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房里的那些肮脏事情就不说了,对于龙哥旧部的人来说已经不稀奇。
最让她吃惊的是加了X药的大力针。很多新人在玩,也有些偷偷拿出去卖,凭借毒瘾不断发展新人加入。
坐在二楼的沙发上,两腿架在酒几上,冷冷地俯视着舞池里狂乱的人们。
常庆一直冷脸坐在旁边,很多人看到新主教想主动跟她攀谈,都被常庆恶狠狠的眼神瞪了回去。
小姐们也经常偷偷向常庆投去诱惑的眼光,却终究畏惧玛蒂达那一双幽蓝的目镜,仿佛下一秒就能让她们脑袋开花似的,又立刻低下脸。
玛蒂达和常庆碰了一会酒,看他生气又抱着吻了一会,"不就是主教的事嘛,我当你当还不是一样?"
常庆不悦道,"算你这女人厉害,我辛辛苦苦拉起来的队伍,你他妈的几通电话就抢走了。"
"那帮老外走是走了,可人家有编制啊,谁叫你脑袋不灵光。"玛蒂达取笑他。
不多时有个手下凑过来,对常庆附耳说了几句。
让常庆有些吃惊。
"是吗?"
"确定了。几个人面生,不喝酒不玩女人,就在那坐着。"
"别多事了。这才多少功夫就找进来了。你不是这里看场的吗?什么人都有太正常了吧,就这么瞎怀疑,坏自己地盘生意?"常庆不以为然。
小弟觉得很在理。是的,一边看场一边怀疑条子,顶多是抓毒的,让他们看看好了,神经兮兮的纯属搞笑。
"你真的看惯了,经验很丰富嘛,玩过多少女人。"小弟走后,玛蒂达笑道。
"你当我和他们一样?"常庆不屑地指着角落的一扇扇门,"那个包房全是基佬在乱搞,你叫我去玩?那个包房玩SM,还不是玩小姐,是叫小姐玩自己!天天砸五千块,叫小姐拿绳子溜他,你想玩么?对面那个鸭子会所过了两点钟就来几个鸭子,砸钱搞我们这小姐,他们在富婆那受了气拿我们家的出气,难不成我跟他们玩?"
玛蒂达听着一脸恶心。
他喝了口酒,瞟眼玛蒂达道,"我知道你有钱看不上这些乱象,我以前也是,但阳光底下已经没有我们的容身处,习惯就行了。"
"我倒觉得这些钱不挣也罢,总有别的法子。"玛蒂达不以为然。
"你说。"
"因为这里没一个好东西咯,当然,上流社会也没几个什么好东西,但是在这乌烟瘴气的有意思吗?他们不知道上那些有钱人的需求,有钱人也有气啊,来这里玩的金主还太少,多去一些大场子谈合作,继续发展金主,人家场子不同意就打,我现在也懒得讲道理。以后还是住好点的地方,在这里真的又吵又乱,我妹妹也在房间里担惊受怕的。"
"你要真觉得这里脏大不了回去。"常庆不屑,"你嫌那些猥琐佬恶心,等下出去我揍他们一顿咯,你开心就好。"
玛蒂达无话可说,不过还真觉得这主意不错,下贱人只能拿下贱人出气了,不过对常庆没来由的不满感到难受。
"别生气啦。"
"我对女人要求就是这样。都搞过了还跟你装什么客气。反正你大小姐习惯被人捧了,嫌我脾气差去找别人去。"
"确实受不了你这少爷脾气,你先去找女人啊。"玛蒂达说完冷下脸。
"不敢,现在你是我领导,我怎么敢。"他也很干脆。
"烦死了你,文物工作给我推进,成功了就找我汇报。"女人亲了他一口就走了。
常庆没好气地喝酒。对常庆而言,两人的甜蜜期已经过去了,现在玛蒂达开始嫌弃这里那里,这是个很难接受的事情,尤其还记得这段时间两人在开会时无数次吵架。
玛蒂达末了又回头道,"你找个女人玩玩吧,我不介意。"
说完自己找了个吧台坐着,点了杯鸡尾酒,看着黑暗世界里的五光十色。
她发现越是黑暗的地方,色彩反而越鲜艳。
一个女人跳着跳着,神情变的很奇怪,旁边的男人看到药效到了,结帐就搂抱着她出门。
一个西装男远远看着一个女人,叫了身边两个小弟去请。女人冷脸不答应,不多时洗手间回来个男人把女人护着。
西装男眼神里燃烧着怒火,快步走了过去,一酒瓶子敲在那男人的脑袋上。瓶子爆碎。
那男人跌倒,起来又两个小弟按到地上。
女人慌了连忙劝架,但是不顶用,西装男不断狠狠踢地上那男人腰上上。
两个按着头的人也帮忙殴打踢击。
周围人都只是让开一个空间任他们打着,没人去劝架。
不多时地上那男人头流出鲜血。被两个小弟架出去。
女人早蹲地上,抱着自己哭着,神志显得很混乱。
西装男把她抱住哄了哄,不多时搂着女人离开了。
这期间有男人想来找玛蒂达搭讪,都被小弟拦住了。
玛蒂达独自一人又在吧台坐了会,看舞池里各种嗨起来的几个男女在黑暗和光彩的交替下做着放浪的动作。
当然这些都是个别现象,大部人都是在那自己扭动、自我陶醉和放纵。
觉得无趣,旋即起身。
◇
沈伊一身倦怠地上楼回房间,怔怔想着什么,看着欣然还在画画,忽然心里一揪。
她回顾着楼下那些人眼神的混浊和不以为然,大多都是经历过不下于她的痛苦折磨。
深夜里她无数次质问自己,已经沦落到深渊底部了吗?
在这里除了她自己,其他女人都是商品,被人骑被人卖被人瞧不起。
她本来觉得投入黑暗也是一种私奔,现在觉得自己错了。
这种狂乱和放纵的世界,只是另一个社会。
这些日子她见证了无数人的怨气,通过打架叫嚣、砸钱喝酒、踩别人的头、搞各种各样的女人来发泄。至于女人的怨气就不一样了,有些人似乎天然是抖M,被轮流搞得很爽,自顾自哭一会就能消除似的。新来的女人天天哭,哭了没多久就开始冷漠,接客时渐渐露出愉悦的脸,被钱砸也能露出一副高X脸,也有女人接了变态客人,又找对面鸭子出气。还有些小姐不能接受虐男人,但看着那些肥头大耳的有钱男人跪下来求踢求踩,时间长了照样适应了,想怎么踢就怎么踢,有时候心一狠猛地一踢,看男人一副爽样,自己也跟着爽。
世界就是这样,低人一等就没得反抗,抗拒只有自讨苦吃,不如看开点乐在其中。
沈伊洗完澡,静静地坐在欣然旁边看她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