾那娃好几天,你说我冤不冤!终于能睡个踏实觉了!"
◇
两个多月波澜不惊地过去。
2009年12月20日。
寒假还早,但是扶苏这天突然就赖床了。
已经中午12点半了,两个人都窝在被窝里。
"你不上学了?"桥松挠了挠她腰。
扶苏却一个劲躲,"不要打扰我睡觉!"
抗议得理直气壮。
"我都够咸鱼了,没想到你的学习态度更差。"
扶苏假装睡着,根本不理他。
但是逃课的感觉的确很舒服。尤其是冬天。
因为外面的冰冷才珍惜被窝的温暖。
这时候桥松就很喜欢触碰扶苏的身体,她的身体渐渐暖和起来。
这种实感哪怕让他一辈子混日子也沉醉不已。
"得了,旷课一天吧。"
不多时桥松接到雪莉电话。
"明天天涯市金融界高级聚会,我多了一张票,你下午陪我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