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怎么办？"

桥松不以为然。"一船人都要为你殉葬，你说你怎么办？"

洪老大摇头冷笑，转而怒骂埃文斯。"有没有本事啊你们！"

埃文斯虚弱地捂着胸口，此时躺在一旁奄奄一息。

一路上埃文斯对桥松的目的始终猜不透。这时考虑片刻道，"先配合吧，看看能不能留条命。"

洪老大垂头丧气道，"好吧。"

几个手下拿起枪，一人一边开始威胁游客跳海。

人群一片惊慌，不过推了几个不配合的游客后，男男女女纷纷听话，面露绝望地跳下去，又去抢扔下去的救生圈。桥松看着他们下饺子一般跳下海，心里一阵愉悦。

更有意思的是他发现他一个人就控制了一条船，因为控制住洪老大之后，根本不费力气的就能控制他的手下，进而控制一船人。简单逼问得知没有其他人走漏消息后，静静地看人跳海，看着那些衣着华丽穿戴贵气的人们悲愤和绝望的眼神，听着坠落在半空中的、淹没在海浪里的哀嚎和惨叫，桥松心里就觉得愉悦万分。

"够了没有！"等最后一个游客跳海后，洪老大勃然大怒地抬脸望过来。

一旁的埃文斯已经咽了气。

"够了。"桥松面无表情地朝下一挥手。

虚无之枝直接朝下飞去，贯穿船底，随着接连而至的船体崩裂声，洪老大脸色惊恐。

不多时众人身体一轻，发现船体开始倾斜，缓缓下沉。

"你要干什么！"洪老大惊慌不已。

这时候一个手下取来一个卫星电话，交给洪老大，洪老大听了几句后突然脸色大变。

桥松见状笑笑，"给你树碑立传啊洪先生，这船年久失修，发动机故障，停泊补给时间突然驶向公海，为了挽救游客，神秘亿万富豪洪老板不惜逼他们跳海，又把仅有的救生船让给了女人和孩子，自己和船一同坠入大海，这是多么**的节操。"

"李桥松！这就是你所谓的屠杀？！"

"我很抱歉，我是真想杀光你们，不过这会给我带来很多麻烦，所以只好出此下策。"

洪老大悲愤不已，他完全看不懂这个人，合着下策对他来说还是救人来着，那上策还不是杀个精光？

这时候谷文慢慢踱步走来。

和桥松打了个招呼后接话道，"救援直升机已经出动，附近的军舰和船只也在赶来，好在船没开出去多远，预计最快的20分钟就到。"末了他又朝桥松低声道，"一定要提前找到戈丽琴，把罪责推给她，将错就错反而是绝好的机会。"

桥松顿时点点头不再废话，对着洪老大一挥手。

半分钟后，师徒俩看着甲板上的一片血污。

洪老大的身体已经千疮百孔，其余手下无不死状惨烈。

两人走到栏杆边看海，看着远处几个载满孩子的救生艇，和周围零零散散划过去的人。

谷文叹口气道。

"这下麻烦更大了，你太过自由发挥。洪家的背景很复杂，本来要放长线钓大鱼，你倒好一口气杀了，洪老大的子女必然开始争家产，不过人停摆资本不会，洪老大死了，他的钱会继续运转，所罗门基金会会不会趁虚而入也犹未可知，事态涉及多方利益，时候免不了更大的风波。"

"临机处置不就等于自由发挥吗？"桥松的语气很不屑一顾，"沈伊安全了？"

谷文一怔，他有些震惊桥松对待他的语气开始生硬，丝毫没有徒弟的样子了。

不多时还是点点头，"别忘了她自己也不弱。"

这件事桥松也有数，他觉得沈伊在他面前总是故作可怜柔情似水的，但他习惯了也能理解，毋庸置疑她的目的并不是讨他同情，而是拼命活下去。

另一方面还要想办法找到戈丽琴，她是仅存的知情人，当然不用急着杀了她，她现在急着要去钱塘接手，如果她的行踪能被确认，便能顺藤摸瓜把钱塘市伊索高层一网打尽。因此她现在活着更重要。

"回国之后我会联系人监控戈丽琴，她回国和常庆碰头了立即拦截。"桥松的提议得到默认。

不多时又问，"师父能帮我一个忙吗？"

桥松的疑问顿时得到谷文的回答，"你想保沈伊？"

"嗯。"

"是不是有了？"谷文的表情变得严肃。

桥松燃起一根烟，点点头。

一片沉默，两人在渐渐下沉的船上一起吹着海风。

之后桥松一直没说话，只是在等谷文回应。他明白男人做到这份上挺狼狈的，事到如今他根本不指望任何女人会理解他原谅他。更能体会到一种男人独有的孤单。

即便如此，也要承担这些错误走下去。

而且他越来越明白师父以前说过的话，这些错误，这些禁忌，有一次就够了。

这时候沈伊从船舱轻轻走出来。

走到甲板上又发现两个看海的男人。

远远地听着，等待自己的判决。

当桥松回头时，发现倾斜的甲板上站了个女人，抱着一个小箱子。

海风中，长发飘飘。

桥松突然意识到那个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了，只是对一些细节感到不解。

女人看了看桥松，又走向谷文。

她只剩下最后一个选择。

"奥德赛计划，能带我去吗？"

◇

波涛平静的海面骤然掀起冲天巨浪，巨船开始倾覆。猛的一头扎落。

看着船尾吞没在漩涡里，三人坐在直升机里远远看着。

把谷文在欣然死前出现的前因后果和桥松解释后，桥松指着小箱子问，"那么真正的果心石在这里？"

沈伊神情冷淡地俯瞰碧波，"你师父和我说过奥德赛计划，但是代价是果心石交给他，我不同意，但也知道各方都在觊觎，于是留了个心眼，提前把果心石取出来，换上一个手下贡献的心脏和晶石，第二次手术才是真的供体。至于果心石，之后会替换我身体里那颗。"

"为什么不早说？一切都好商量的。"桥松觉得沈伊的做法太过极端。

"我不喜欢被安排，去了也是个集中营，跟自由没有丝毫关系。"

这时候谷文怕沈伊误解什么似的，插话解释奥德赛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