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通红通红的,他自己倒是有些酸涩感,不过不影响什么。
“可能之前的后遗症吧,休息两天就好了。”唐远摸了摸眼角,眼睛里全是红血丝,用眼过度的样子。
衔蝉乖巧的点头,又去找来了一个黑色的布条给唐远系上。
纱布是能看到外面的,只是能隔绝一些光线,防止眼睛再次受伤。
唐远见她这样担心自己,也没有拒绝。
“出去走走。”唐远站起身来。
只是刚推开房间的门,唐远就闻见了一股腐烂的臭味。
他顿时屏住呼吸,目光锁定在了一堆已经黑漆漆的东西上面。
“那是什么?”唐远问道。
衔蝉卧在他的肩膀上,有些茫然的看着那一大坨东西,忽然恍然。
“那是三个月前邻居林大娘送来的,他们还给你请了医生。”衔蝉说道。
“……”感情这是放烂了啊!
唐远只能将这东西解决了,又给房间施展了好几个净尘决,才感觉好受一些。
衔蝉缩了缩脖子,弱弱的道:“我是不是不该放在那里?”
“嗯……食物是很容易烂掉的,除非是灵食,一般放在储物戒指里会好很多。”唐远说道。
“哦……”
走到院子里,地面满是厚厚的积雪。
衔蝉一直都很喜欢雪,干脆下去了。
不过她身体轻盈,只在雪地的表层上留下浅浅的印记,唐远一脚下去就到脚脖子了。
不过他也不在意这个,带着衔蝉走了出去。
门口有好几家人正在扫雪,下了三天了,终于停了。
听着嘎吱一声声响,几个人下意识看去,见到走出的唐远的时候都是一怔。
“唐小少爷醒了?”
几个人脸上带着欣喜,连忙放下手中的工具凑了过来。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这都三个月了,你房子也叫不开,我们也不敢进去,就担心你别出事了。”
“是啊,这两天还下了这么大的雪,我们都说要不然破开你家院门给你送点炭火和被子。”
“像您这样的人物,一定要好好保重才是啊!”
一群上人叽叽喳喳着,听着倒是挺亲切的。
“没事没事,我这已经好了,真是谢谢大家了。”唐远笑道。
“您的眼睛是怎么了?看不见了吗?”那日唐远的眼睛流血的景象也够吓人的。
“那倒没有,就是用眼过度,不好见光,我是能看见的,您看这是纱,看得见外面的。”唐远连忙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
跟他们寒暄了一阵,见到他们在扫雪,唐远想了想,干脆抬手帮他们将门前的雪都化了。
整条巷子顿时变得干干净净,众人顿时张大了口。
“好厉害啊!”众人顿时鼓掌称赞。
唐远有些尴尬,他这个连个小手段都算不上,真心谈不上这个夸赞。
不过如今没有人能修炼,倒是也能理解。
“我去买点东西,你们慢慢聊。”唐远说道。
“欸,去吧!”
唐远带着衔蝉走在大街上,下了这么厚的雪,人到不多,有士兵正在进行扫雪,扫出了一条很宽的道路。
也有一些正在忙碌着给一些坍塌了的房屋进行修葺。
唐远看了一会,忽然道:“那日你变成人形,他们后来可有说什么?”
衔蝉一愣,摇摇头。
“他们后来还安慰我。”
“那就好,那你现在本体也好,人形也好,去帮他们吧。”
这种小事情,对于修士来说实在是轻而易举。
但是唐远想让所有人接受衔蝉。
可是衔蝉不能理解。
“你何必呢?现在众生卷上只剩下我了吧?”衔蝉说道。
“那又如何?”唐远的反问倒是让衔蝉答不上来了。
唐远自然知道这个问题,但是他看见了那个力量。
未必没有办法改变。
至少,他不想看着衔蝉死去。
“……其实,众生卷不是可以诞生新的吗?”衔蝉道,“所以九命猫还会延续的。”
她又不是傻子,能感觉得到,唐远认识的九命猫,跟她不是一个世界的。
或者说,唐远身上偶尔展现出的格格不入的力量,都代表着他本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
“那怎么能一样,那都不是你。”唐远说道。
他收集其他妖兽是毫无顾忌,但是衔蝉不一样。
衔蝉沉默了一会,随后前去一旁开始帮忙。
她倒是也不吭声,只管帮忙,一开始还吓了好多人一跳,毕竟会用法术的兽类可不就是妖兽吗?
甚至还让很多人惊恐的尖叫着。
但是衔蝉要么是帮忙扫雪,要么是帮忙恢复,还有路边倒下的树木也都扶一扶,没过多久周围的惊惧就变成了好奇。
他们看着这个会用法术的小猫,慢慢的放下了心中的那丝畏惧。
尤其是衔蝉如今表现的体型本就小巧,也就奶猫的大小,更不像是具有杀伤力的样子。
对于城中的人们来说,最头疼的就是每年关于下雪后的处理问题了。
尤其是今年一口气下了三天三夜,大雪都压塌了好多房屋,也让很多人重伤甚至死亡。
还有的是在风雪中冻死的,冻伤的。
但是当一个会法术的黑猫出现的时候,似乎今年就多了很多的变化。
闻讯而来的人们越来越多。
人类生来就是好奇心很重的生物,哪怕听说这个猫有可能是妖兽,还是要来看上两眼。
在看见衔蝉将一个重伤濒死的人痊愈的时候,周围的人们彻底的沸腾了。
一个女子抱着自己重病的孩子扑通一下子就跪在了衔蝉面前。
衔蝉一惊,有些呆滞的看着她。
女子眼中含泪,怀里的孩子呼吸急促脸颊发红,显然病的不轻。
“求求你,大仙,你行行好,救救我的孩子!”
她说着,甚至开始磕头。
衔蝉是没想到会有这种情况的。
她在原地转了几圈,看向人群后的唐远,触及到他的目光,她心里终于安定了下来。
衔蝉化成人形,将女子扶了起来。
而这又引起了一阵阵惊呼声。
“你不必跪我。”衔蝉的声音是清冷中带着一丝少女音的音线。
“孩子没什么事,只是发烧。”衔蝉抬手帮那个婴儿降了温。
看着终于安定下来呼吸平稳的孩子,那个女子也顾不得其他的,喜极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