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闱的结束和李岳的消息让京城的氛围好了很多。
所以霍唐羽终于可以跑出来花天酒地了。
“唐羽，你可算是出来了！考得怎么样啊？能不能中榜啊？”林小少爷调侃道。
“别说这些，我哪能中榜，我就背了半个月的书！”霍唐羽挥了挥手。
他们隔壁隔间顿时传来一道声音。
“有些人还是有自知之明啊，要是这世间只读半个月就能中榜，那岂不是旷世奇才了？”
“哈哈哈，可不是么！要说啊，还是徐公子这样的才子，又刻苦之人才能中榜！”
“哪里哪里，我只是比那些纨绔好学了一些罢了。”
顾二少皱眉，看了一眼屏风后的一群人。
“我们真是倒霉，居然跟这些家伙坐在了一起。”
“就是！”林小少爷嘟囔了两句，眼珠子忽然一转。
“你们说，唐羽要是真的中榜了，会怎样？”
顾二少顿时哈哈大笑，道：“那徐胜还不气死啊！”
乔三也笑了笑，道：“唐羽之前也是过了几场考试的，这次未必不能中。”
霍唐羽摇头，道：“你们可别说了，我真的就背了半个月，还是被我爹逼的，考场上我全瞎写的！”
隔壁的人又开始说话了。
“这次的试题也不是很难。”徐胜说道。
“是啊，主要论述我实在没有把握，竟是关于当朝皇嗣之事！”
“说起来，隔壁是不是霍小少爷？宰相大人难道没有跟你透露什么试题？”徐胜忽然拉开屏风，带着恶意道。
霍唐羽顿时好笑的道：“你这话问的。”
“徐太师那可是翰林院的，你不问问你爷爷出的什么题改试卷的是谁好投机取巧，却来问我，我爹最近一直在内阁都回家！”
徐胜脸上有阴翳一闪而过。
林小少爷吹了口哨，道：“徐公子真的没有问问这次的改题官是谁？听说这有的考官喜欢华丽的文藻，有的喜欢质朴的，不知徐公子写的什么？”
顾二少笑道：“怕是质朴的吧？听说这次的考官是白大人？白家和徐家世代交好。”
“你们休要血口喷人！”徐胜忍不住说道。
“像你们这种纨绔子弟，整日里不务正业，败坏我南唐风气，还在此侮辱他人，也不嫌丢人现眼？”
林小少爷当场就掀了桌子凑了上去。
“徐胜我忍你很久了，你之前说我姐姐无才无貌害她嫁不出去，我当时就想打你了！”
林家长女当初要跟徐胜结亲，结果徐胜喝多了后大放厥词，直言林家女配不上他，害得林家女名誉扫地，再无登门求取之人。
林小少爷上去就是一顿打，其他人怎能罢休。
霍唐羽他们也加入了其中。
晚间，宰相府。
霍唐羽跪在地上，霍城稳手里拿着棍子上去就是几下。
苏氏在一旁心疼的落泪。
“你别打他了，他知道错了！唐羽，快点认错！”
霍唐羽脸上带着伤，被打的脸色惨白，但是依旧写着倔强。
“我没错！那徐家小子就是该打！”
“我看你也该打！”
霍城稳的脾气又上来。
苏氏急的团团转。
同一时间，凉宋皇宫。
“陛下驾崩——”
大殿之前，嫔妃宫女们纷纷跪下，痛哭出声。
白贵妃不敢置信的冲进去，看着已经上天的皇帝的试题，痛苦的倒在了地上。
皇后面带悲戚，手中拿着圣旨。
她目光从白贵妃身上扫过，带着杀意，面上依旧保持着她身为一国之母的温柔和哀伤。
“传陛下意旨！”
众人纷纷跪拜。
“今，七皇子宋渊……”
白贵妃听着皇后一字一句，表情逐渐扭曲，她猛的抬头，道：“不可能！”
皇帝怎么会让宋渊继承皇位？
皇后成了太后，她呢？
“是你，一定是你，是你害死了陛下！你为了能够得到皇位，你害死了陛下！”白贵妃高声道。
皇后冷冷的看着她。
“来人啊，白贵妃因陛下驾崩，情绪错乱，言语不周，命太医好生诊治，未恢复前不得踏出霖苑宫半步！”
“是！”
“不！你不能动我！张雪你这个贱人！你是故意的，你是故意的！一定是你害死了陛下，那圣旨是假的！”
宋渊已经长成了一个少年郎，他跪在皇帝床榻前，面上悲戚，眼中一片平静。
他身边的宋博正在哭泣。
榜单很快就贴出来了。
不知多少人纷纷前去观看。
更是有很多人在一旁备着轿子，看看谁家少年郎中了榜，直接带回去娶了自己女儿。
霍城稳实在是不忍心前去，他也不让苏氏去。
霍唐羽自己出门，看都没看就朝着酒楼跑去。
“唐羽，你今个不去看榜？乔三还没来呢，我们以为你是看榜后再来！”
霍唐羽摇头。
“看什么榜，我肯定没中，走，吃酒去！”
“别，乔三家出事了你知道不？”顾二少拉着他。
“啊？”霍唐羽有些傻眼。
“怎么啦？”
“他哥和爹都死在前线了，凉宋换了皇帝，新皇登基，立马就让人攻打南唐。”顾二小声地说道。
霍唐羽皱皱眉，道：“那乔三他……”
“他这次恐怕是来告别的，我也是刚知道。”
霍唐羽叹了口气，乔家世代从军，乔三怕是也要上战场了。
“对了，还有，今天那位皇子要回来了。”林小少爷说道。
说话间，乔三已经走来了，本来就不喜欢多说话，现在看起来更加沉默了。
“你们都知道了吧？”他上来就道。
“咳……呃，节哀。”几个人平日都是无法无天的，谁也不会安慰人。
乔三其实跟他们三个不一样，他是正儿八经的好孩子，但是他是武将出身，很多文官大臣的孩子不愿意带他。
“嗯，我也要上战场了。”乔三说道。
“……保重啊。”霍唐羽说道。
“那今个咱们就喝个践行酒！”顾二一拍桌子。
乔三摇摇头，拿起酒杯。
“我敬你们，这些年，谢谢你们照顾了。”
“我比你们都要年长，我走后，就是顾二最大了，你要看着他们点。”
“干完这杯酒，我就要走了。”
说着，他一饮而尽。
霍唐羽心里有些难受，站起身来，举着酒杯，“保重！”
他们四个一起长大一起玩耍，如今忽然分别，心中确实不好受。
乔三和他们抱了一下，转身离开了。
霍唐羽这才看见他腰间别着的刀。
他忽然之间就沉默了下来。