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程浩家里时太阳已经落了。由于猫狗发狂的传闻,街道上傍晚的人少了很多。
回到家时,凤雏还在做饭。
因为上次寒暄过,桥松和凤雏打过招呼后便到沙发上坐了下来,和刘秀通电话。
这通电话出人意料的很久,除了有关凤雏的,还有两人对柳信去向的思考。桥松也对此很震惊,他本来想问的,没想到这次是刘秀主动提的,还提出了很多她的猜想,部分和桥松不谋而合。
但最后的话题还是围绕程浩和凤雏的。
程浩打开暖气,过去厨房里帮忙,回到客厅时发现桥松闭目养神。
"桥松,你和秀姐聊得怎么样了。"晚饭时,程浩一边给桥松添菜一边搭话。
桥松发现凤雏幽幽的绿眼也在盯着他。
冬季的日落很早,屋子里被夕阳染成鲜艳的红色。
桥松很明白这两个人值得信任,但刘秀嘱托了他不要太过热情,因此他以一种悠然的态度开始转达刘秀的意思。
"她对正事不上心,不过只关心家里情况,她说师妹下半学期能转回以前的学校,希望凤雏先生可以帮忙,把学校和沿途设置一些魔力谐振程式,用作掩护。"
刘秀的意思无非是让柳真上学放学也都能不溢出魔力,免得被各方人马盯上。
桥松觉得凤雏前世好歹是诸侯的军师,这种小事自然看不上,没想到凤雏事无巨细,爽快答应。
接下来桥松开始就最近的时局依次说了起来。
凤雏和他商量对策,程浩则竖着耳朵听起来。
伊索神秘教的市北区域经过上次的战斗后已经消停,据线报,常庆和埃文斯多多少少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上下士气一片低沉,其他分支也遭到一些打击,但深夜作案的仍然不在少数。
光是这几天,入室杀人吃人案的不下十起。
捣毁一个人贩子窝点后,警察发现孩子们的双手双脚被切断,用绷带包扎起来成人棍,说是这样更方便交易。
对郊区的集会突袭后,现场发现很多人被切得支离破碎,其余人的嘴里都是血。
"这个邪教太可怕了!"程浩一下子没了食欲。
凤雏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后问,"过于张狂只会自取灭亡。桥松,你是怎么想的?"
"...我想全部都是单纯的吃人倒无所谓。警方的线报足够可靠,各部分的行动不用多担心,只是伊索被这样打击之后,势必要加大力度盯着秀姐和扶苏。"
程浩很明白他的意思,若有所思。
桥松开始传达主要作战目标。
现在伊索的活动既没有动机,也没有规律性。都是一些零散的案件,这些也都不在桥松的职权范围,但上次的战斗桥松就发现,伊索手下的会魔术的越来越多了,毋庸置疑是量产的晶石开始下发。如果要重点打击敌人,就要直取要害,一是捣毁晶石运输网络,二是彻底瓦解儿童贩卖网络。
这些凤雏都有所对策,他又提出新的问题。
即在明面上的对局中,桥松刘秀联盟如何应对暗地里的威胁。
这些全都商量完后,桥松燃起一根烟,程浩则和凤雏整理对策。
"这些方案请交给老夫审视推演,不过情报需求量太大,恐怕要一些时间。"
"没关系,等你消息。"
"情报部分交给我吧。"程浩补充。
桥松不多言,点点头就离开,临走时嘱咐道,"这些策略什么的我不怎么懂,秀姐说了,凤雏如果准备好了就去找她。"
听到这里,凤雏受宠若惊,连忙单膝跪下答应。
桥松解释道,"我不是她的使者,先生不用多礼,只是现在扶苏在养伤,我分不开身,所以后面交给你们了。"
"请放心!"凤雏应道。
桥松说完这些不再多言,准备去委员会看看扶苏。
路上,冬夜的白色,染上了他的脸。
此时无法判断出他在想什么。
学业、敌人、权谋,一切似乎在他的眼里毫无意义。方才的谈话都是转达刘秀的意思,沉默更像是他的独白。
但和凤雏聊完之后他的心情突然沉重起来。
针对市内明里暗里的敌人,柳门会用柳门的方式一起解决。但在这之前,他必须对得起曾经许过的承诺。
到达病房后发现扶苏在窗边看夜景。
窗外投影着西湖。
无声地向她走去,桥松轻声说道。
"秀姐开始筹划反攻了,在此之前,我想彻底解决沈家姐妹的问题。"
"彻底解决?"扶苏有些惊讶,"你不是要都..."
"杀戮是一条不归路,我想留给她回头的余地。"
桥松看穿心思一般静静地看着她,眼神里带着忧郁。
扶苏感觉到桥松的沉重。
回头向他一笑。
"那妹妹就交给我了。"
第二天下午,扶苏给沈欣然买了份礼物,然后约她见面。
欣然约的地点是她家附近一家商场的奶茶店,这多少令人有些吃惊。
下午到了指定地点,店里人很少,远远就能看见沈欣然跟她打招呼。
穿着店员服。
扶苏差点傻掉,她直接进去,把礼物放在桌上。
欣然还在那头忙碌,又眺望了扶苏一眼,不多时就换上便服,拉着她出去逛了。
"好好的送啥礼物啊?"欣然漫不经心地笑。
"本来想送你一个数位屏,问程浩,程浩说你有。最后买了这套油画套装,背上就能走,有空多出去画画风景啊。"
沈欣然拆开礼物时心情很激动,她不明白为什么扶苏要特地买礼物,也根本不记得她还喜欢着画画,但她知道,她如果能再拿起画笔,第一个要画的也就是眼前这个女孩。
两人牵着手随意散步,不多时欣然紧抱扶苏的胳膊。
"扶苏姐,你看我现在当奶茶妹了,没觉得好笑吗?"
"...没啊,一开始比较吃惊就是了,你姐不是还有很多钱嘛,你为什么要出来打工?"
"这个说来话长啊。"
"那就慢慢说呀,说上一年我也听。"扶苏很知心地牵着她的手。发现欣然的身上已经没有香水味了,但脸上红扑扑的,显得更有朝气,更年轻漂亮。
"我巧克力没卖出去多少,店也关了,不过我姐没怎么怪我,只是说我没有经商天分,给了我固定的生活费,叫我多余的开支自己挣。我想干脆从头来过了,就在这家奶茶店打工。"
"你们俩真不容易。"扶苏评价道。
"姐姐说,令人心安的财富是应该水滴石穿、慢慢通过时间积累起来的。我知道她以前对我很凶,但是我现在渐渐明白她为什么觉得我不中用了,我确实除了学习什么都不会,奶茶店上岗培训我做了两次,老板说我笨笨的,你没办法体会我当时那个难受啊。算了不说了,想吃点啥,我请你。"
"你请我?是我约的你啊。"扶苏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