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夜晚。

桥松侧脸眺望窗外的黑夜。这种宁静却令人心跳加速。

不多时扶苏轻轻道，"你在想她了，果然男人忘不了第一个女人吧。"

"你也可以想蒙毅。"

"嗯，我是在想。"扶苏的声音小了很多。

两人各怀心事，远处女孩平静的呼吸声令人沉沉欲睡。

那种不可思议的宁静、惬意、满足。

但也蕴藏着燥热和情欲。

桥松想到即将亲手杀死沈伊的画面，总觉得很兴奋。

是的，不仅仅是兽欲本身，而是因为沈伊曾经一直渴求的结局他终于想满足她了，而且光是想象子弹射入她胸口时的画面，看着血泊中的她为此欢欣而沉醉的脸，以及生命在手上消失后的那种宁静和满足。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变态了。

而且，似乎有些明白扶苏为什么会杀死蒙毅似的。

不知不觉间，他发现扶苏转过身含情脉脉地看他，满脸红潮。

"老公，我好像有点爱上你了。"

◇

次日一早周六，阴云笼罩，绵绵细雨。

"流氓！"

桥松被这句怒吼惊醒，一睁眼发觉扶苏正在他怀里睡，两人上身几乎完全裸露。

柳真生气地抓起枕头就扔。

"你不看不就行了。"

桥松接住飞来的枕头扔回去。

扶苏神色尴尬地用被子包起身体。

"行啦误会你们俩了。果然趁我睡着又乱来了吧，唉真是，我还是一个人住吧。"

柳真拉开窗户，看着外头的天气叹气。桥松见状失笑。

"你要回去了？"

"不，真如领已经暴露，师父昨天说又来了一群人在外面看来看去的，指不定我一回去就要打，不如在学校旁租个房子，能照顾好自己又不妨碍你们。"

桥松觉得这主意挺靠谱。

扶苏也赞同。

于是三人大清早就冒雨去看房子。

好在柳真现在特别接地气，一个小单间就能满足，一上午签好合同后，阴雨忽然肆虐成狂风暴雨，索性留在柳真这里帮忙打扫，又刻下屏蔽程式。

一切忙完后吃了顿晚饭，已经是傍晚。

"你们回去吧，我累了先睡会。"

"明天来给你做饭啊。"

离开后扶苏想了会问桥松，"真真这样还是有些不放心，我陪她住一晚再走吧？"

"我明天出去会老情人，你就这么放心我走？"桥松开了个玩笑。

"...那好吧。"扶苏无奈地答应。

"算了，你去陪师妹吧。"

桥松也觉得不想放纵情绪了，自顾自回面馆呼呼大睡。

扶苏回去敲开柳真的门，发现孩子正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屋子里也没什么消遣的，便拉着她找了个咖啡馆喝咖啡吃点心。

两个多小时结帐离开后，雨小了些。

"扶苏姐你回去吧，我一人待着能行的。"

扶苏摇摇头，"让那个坏男人多想一会前女友，我陪你。"

洗完澡两人窝在简陋的小床上，对着窗户看雨。

柳真现在对居所的要求一点都不苛刻。现在这个租住屋虽然干净，但是家具很旧，窗帘脏脏的油油的，都还没来得及洗，洗衣机也坏掉了要换一个，热水器的水管上全是水垢。空调还是十年前的，卫生间被扶苏仔细擦了一遍，马桶也擦得干净发亮，总体来说才算稍微好些，但厨房还是一团脏乱，索性把门关上眼不见为净好。

如果换做两年前，让她在这里待一个小时都觉得恶心，但现在她却能安之若素。

扶苏也没有睡的意思，抱着她看雨。

"想啥呢真真？"

柳真笑笑，"扶苏姐，我说句不好听的，师兄不会杀沈伊。"

是么？扶苏尴尬地笑笑。又提议道，"干脆我们打个赌？"

"行啊！"柳真答应的很爽快，"赌什么？"

两人都觉得自己赢的概率还是挺高的。

扶苏仔细看着她，"如果沈伊没死，我就和你缔约，让他私奔去吧。"

"好啊，如果死了呢？扶苏姐就死心塌地跟着他了？"

扶苏笑着摇摇头，"那你以后嫁给他。"

一片沉默后。

两人抱在一起聊天。多是扶苏问和说，柳真被动地回答。

雨下到半夜，两个女孩聊到半夜。

柳真先困了，直打瞌睡。扶苏却没睡意，就让她靠身上打盹。

就那么抱着她等夜里过去。

一直到凌晨三点，雨停了。

五点多的时候听到喧闹的汽车声，天也有些亮了。

"...几点了？"一阵摩托轰鸣声惊醒了柳真，她迷迷糊糊的问。

"没事，你继续睡。"

"嗯..."

迷迷糊糊中已经七点多。听见敲门声。

扶苏刚想去洗澡，又看了眼熟睡的柳真，开门时看见桥松带来油条烧饼。

"你没睡好？"桥松看她满眼血丝。

"还行，我去买菜。"扶苏想着昨晚的事情，她很想就那么躺下睡，但还是没睡着。

对他的最终归属她太在意了，他却不在意，柳真也不在意。但内心的忧虑还是促使她离开。

桥松在书桌前坐着发呆，脑子里都在想两个女人一晚上到底说了什么。

但更多的是怎么面对沈伊。

他从来没有打算把她抓回去，而是在想怎么干净利落地杀了她，时间地点手法，怎么保证她不痛苦，也保证自己不痛苦。

男人真的忘不了第一个女人么...他这么问自己，但是又觉得这句话根本不对。

男人只有在孤独无助的时候才会想女人，不仅是第一个，而是所有。

凌晨四点他就醒来，再没睡意，心事重重。如果说他跟沈伊早就没什么了，这时候他也不会有这种纠结的念头，但如果没有陈悦芳那一出的话，恐怕他们之间早就干干净净了。

怔怔发了会呆，不多时柳真醒了。

被呆坐着的男人吓一跳。

"几点啦？师兄你是不是该出发了..."柳真被惊醒，眼神却迷迷糊糊的，懒懒地问。

"中午出发。"

"...嗯，阴天好想睡。"

"继续睡吧。"桥松看着柳真又蜷成一团，发觉刚才的矛盾挣扎确实太恶心。实际情况他清楚得很，如果他因为沈伊而手软了，逃走了或者遭到追责，那么扶苏和柳真这两个女孩恐怕就遭殃了，刚刚那纯粹是无病呻吟，为了生存还不如果断斩情丝。

午饭后。

电话铃响，是雪莉。

"简局派的车正在去面馆的路上。我在机场和你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